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哈顿下城。
天边那片灰蓝色里头,开始露出点儿橘红。
纽约港的码头上,昨晚那场疯了似的光雨已经彻底散了。
地上还剩几个金色小光点,像萤火虫,在晨风里一闪一闪,慢慢熄灭。
海面上。
空荡荡的。
那艘几万吨的航母,现在连根钉子都没剩。
波浪一圈圈往外荡,跟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
但空气不对劲。
有点烫。
就像有一大堆火在这儿烧了整整一夜,现在火灭了,余热还散不掉。
那种热不呛人,反而有种说不出的舒坦,像泡完温泉之后那种通透感。
高台边上。
潘宁站在那儿。
风吹得她身上那套黑色作战服的下摆啪啪响。
她手死死抓着栏杆,指节都发白了。
脖子上。
那个撕芯片留下的窟窿,现在不流血了。
结了层厚厚的痂,黑红色,像让人拿烙铁烫出来的疤。
丑。
疼不疼?
不知道。
潘宁现在感觉不到疼。
她脑子里。
那个从重生第一天起就一直在耳边嗡嗡响的系统声,没了。
彻底没了。
安静得吓人。
但这种安静不是死寂。
反而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清澈。
就好像有人把你脑子里那些乱七八糟的杂音全清干净了,现在只剩最纯的思考。
潘宁闭上眼。
深吸了口气。
海水的咸腥味混着远处不知道哪个街角飘过来的咖啡香,钻进鼻子里。
但她闻到的不止这些。
脖子上伤口那儿,突然有股灼热感。
不是疼。
是烫。
像有什么东西在皮肉底下流动,钻进血管,顺着神经往上爬。
那是昨晚神迹留下的能量。
它们没散干净。
正在改造她的感知系统。
潘宁猛地睁眼。
然后她看到了。
不对。
不是看到。
是“感知到”了。
眼前出现了密密麻麻的线。
金色的,银色的,有些是暗红色,有些是透明的。
这些线像蜘蛛网,交织在一起,铺满了整个世界。
每一根线都在动。
有些在扭曲,有些在震颤,还有些突然分了岔。
有些线粗得像绳子,有些细得跟头发丝似的。
它们连着所有东西。
海浪,风,那些还没熄灭的小光点,甚至她自己的呼吸。
这是什么?
潘宁心脏猛地跳了一下。
她睁开眼。
那些线没消失。
就在那儿。
半透明的,悬在空气里,像是这世界的骨架。
“这些线…就是规则本身?”
她喃喃自语。
嗓子哑得跟吞了把沙子似的。
她抬起右手。
慢慢地,伸出食指。
就像要去戳个肥皂泡,轻轻的,在空中划了一下。
指尖碰到了什么。
不是实体。
但有阻力。
就像碰到根绷紧的橡皮筋。
嗡。
一声极轻的震动。
像吉他的弦让人拨了一下。
就在这一瞬间。
远处。
一只海鸥展着翅膀往前飞。
它前头有根风筝线,不知道哪个小孩放的,断了,挂在半空晃荡。
按轨迹。
那海鸥会一头撞上去。
但它没有。
它突然转了个向,翅膀一收,从风筝线下面擦过去。
就差那么一丁点。
潘宁呆住了。
她低头看自己的手指。
手指在抖。
不是怕。
是兴奋。
是那种发现了个巨大秘密,控制不住的兴奋。
她刚才。
改写了一条规则线。
就像在键盘上敲回车键那么简单。
脑子里闪过无数画面。
订婚宴上,是系统告诉她顾英辉出轨。
拍卖会上,是系统帮她算出季梵的心理底价。
在东京,是系统提示她山本聪会成为关键盟友。
现在全没了。
像瞎了一只眼。
但下一秒。
她突然笑了。
“我不需要系统了…”
她的声音很轻,但每个字都咬得死死的。
“我自己,就是系统。”
砰。
心脏跳得有点乱。
她深吸口气,想让自己冷静下来。
没用。
那股力量的感觉还在指尖上,麻麻的,烫烫的,让人忍不住想再试一次。
身后。
脚步声。
潘宁没回头。
她知道是谁。
奥黛丽端着两杯咖啡上了高台。
她眼睛红得跟兔子似的,显然一整夜没合眼。
“你该休息了,潘。”
奥黛丽的声音哑得可怕。
“我求你了,你再不躺下我怕你昏过去。”
她把咖啡递过来。
手在抖。
纸杯上还冒着热气。
潘宁接过来。
杯壁烫手。
但她感觉不到温度。
她感觉到的是那些热能粒子在杯子里疯狂震荡。
它们撞来撞去,发出种人耳朵听不见的高频嗡鸣。
“我现在感觉好极了。”
潘宁转过身。
脸上露出个笑。
有点累,但很灿烂。
像个刚打完仗,赢了,但浑身是伤的战士。
“从来没这么好过。”
奥黛丽皱起眉。
她打量着潘宁。
上上下下看了好几遍。
“你的眼睛......”
