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两个人的说法不统一。
难道老田对我说的和对她说的不一样?
或许我和她之间只有一个人的信息是对的,又或许两个人接收到的信息都是错了。
不管了, 不管老田有没有结婚,总之,他不会害我。
“阿姨,几楼?”
“哦,我在301,老田在401,刚好楼上,等我做完饭,我得去问问,他结婚都不告诉我。”
我把水放到301的厨房,就往四楼跑去。
401是一扇防盗门,看来老田租的房子不便宜。
我从猫眼看进去,什么都看不到。
也不知道他在不在里面。
“砰砰砰,老田。”
等了10秒没有反应。
“砰砰砰,老田。”
我又敲了一遍,就算是上大号,有1分钟,也够来开门了。
又等了一分钟,还是没人开门。
我正准备敲最后一次的时候,老田开门了。
看到是我他惊了一下。
我看到他也惊了一下。
他气色很差,脸上蜡黄蜡黄,眼睛布满血丝。
“老田,你怎么了,气色这么差。”
我说完等了好几秒,他才回了一句:“进来吧。”
他走得很慢,我连忙上前扶着。
“老田,你这是怎么了。”
我把他扶到客厅的沙发上。
看到电视旁边有饮水机,我又给他倒了一杯热水。
“血糖高,吃过药了,休息一会儿就没事了。”
老田有糖尿病?
听别人说这个病治不好,必须终身服药,而且要戒烟酒,很多食物都不能吃。
特别是甜品。
蛋糕。
“老田,是不是昨天那口蛋糕。”
我慌忙问道。
真该死,上次请我吃饭,我还敬了他好几杯酒。
“看你急得。一块蛋糕没事。我昨天一高兴,喝多了。”
老田说完,从茶几上拿起烟盒。
我连忙给他点上。
他咳嗽两声,对我问道:“你怎么知道我住这里。”
我把早上的事,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听我说完,老田看着我说:“我也不知道开着这个水店在等待什么,好像也等不来什么。但我就想一直开着,可惜,身体越来越差,不知道哪天就搞不动了。”
说着,他站了起来,往书房走去。我看他精神状况不太好,我也跟了上去。
他书房摆着一个供桌,供桌有一尊关公。
他点了三炷香,拜了拜插了进去。
我不知道拜关公有没有什么禁忌,于是没有上前,只是在门口看着。
拜完关公,他走了出来。
我朝书房随便瞟了一眼,看见有女人和孩子的合影。还有一家三口的合影。
看老田失落的表情,我也没敢多问,把门拉上就跟着走了出来。
想说的时候,他自然会说。
坐到沙发上,我又给老田倒了一杯水。
“老田,那5000块钱,我”
他伸手打断了我。
我准备说已经转给我弟弟做学费了,可以从我工资里扣。
虽然他对我很好,但是我不想欠他的人情,特别是金钱上的人情。
“当我从游戏厅把你救下来的时候,我们之间的关系就不能用5000块钱来衡量了。”
他的声音很低沉,一字一句间都流露对亲情的渴望。
我想,要么因为他一个人在圳城孤独了很久,要么,他的老婆和孩子真的出了意外。
排除了其它所有的可能性,最后剩下来的,不管有多难以置信,那也是真相。
“那天,你在游戏厅二楼只看到了柜子里面长的,你却不知道沙发垫子下有短的。”
老田说着把烟蒂深深的插进烟灰缸里。
“匕首?”
在我认知中,砍刀是长的,匕首是短的,不至于是飞镖吧。
不对,我突然想到了什么。
只见老田对着我比了一个八的手势,接着对着食指吹了一口气,然后哈哈的笑了起来。
“开玩笑的。”
看我瞪大了眼睛,老田笑着说一句。
吓死我了,还以为真的猜对了。
笑着笑着,他对着一边咳嗽起来。
咳两声后,接着说道:“今天店子不开门了。你下午陪我出去办件事。”
老田似乎又回到了昨天的老田,看来,血糖稳住了,又要到处办事了。
听邻居说他平常除了打牌,也没有什么要忙的。
怎么自从我来了之后,突然事情就多了起来。
“不开门,那不是要亏本,今天的租金得赔多少。”
作为员工肯定要想着老板的成本。
更何况是这么好的老板。
“关门一天不碍事,我先打个电话。”
接着他拿出手机,打起电话。
“阿奎,我好些了,下午两点,来路口接我。”
说了一句话,老田就把电话挂了。
“下午是要去奎哥那里吗?他出什么事了?”
上次的事,虽然是老田在中间撮合,但最后还是奎哥摆平的,这个人情迟早要还。
“他开麻将馆的小区今天全面封闭了,一个月前就通知了,统一拆迁。
昨天他带我去看了新场地,今天我们要和对方谈合作,所以让你和我一起去。”
老田眼神直勾勾地盯着我,说话的语气一半商量,一半命令。
“好。”
我回答得很干脆。谁都可能害我,老田肯定不会。
他安排的事,我肯定会执行,更何况,他是给了工资的。
“你就不问问为什么带你去?”
老田这句话在引导我发问。
难道叫我去镇场子,如果没有谈拢还要打架?
“你让我做的事,我都会去做,所以问不问,我都会和你一起去。”
我心里是抗拒打架的,但如果是帮老田,我想我不会退缩。
上次在游戏厅经历了生死。
昨天也亲眼看到了砍人的现场,这些好像没有想象中那么可怕。
“我和阿奎认识快20年了,他不止一次叫我和他一起开场子,这次又叫了我,而我想带上你。”
刚才我已经说了跟他一起去,他还要强调想带上我
这明显话里有话。
“我听你的,你叫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
我不想揣测他的意思,拿他工资,做好我份内事就好了。
“奎哥和那个本地人说好了,今天下午过去谈分成,不管我得几成,我和你一人一半,怎么样?”
老田把声音压得很低,眼睛一直看着冒着余烟的烟灰缸。
当说到“一人一半”的时候,突然转过头看向我。
认识他两个月,彼此有些熟悉。
但此时,他的表情我一点也看不透。
甚至无法将他和那个坐在三轮车后面擦汗的田老板联系在一起。
他肯定不只是一个水店老板这么简单,至少以前不是。
“为什么选我?”
分成一人一半,虽然我不知道有多少,但肯定和1000块一个月没有关系。
阿杰拿工资,一天有300-500,分成怎么也不会比这个数低。
此时我并没有怀疑老田的诚意,我在质疑自己的运气和实力。
“我信得过你。你不像我以前见过的那些毛头小子,你虽然有些冲动,但是关键时刻你稳得住,你能听得进劝。”
说完,老田长长地吐了一口烟。
他似乎看穿了我的心事,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
我没说话,双肘撑在膝盖上,低头看着茶几上的茶叶罐。
茶叶罐里面有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
老田的话就像冬天里的一把火,点燃了我的欲望。
我手指下意识的摸着项链上的金箍棒,理智和欲望在我内心激烈挣扎着。
我知道,如果我答应了,我以后的人生和现在的人生或许就是两个世界。
“这样吧,你下午先和我一起去看看再做决定吧。”
就这样,我们中午在他家随便吃了点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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