许多临街店铺的门窗被暴力破开,内部被洗劫一空,只留下狼藉的碎片和冻硬的垃圾。
加油站的油罐被切割开,地面残留着漆黑凝固的油污和争夺留下的深色的、无法被冰雪完全覆盖的污渍。
超市和药店更是重灾区,连货架都被拆走当燃料。
即使隔着越野车强大的密封和空气过滤系统,宁晚星和云薇似乎也能闻到空气中那丝若有若无的、混合着腐烂、排泄物和绝望的恶臭。
某些区域的楼下,堆积着未能及时处理的尸体,被低温冻结,减缓了腐败,却无法消除那令人作呕的存在感。
在驶入一段废弃地铁隧道入口时,探照灯光边缘猛地扫到几个蜷缩在角落、裹着层层破布、骨瘦如柴的人影。
他们被强光刺激,发出野兽般的嗬嗬声,惊慌失措地试图抓起身边简陋的“武器”,但极度的虚弱和寒冷让他们的动作迟缓而无力。
他们没有追击,只是用空洞而疯狂的眼睛死死盯着车辆,直到它消失在隧道深处。
那是坏血病和极度营养不良的典型症状。
两人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一切,她们的神经早已被末世磨砺得坚如钢铁。
同情心在末世是最大的危险,她们唯一能做的,就是确保自己不会沦为这其中一员。
根据铁哥提供的坐标和终端数据库的零星信息,她们的目标位于城市地下深处,一个废弃的地铁调度中心与部分商业隧道连接形成的复杂半封闭空间。
这里被幸存者私下称为“鼹鼠集市”。
需要至少一种“硬通货”,例如未开封的抗生素、高纯度燃料、武器弹药、大量维生素补充剂、完整包装的粮食并在指定入口接受初步查验。
严禁携带任何可能追踪位置的电子设备。
严格以物易物,不接受任何形式的货币。
交易过程快速、沉默、互不打听。
集市内严禁任何形式的争斗和抢夺。
禁止大声喧哗和长时间停留。
买卖自愿,后果自负。
必须遮挡面容。
完成交易后,需向组织者缴纳交易物品价值的10%作为“场地保护费”。
集市内部使用低功率的LEd灯串和部分油灯,光线昏暗,阴影重重,主要依靠柴油发电机供电,燃油供应紧张,灯光时明时暗。
越野车在迷宫般的废弃隧道中穿行,最终停在一个隐蔽的、被厚重锈蚀金属门封锁的入口附近。
两人下车,换上更便于在狭窄空间活动的装备,佩戴好隔绝气味和过滤空气的呼吸面罩,并在脸上涂抹了深色油彩。
入口处并无明显标识,但靠近后,能感受到门后传来微弱的人声低语、发电机持续的沉闷轰鸣、以及一种复杂混合的臭味,汗味、体味、劣质燃料味、某种食物烹煮味、还有一丝淡淡的血腥和铁锈味。
门侧一个不起眼的窥视孔打开,一双警惕的眼睛扫过她们。
宁晚星展示了一小板密封完好的阿莫西林胶囊。
窥视孔后的眼睛亮了一下,门内传来沉重的插销滑动声。
“吱呀——”一声,厚重的金属门被推开一条仅容一人侧身通过的缝隙。
更浓烈的气味和嘈杂声浪扑面而来,即使隔着面罩也能隐约闻到。
门内,是一条向下倾斜的、昏暗的隧道。隧道两侧,挤满了人影。
她们没有立刻进入,而是借助门缝和云薇携带的微型潜望镜,快速观察内部情况。
隧道顶部挂着稀疏的LEd灯串和摇晃的油灯,提供着极不稳定的昏暗照明,光线无法触及所有角落,阴影区域占了大半。
地面泥泞肮脏,结着薄冰。
墙壁上布满涂鸦和污渍。空气污浊不堪。
幸存者们大多衣衫褴褛、面黄肌瘦、眼神麻木或充满警惕与贪婪。
他们用一切能找到的东西包裹自己,挤在墙边或简陋的摊位后。
摊位上摆放的东西光怪陆离,揭示了末世生存的残酷需求。
冻得硬邦邦的、来源不明的肉块、少量发霉的谷物、冻蔬菜、甚至还有标明“宠物食品”但被刮去标签的罐头。
过期药品、真假难辨的散装抗生素、自制草药膏、绷带、缝合针线、止痛片。
装在各种容器里的柴油、汽油、酒精块、型号杂乱的电池、小型太阳能板。
磨尖的钢筋、自制弩箭、锈蚀的刀具、斧头、撬棍。
衣物、皮毛、净水片、打火石、针线包、书籍、甚至还有…一些用罐头盒装着的、颜色可疑的“奢侈品”。
能看到几个身材相对壮实、穿着保暖衣物、手持砍刀、眼神凶狠的人在人群中缓慢巡逻。
他们显然是组织者的打手,维持着一种脆弱而高压的秩序。
这里就是“鼹鼠集市”。
一个在文明废墟之下,依靠最原始的供需关系和暴力维持,在绝望中滋生出的、扭曲而顽强的黑市节点。
它是危险与机遇并存的深渊,也是末世生存现状最真实的缩影。
宁晚星和云薇迅速交换了一个眼神,瞬间达成共识,这里不是她们要找的地方。
铁哥提供的坐标有误,或者这个节点已经退化或被占据了。
此地物资水平低劣,人员状态极差,混乱无序,毫无高级别黑市应有的迹象。
但她们没有立刻离开。
她们默契地分开一小段距离,如同融入阴影的观察者。
确认了这里的交换物基本是生存最底线的挣扎,没有任何她们急需的高价值物品。
普遍健康状况恶劣,绝望情绪弥漫,极具不可预测性和危险性。
为了一点食物或药品,任何人都可能瞬间变成野兽。
宁晚星从不起眼的帆布包里取出一个小布袋,里面是约两斤表皮发青、带冻疤痕、局部腐烂后挖除的痕迹的小冻土豆,这是她之前收获中淘汰的次品。
她选择一个缩在角落、不断咳嗽、摊位上只有几捆干枯草药和一本破书的老人。
她蹲下,无声地打开布袋一角。
老人的眼睛瞬间爆发出饥渴的光芒,枯瘦的手颤抖着比划,声音嘶哑:“药…有药吗?止痛的…退烧的…什么都行!”
宁晚星缓缓摇头,目光扫过他的摊位,最后指向那几捆干草和那本破旧卷边的《常见中草药图谱》。
老人愣了一下,几乎抢过土豆袋死死搂住,迅速将草药和破书推给她,然后蜷缩回阴影,警惕地环视四周。
交易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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