奥黛丽声音里带着一丝不确定。
“颜色好像不一样了。”
潘宁愣了下。
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眼睛。
当然摸不出什么。
但她知道奥黛丽说的是真的。
因为她现在看东西,确实跟以前不一样了。
以前看东西,就是看东西。
现在看东西,能看到东西背后那些线。
那些代表可能性的,代表规则的,代表这世界运转逻辑的线。
“可能是光线问题。”
潘宁随口敷衍了句。
她不想解释。
也解释不清楚。
她转过身,看向远处的医疗区。
那儿。
一片白帐篷。
谢焰就在里头。
虽然隔着几百米。
虽然有帐篷布挡着。
但潘宁能“看到”他。
准确说,是感觉到。
那股从他身上散出来的能量波动。
强大。
稳定。
像座活火山。
随时能爆发,但现在选择沉睡。
“他也变了。”
潘宁轻声说。
眼神软了下来。
就像冰雪遇见太阳。
“我们都变了。”
医疗区。
白帐篷里。
距离神迹已经过去六个小时。
伊芙琳·里德快疯了。
她手里拿着一堆仪器,围着谢焰转圈。
那眼神。
不是看病人。
是看个刚从外星球空降的外星生物。
“不可思议!你的细胞活性是正常人三倍!”
伊芙琳盯着显示屏。
屏幕上,那些代表细胞活力的数值跳得飞快。
每个数字都在刷新她的认知。
“按理说这种伤势要躺三个月!”
“可你现在就能下地!”
“这不科学!这他妈根本不科学!”
她声音都在抖。
不是怕。
是兴奋。
是那种科学家发现了个能改写教科书的新物种时,控制不住的狂喜。
谢焰坐在检查台上。
赤着上半身。
皮肤上。
还留着昨晚那些金色纹路。
像让闪电劈过留下的痕,又像某种古老文明的图腾。
它们正在慢慢褪去,但还没完全消失。
他能感觉到。
身体里有股前所未有的力量。
那股力量在血管里奔涌,在骨头里震荡,在每个细胞里沸腾。
每次呼吸。
都像在跟整个世界交换能量。
吸进去的是空气。
吐出来的是某种更高级的东西。
“还有这个!”
伊芙琳又切换了个监测器。
她把个像头盔的东西扣在谢焰脑袋上。
那是用来测脑电波的。
结果一出来。
伊芙琳整个人都僵住了。
“你的脑电波频率......”
她嘴唇哆嗦着。
“这根本不是人类该有的波段!”
“这是......这是接近量子计算机的运算频率了!”
谢焰闭上眼。
他不需要仪器。
他能“看见”。
周围的一切。
帐篷布料的纤维结构。
空气中氧分子的运动轨迹。
甚至能看见伊芙琳身上那件白大褂,在微观层面是怎么一根根经线纬线交织成的。
就像张超级放大的照片。
清晰得可怕。
“我现在能感知到规则更深的那层了。”
谢焰睁开眼。
他声音很平静。
但说出来的话,像颗炸弹。
“物质不再是固定的。”
“它们都是可塑的。”
伊芙琳倒吸口凉气。
“你是说......”
