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全，你看谁来了，快给你堂弟上水。”
马二叔看我慢吞吞的，顺手把我行李接了过去。
“马二叔，马月，你们怎么有空来了。”
堂哥正在整理百货，看到我们进去，拍拍手上的灰，从里屋拿了两张凳子出来。
接着又从冰箱里拿了两瓶汽水，起开递到我们手上。
虽然这么多年，两家人很少来往。
但我和堂哥之间没有什么过节。
当然，也没什么交情。
“马月，你这是要出去？”
马二叔经常在中学门口送人，堂哥看到我和他在一起，手上又拿着行李，自然能猜到。
“嗯，跟马二叔出去打工。”
我接过汽水放到地上，从口袋里掏出红豆烟。
烟盒里面也没剩几根，昨天给马二叔买了一盒，自己忘记买了。
“来这里，怎么还抽你烟，小全，快把你的好烟拿出来。”
马二叔抢过我的红豆，塞进我的裤袋里。
“要得，要得，到我这，肯定抽我的烟。”
堂哥从烟柜里拆了一包精品白沙给我和马二叔散了起来。
我注意到，里屋过道上的帘子被拉开了一个角，帘子后面应该是个女人。
女人和我对视一眼，马上放下帘角进去了。
和他家少有来往，也不知道是不是嫂子。
“出去打工？不搞船了？搞船300一个月不是还可以。”
堂哥把拆了包的精品烟又放了回去。
“桥修好了，以后村里来回可以直接走桥，不用摆渡了，这才跟着马二叔出去打工。”
我尽量控制语速，让自己显得自然，生怕他看出我要问叔叔借钱。
“马全，你过来一下。”
我话刚说完。里屋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
“你们先喝着，堂客（方言对老婆的称呼）叫我，我进去一下。”
堂哥猛吸了几口，把烟屁股丢到门外面转身走了进去。
马二叔看了一眼堂哥，又看着我，轻声说道：“你堂哥好像对你不太热情哦。”
“怎么不热情，我读书的时候，每天都在他家蹭吃蹭喝，肯定是有事。”
说这话，我自己都不信。
但我总不能站在外人的立场说自己亲戚的不是。
就算说了，也改变不了什么。
这话明显没有说服马二叔。
只是这事和他没有关系，他不在意罢了。
“马月，你想找什么样的工作。一会儿大巴车就过来了，我们先把工作挑好。没事，你随便挑，挑个满意的，我和他们老板都是熟人。”
他说着从包里拿出几本宣传册。
“马二叔，看你说的，我还能选什么工作，肯定工资越高越满意。”
出去就是奔着钱去的。
“来，你看看”
马二叔把宣传册摊开摆到我的腿上。
里面有很多的公司简介和图片。
我一眼看到一个篇幅最大的公司。
“月亮海休闲会所，招男女公关，1万-5万每月”
1万到5万充满了魔力。
“马二叔，公关是干什么的，是不是保镖？”
在我的认知中，这么高的工资，除了卖命，再也想不到其他工作。
我一边问，一边看着下面的要求：男，身高1米75以上，长相帅气，身体健康。
这不就是给我设的岗位嘛。
“这”马二叔用鄙视的眼神上下打量着我。
“身体棒棒的，普通人两三个近不了我身”
我有些不服气，昂首挺胸吸了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胸肌看着饱满。
虽然没有当过兵，但是7年沙包，3年摆渡，不是开玩笑的，实打实的肌肉。
“你吃不吃生鸡蛋，臭鸭蛋之类，俯卧撑一口气能做多少个？”
他的嘴角现着诡异的微笑。
这里面肯定有事，只怕这份工作不是保镖这么简单。
“我不吃那些乱七八糟的，就喝点小酒，抽点烟，俯卧撑一口气100个不带喘的。”
生鸡蛋还好，臭鸭蛋我真吃不了。
“那你不适合这份工作，你再换一个吧。”
他直接把宣传册翻到其它页面。
莫非保镖需要到很艰苦的环境中工作？像电视里的雇佣兵一样，吃生肉，吃蚯蚓，吃臭东西。
1万-5万一个月，他妈的，真给这么多，我吃屎都不带喝水的。
“马二叔，就这个，我可以学着吃。如果真吃不了，我也不要他工资，白给他干几天。”
马二叔听完，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我一脸懵逼地看着他，不知道他笑个什么J8。
“白给他干几天，那玩意能干一天的人我都没有见过。你想去，那我介绍你去。”
他拿出手机，又从包里拿出一本通讯录翻找起来。
“真的啊，那谢谢马二叔。”
西装，迷彩，越野，墨镜，瞬间充斥我的脑海。
初入江湖，月收入1万，不敢想了，真不敢想了。
300块的月收入严重限制了我的想象力。
马上就要月入过万了，让他垫付几百块的路费应该不过分吧。
想到这，我的焦虑得到有效缓解。
“这岗位要交500的服装费，2000的押金，
1000的服务费。培训是免费的。”
说着，马二叔准备打电话。
我连忙捂住他的手机。
3500，我的天，我身上350都没有。
胸怀遮天大志，怎奈囊中羞涩。
只能等存够钱再去做公关了。
“算了吧，马二叔，还有没有其他工资高点的工作。吃臭鸭蛋，身体怕吃不消，别整拉稀了。”
有些事说得太直白就不好了。
“马月，嫂子让我出去办点事，你们先在这儿坐着，等我回来一起吃个饭。”
堂哥从里屋快步走了出来，随口交待一句，便急冲冲的往外面走去。
“不耽误马老板发财，你去忙，车一会儿就到了。”
马二叔随口应了一句。
堂哥走得很快，快得我连组织语言的时间都没有。
估计是嫂子怕我找堂哥借钱，故意把他支开。
堂哥走了，叔叔也不见踪影，借钱的事基本没了指望。
我开始发愁一会儿如何开口让马二叔垫付车费。
根本没心思挑选工作，随意选了个工资最高的五金厂。
选完工作，心里仍在焦虑一会的车费怎么办。
要是他不肯垫付车费，直接把我赶下车。
我会不会又像三年前那样，揣着把匕首去找三手？
不敢想，脑袋嗡嗡的。
恰好这时，大巴车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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