溜冰场音乐和氛围灯全部关了,场内所有日光灯被打开。
“砰砰砰”几名保安用棍子敲着铁护栏,两边的人这才慢慢散开。
“宇哥,威哥,不要打了。打出事,我对杨哥不好交待。”
一名队长模样的保安冲进人群拦开双方,喊了起来。
他喊出宇哥和威哥两个人名字,看来对面的光头他也认识。
勇哥停下来对那边说道:“李队过来了,我给他个面子,老子在外面等你们。”
看来勇哥对队长口中提的杨哥有所忌惮,不知道杨哥是不是这个溜冰场的老板。
“老子会怕你,真J8搞笑。”
最先动手的光头男威哥已经满脸是血,但气势上一点也不弱。
当着所有人面,硬生生怼了回去。
“走。”勇哥踢开倒在地上的凳子,扶着宇哥往门口走去。
黄毛们看勇哥走了,一个二个跟在后面,有的还小跑了两步。
10分钟后,五个人才出来。
一个光头走前面,其他三个光头围着女人跟在后面。
几个保安一直把五个人送到人行道上,才收脚停在门口迎宾的位置。
勇哥看到他们出来了,大步走到他们跟前:“还打不打?”
看到大哥上前,身后的小弟也全部围了上去。
“不打了,我大哥在过来送钱的路上,麻烦几位大哥等几分钟。”
没想到这几个光头,刚才那么猛,现在却认输了。
不过想来也是,勇哥身后围了一圈人,现在开打,他们连还手的余地都没有。
打群架就是这样,过了那股子劲,也就打不起来了。
“我们去那边,别堵在别人门口。”
阿威的额头上还在流血,一边摸着脑袋,一边指了指旁边的空地。
“操,我以为多猛呢,就这几下就不打了。”
“操,今天不赔个几万,我就砍死他,阿兵,你去取刀。”
“妈的,我刚才还被你踢了两脚,傻b,你不知道看准点啊。”
几个小黄毛看到光头站在角落不敢动,他们开始骂骂咧咧,相互打趣。
阿威只是咬咬牙不停往路口张望着。
偶尔还和那个女人贴耳说几句。
我注意到赵楠和那个女孩子站在街对面一直看着这边。
难道她们在等人,这里面有她们的男朋友?
算了不去想了,反正以后和她不会再有交集。
“怎么都不走,你们难道不怕铁栅栏吗?”
我向胖子问道。
“你懂什么,他们都是道上混的,谁会麻烦铁栅栏,他妈的,刚才你干嘛不动手,草。”
张达一边吐着嘴里的血,一边对着我吼道。
我握紧拳头,瞪了一眼张达。
他的身上全是灰,还有血渍,衣领也被扯破了。
“溜冰场打架是经常的事,就治安队过来,也是劝开,不会抓人。只要没拿管制刀具,一般打不出很严重的伤,就算抓进去,也就教育一下,我们都习惯了。”
胖子解释道。
难怪刚才打成那样都没见有人拿刀出来。
“月哥刚才不是在帮我打那个光头,你没看见而已,不要瞎逼逼。”
胖子看到我的脸色变了,知道我不爽张达,直接站在我和张达中间,拉开我的视线
然后轻声对我说道:“一个宿舍的,算了,他人也不坏,你只是不了解他。”
其实张达说得是对的,我确实没有动手。
但是他那句他妈的有点刺耳。
看他鼻青脸肿地坐在地上,我也没和他计较。
大概五分钟,三辆面包车从路口开进来,面包车的车窗贴着太阳膜,完全看不到里面。
三辆面包车是同一款式。
三辆车开到我们旁边,突然停下了。
接着车门被拉开,一群手拿棍子的马仔冲了过来。
他们全部是光头,而且个头都不小。
“跑。”
不知道谁在人群中喊了一嗓子。
所有人嗡的一声,开始四处逃窜。
我看到他们跑,我也撒腿跑。
想拉胖子一起,回头一看,他被一个光头扑倒在地上。
光头一只手拿着棍子,一只手掐着胖子的脖子,死死地把他摁在地上。
眼看着又有光头朝胖子冲去。
我毫不犹豫冲过去一脚踹开光头,胖子见机跑开。
“皮哥,走。”
就在我转身跑的时候,一根棒子从我侧面打过来。
速度很快,闪躲已经来不及,只能硬扛。
我本能地伸出两只手挡住棒子,虎口瞬间被震麻。
就在我用力从光头手上夺下棒子准备反击的时候。
“砰”嘈杂的街道只剩这一个音符。
我感觉整个身体像变形金刚一样正在变形坍塌。
不远处还在奔跑的胖子变得静止,逐渐变得模糊。
接着眼前一黑,只感觉有人在拉我。
然后什么都不知道了。
等我醒来,发现自己光着身子躺在车子的地板上。
后背传来嗡嗡的震动。
车里一片漆黑,偶尔从前挡玻璃射进来几束光。
我的衣服裤子都被扒了,只留下一条内裤。
双手被胶带缠得死死的,从手腕一直缠到手肘。
两只手就像作揖一般被束缚在胸前。
小腿上也有一道,大腿上还有一道,无法动弹。
嘴巴也被胶带缠到后脑勺,不知道缠了多少圈。
绷得嘴唇发麻。
一个光头察觉到我醒了,从我右边低头看向我。
就在四目相对的时候,
他伸手把我往后面拖。
估计是想把我拖到后座边上靠着。
我两个肩关节被扯得嘎吱响。
疼得我嗷嗷叫。
他拖了几下没拖动。直接蹲下来,啪,一个耳光打在我的脸上。
“你们他妈的胆子真大啊,连嫂子你们也敢动。”
“我草,他醒啦。让开。”
“唉,你坐下,别把你头上的伤口弄破了,好不容易止住血。”
两个声音从我左边传来。
我不知道这个说话的光头到底是里面被踢的那个,还是外面被踢的那个。
还好他坐在靠窗的位置,要不,我又多挨一巴掌。
“豪哥,怎么弄,按老规矩断他一只手丢到马尾坡?”
打我耳光的光头对着最后一排问道。
我用力挣扎,但不管怎么用力都挣不开胶带。
“咪个捞仔咋嘛,钢牙系雷阿嫂桑牙,雷地闷亏啦”
说话的中年男人底气十足,虽然听不懂他说什么,但是他的话语带有很强的压迫感。
应该就是他们口头的豪哥,那个女人应该是嫂子。
豪哥说的是粤语,操,港片的血腥镜头一下涌进我的脑海。
难道他要把我作掉?
“算了吧,今天是我生日,你们知道我信佛,生日不能见血。”
听到嫂子在帮我解围,我呜呜呜地说着谢谢。
“嫂子,她刚才踢了我一脚,我要断他一条腿。”
听到要断我一条腿,我又急得呜呜的,不停用头撞着车厢底。
双脚也上下弹起来,砰砰砰敲打着车底。
我不知道车里有多少人,更也不知道他们手里是不是拿着家伙。
右手边光头坐在位置上,皮鞋死死踩在我胸口。
我只能看见头上的车顶,感觉车里到处都是人。
我烂命一条,并不怕死,家里有人续香火,有人替老人送终。
但是这样也未免死得太窝囊了。
我只是去凑个热闹,那也不算动手。
我使劲用后脑撞着地板,企图唤醒他们的良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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