她咽了口唾沫。
“你能随意改写物质结构?”
“这违背质量守恒定律!”
“定律是人总结出来的。”
谢焰淡淡地说。
“但规则本身,比定律更底层。”
他伸出右手。
手指修长,骨节分明。
以前拿画笔都会抖的手,现在稳得跟千年岩石似的。
他指尖。
轻轻的,碰了下旁边那个钢托盘。
就是那种医院里放手术刀镊子的不锈钢盘子。
冰冷。
坚硬。
但在谢焰指尖碰到它的瞬间。
它变了。
托盘边缘开始软化。
不是融化。
是软化。
像变成团橡皮泥,或者融化的巧克力。
它流动。
它扭曲。
然后。
在所有人注视下。
它重新凝固了。
变成朵玫瑰的形状。
每片花瓣都清晰可见。
连上头的纹路都栩栩如生。
帐篷里几个护士吓得倒退。
有人手里针管都掉了。
伊芙琳整个人僵住。
嘴巴张得能塞下个鸡蛋。
她的世界观。
又一次。
让人狠狠砸了个粉碎。
“这是......”
她声音像从嗓子眼挤出来的。
“炼金术?”
谢焰没回答。
他站起身。
披上衣服。
那件黑色高领衫,还沾着昨晚的血。
他目光穿透帐篷。
看向远处。
看向那个站在高台上的身影。
他能感觉到她的气息。
比昨夜更强。
更亮。
像颗正在孕育中的新星。
随时会爆发出无与伦比的光。
“我得去找她。”
谢焰说完。
也不等伊芙琳回应。
直接走出了帐篷。
晨光洒在他身上。
他影子拉得很长。
每走一步。
脚下都有微弱金色光纹闪现。
然后又消失。
就像这世界在欢迎他。
废墟现场。
光雨已经彻底融进夜色。
最后一瓣光之花在水泥地上熄灭。
黑暗重新笼罩港口。
但空气不一样了。
那种让人窒息的铁锈味和海水腥气没了。
取而代之的是清冽气味。
潘宁大口喘气。
肺像拉风箱似的疼。
但每次呼吸都带来前所未有的通透感。
就像把台堵了十几年的发动机彻底洗了一遍。
谢焰站在她身侧。
原本苍白的皮肤此刻呈现出种冷玉般的质感。
他低头看自己的手。
那双曾经拿画笔都会微微抖的手。
现在稳得像千年岩石。
指尖残留着刚才分解航母时的触感。
不是钢铁的坚硬。
而是像揉碎块饼干那样酥脆。
他握了握拳。
空气在他掌心发出声轻微爆鸣。
就像有什么东西让人挤爆了。
几万人的现场。
死一样寂静。
原本举着盾牌想冲锋的SwAt特警。
此刻像群让人施了定身法的木偶。
盾牌垂在身侧。
枪口指着地。
没人敢抬起来。
所有人目光都聚焦在那对男女身上。
那种眼神不是看罪犯。
也不是看明星。
而是像在看刚从奥林匹斯山上走下来的活神仙。
恐惧。
但更多的是想跪拜的冲动。
耳机里。
奥黛丽的声音炸进来。
“老板!别发愣!”
她声音带着哭腔。
但语速还是快得惊人。
“现在画面还在全球直播!”
“这是你加冕的时刻!”
“别露出软弱的样子!”
“挺直背!”
“看镜头!”
奥黛丽的声音像根刺。
瞬间扎醒了潘宁。
潘宁身子一僵。
她下意识想去擦脸上的血。
手抬到半空。
又放下了。
擦什么?
这血是勋章!
她猛地挺直脊梁。
那是刻进骨子里的骄傲。
她抬起下巴。
那双还带着红血丝的眼睛。
像两把带血的刀子。
冷冷扫过周围那圈黑洞洞的枪口和摄像机镜头。
伊芙琳跪在泥水里。
手里抓着那堆已经爆表的检测仪器。
她眼镜片碎了一只。
头发乱得跟鸡窝似的。
但眼睛亮得吓人。
她死死盯着谢焰。
嘴里念念有词。
“不是量子纠缠…”
“是更高维度的弦震动…”
“由于观察者效应引发的宏观物理规则改写......”
“我要样本!”
“我要他的血!”
她想冲上去。
让哈维尔一把按住。
老管家的手稳得像铁钳。
“里德博士。”
哈维尔声音很轻。
但带着不容拒绝的威严。
“请保持冷静。”
潘宁习惯性想呼唤那个并不存在的系统面板。
想看看刚才那场神迹消耗了多少数值。
想看看现在胜率是多少。
脑海里。
一片死寂。
没有那个熟悉的“叮”声。
没有淡蓝色UI界面。
没有冰冷数据流。
那个陪了她重生的外挂。
彻底消失了。
心跳漏了一拍。
恐慌像潮水一样涌上来。
没了?
瞎了?
以后怎么赢?
但下一秒。
这种恐慌就让种奇异的视觉体验冲散了。
她眼前的世界变了。
不是系统给的数据标签。
而是更直接、更本质的东西。
她看向不远处的特警队长。
没有系统提示。
但她看到了对方头顶悬着团灰黑色气场。
那团气在颤抖。
中间有根细细红线连着对讲机。
那是恐惧。
那是等待上级命令的犹豫。
她看向脚下的地。
看到了无数条淡金色光点在流动。
那是刚才神迹残留的余波。
是公众共识留下的痕迹。
她猛地转头看谢焰。
在她视野里。
谢焰不再是个人。
而是团刺眼到无法直视的金色烈阳。
无数条金线从他身上辐射出去。
连着在场每个人。
连着远方夜空。
这就是规则!
这就是底层代码!
潘宁手指微微颤抖。
她意识到。
她不需要那个二手系统了。
她现在的眼睛。
就是源代码编辑器!
“我就是系统。”
她在心里对自己说。
嘴角勾起抹让人胆寒的笑。
远处几辆黑色轿车停下。
三个穿着讲究的人影从车里出来。
人群分开。
三位在艺术界拥有无上权力的馆长走了过来。
他们穿着昂贵的鞋子。
踩在泥泞里。
却毫不在意。
亚瑟·安斯沃思。
那个曾经傲慢的古根海姆教父。
此刻摘下了帽子。
对着潘宁和谢焰深深鞠了一躬。
这一躬。
比任何语言都重。
这意味着旧世界的守门人。
向新王打开了城门。
周文远推了推眼镜。
掩饰住眼底的狂热。
他快步走到潘宁面前。
声音压得很低。
但足够清晰。
“潘小姐,索尔·科恩那边资金流刚刚断了。”
“他在撤资。”
“您赢了。”
周文远顿了顿。
“现在,我们需要给这场神迹一个世俗的定义。”
“一个合法的名字。”
“亚洲艺术博物馆愿意做第一个担保人。”
大都会的女皇伊丽莎白看着谢焰。
眼神像在看尊刚出土的圣物。
她缓缓开口。
声音醇厚。
“大都会愿意为今晚发生的一切背书。”
“这不是恐怖袭击。”
“也不是魔术。”
“这是场伟大的、将被载入史册的行为艺术。”
伊丽莎白顿了顿。
“名字我都想好了。”
“就叫《重铸》。”
潘宁看着这三只老狐狸。
要是以前。
她还得靠系统分析他们的可信度。
现在?
她一眼就看见了他们身上那条金色利益线。
牢牢绑在谢焰这艘大船上。
哪怕是利用。
也是最坚固的盟友。
她点了点头。
声音沙哑却威严。
“成交。”
“但我不要叫《重铸》。”
谢焰一直没说话。
他像个保镖站在潘宁身后半步。
目光冷冷盯着四周。
听到潘宁的话。
他才微微低头。
眼神瞬间软化。
“你想叫什么?”
他声音很轻。
但每个字都像刻在石头上的。
“都听你的。”
奥黛丽不知从哪搞来个扩音器。
塞进潘宁手里。
周围聚光灯重新亮起。
刺得人睁不开眼。
无数个麦克风像长枪短炮似的怼到潘宁脸上。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
等着这个满脸血污的女人开口。
那是胜利者的宣言。
潘宁举起扩音器。
没有废话。
没有寒暄。
她开口第一句话。
就炸翻了全场。
“索尔·科恩输了。”
她声音像刀子一样锋利。
“那个试图把世界变成这艘生锈航母的老东西。”
“输给了你们。”
她手指指向镜头。
仿佛指着屏幕后那五亿个灵魂。
屏幕前的观众炸了。
弹幕疯狂刷屏。
快得看不清字。
“女王牛逼!”
“我们赢了!”
“资本去死!”
那种参与了弑神。
并且成功的快感。
让每个人肾上腺素都在飙升。
“既然赢了。”
潘宁声音冷酷又诱惑。
“就要分战利品。”
“旧的规则死了。”
“现在,我们来定新规矩。”
她顿了顿。
吐出那几个字。
每个字都像金石落地。
“我宣布。”
“万春联盟基金会正式成立。”
记者们手指在键盘上敲出了残影。
“万春联盟?”
“是那个只存在于传闻中的组织吗?”
“她要公开化了?”
“这绝对是明天头版头条!”
“这不是个慈善机构。”
潘宁语出惊人。
“这是个军火库。”
“我们将拿出今晚所有收益的50%。”
“寻找全球100个像木花村一样被旧资本抛弃的地方。”
“我们要用共识NFt给他们输血。”
“给他们武器。”
“让他们活过来!”
“就像今晚这艘航母一样!”
站在旁边的亚瑟倒吸口凉气。
这女人疯了。
但疯得漂亮!
这是要把农村包围城市的战术玩到全球去啊!
这是在挖旧资本的根基!
他看着潘宁的背影。
眼里的傲慢彻底消失。
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忌惮和服气。
“但是。”
潘宁话锋一转。
眼神变得极其犀利。
“神迹的力量太危险。”
“如果掌握在我一个人手里。”
“那我和索尔·科恩有什么区别?”
她停顿了下。
满意地看着人群呼吸都停滞了。
“所以。”
“我决定交权。”
交权?
刚刚登上王位就要交权?
这不符合逻辑!
连奥黛丽都愣住了。
急切地想打手势制止。
但潘宁根本没看她。
早在日本时我就想好了这个框架。
潘宁在心里对自己说。
只是等待时机宣布。
“从今天起。”
潘宁吐出这几个字。
每个字都像金石落地。
“万神殿dAo成立。”
“关于神级NFt的铸造、拍卖、甚至销毁。”
“不再是我说了算。”
“而是由持有神权通证的诸神议会说了算!”
谢焰看着潘宁的背影。
无声地笑了。
交权?
这才是最高明的集权。
她把权力分给所有人。
就是让所有人都成为她的共犯。
这丫头。
越来越坏了。
但他喜欢。
“第一批神权通证持有者。”
潘宁拿出那部沾血的手机。
屏幕的光照亮了她的脸。
显得有些诡异的神圣感。
“名单如下。”
“山本聪。”
“为了技术信仰,差点死在东京街头的疯子。”
“你配得上这个席位。”
东京某地下室。
山本聪看着屏幕。
手里键盘都让人捏得嘎吱响。
北田耀端着杯冷掉的咖啡。
轻轻碰了碰山本肩膀。
“我就知道。”
他声音很轻。
“她不会忘了我们。”
“谢麟。”
潘宁声音里带着丝戏谑。
“暗网的幽灵。”
“信息世界的守门人。”
“这个席位是你的。”
“出来晒晒太阳吧,弟弟。”
日本某漆黑房间。
谢麟缩在椅子里。
抱着膝盖。
看着屏幕上那个霸气的女人。
他推了推眼镜。
嘟囔了句。
“逻辑不通。”
“为什么要给我?”
“麻烦死了。”
但他的手已经在键盘上敲下了一行代码。
【接受邀请】
“龙宇。”
潘宁冷笑一声。
“你这种投机分子本来不配。”
“但你敢在全世界都做空的时候梭哈。”
“这份赌性。”
“我买了。”
迪拜豪华游艇。
龙宇赤着上身。
怀里搂着美女。
对着巨大投影屏幕举起香槟。
“这娘们儿!”
“嘴真毒!”
“不过老子喜欢!”
“这43亿罚金交得值了!”
他哈哈大笑。
“利奥·陈。”
“代表北美社区的声音。”
“虽然你吵得让人头疼。”
“但我们需要这种噪音。”
“伊芙琳·里德。”
“科学界的良心。”
“虽然你总想切片谢焰。”
“但我们需要有人来解释神迹。”
“最后一个席位。”
潘宁顿了顿。
目光变得幽深。
“马可·格里马尔迪。”
全场哗然。
“那个黑手党?”
“那个差点杀了谢焰的疯狗?”
“为什么给他?”
质疑声像浪潮一样涌来。
意大利某古堡。
马可·格里马尔迪跪在家族祭坛前。
看着手机屏幕。
他以为自己会被清算。
会被追杀。
他没想到。
女王给了他张船票。
他捂着脸。
痛哭流涕。
这不只是席位。
这是救赎。
是让他从阴沟里老鼠变成神的机会。
从此以后。
他的命。
就是潘宁的。
“因为我们需要一条疯狗。”
潘宁对着镜头。
毫不避讳。
“光明需要黑暗来衬托。”
“新秩序也需要有人干脏活。”
“马可倾尽家族财富换这个位置。”
“他交了投名状。”
她顿了顿。
“而且他用家族在欧洲所有地下渠道做抵押。”
“这张网我需要。”
“在万神殿里。”
“众生平等。”
“只要你守规矩。”
发布会结束。
程霜像个幽灵出现。
给潘宁披上件干净风衣。
挡住了她满身血污。
哈维尔拉开那辆防弹林肯的车门。
潘宁钻进车里。
身子一软。
直接瘫在座椅上。
车门关上。
隔绝了外面喧嚣。
谢焰坐在一旁。
伸手把潘宁揽进怀里。
潘宁闭着眼。
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谢焰手背。
突然。
她停住了。
她眨了眨眼。
那双能看见规则的眼睛此刻像x光一样。
穿透谢焰的衣服和皮肤。
在潘宁那双能看见规则的眼睛里。
她看到谢焰心脏位置。
除了那团金色神火之外。
还有一丝极细、极黑的线。
那条线像条活着的毒蛇。
缠绕在神火周围。
正在贪婪地吞噬着谢焰的生命力。
那是动用神迹的代价。
是反噬。
潘宁猛地睁开眼。
心脏狂跳。
她抬头看谢焰。
谢焰正温柔地看着她。
仿佛什么都没感觉到。
潘宁深吸口气。
把头埋进他怀里。
掩饰住眼底的惊恐。
“怎么了?”
谢焰问。
“没什么。”
潘宁声音闷闷的。
手却死死抓住了谢焰衣角。
“就是觉得…”
“这条路。”
“才刚开始。”
她在心里发誓。
不管那条黑线是什么。
就算是死神手里牵的绳子。
我也要把它剪断!
车队驶过布鲁克林大桥。
东方天空泛起一丝鱼肚白。
纽约这座钢铁丛林在晨曦中苏醒。
昨晚的满城花海已经开始消散。
化作点点光斑融进城市。
新的秩序已经建立。
新的王已经加冕。
但在那光明背后。
更深的阴影正在滋生。
游戏。
升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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