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伟敢这么干,背后肯定有人。那种新型药丸,不是他一个小小营销经理能搞出来的渠道。
断他一条腿,是杀鸡儆猴。
我把阿文叫来。
“刘伟有没有说什么?”我问道。
刘伟腿断了,被扔街上,后来还是叫了救护车拉走的,现在应该在哪个医院躺着。
“嘴硬得很。”阿文摇摇头:“只说是自己鬼迷心窍,想多赚点外快,从外面一个不认识的人手里拿的货,对方是谁,叫什么,一概不说。”
“不认识的人?”我冷笑道:“不认识的人敢把这种东西交给他散?不怕他黑了货?不怕他出事把自己供出来?”
“我也是这么想。”阿文说:“他肯定在保后面的人。要么是收了封口费,要么是被人捏着把柄。”
“查。”我说:“查他最近所有的联系人,经济往来,包括他家里人。我不信揪不出尾巴。”
“明白。”阿文点头,又补充道:“哥,还有件事。刘伟这事出了以后,场子里是清净了,但外面好像有点别的动静。”
“什么动静?”
“我手下的小弟听到风声,说有人觉得咱们下手太狠,断了大家的财路。”阿文压低声音:“说的就是那种药丸的财路。可能不止刘伟一个人在散,只是他倒霉,撞枪口上了。”
我心里一沉。果然,渗透不是个例。刘伟可能只是冰山一角。
“知道是谁在放这种话吗?”
“很模糊,源头不好找。”阿文说,“但感觉像是有人在故意搅浑水,试探我们的反应。”
试探?我眯起眼睛。
看来打断刘伟一条腿,只是表明了态度,还没把那些人打疼,打怕。
正说着,胖子敲门进来,脸色不太好看。
“哥,刚收到消息,咱们旁边那条街,老猫看的那家酒吧,昨天晚上也出事了。”
老猫以前是跟我们场子的一个小兄弟,后来自己和老表盘了个小酒吧,算是独立出去了,但平时还有来往。
“出什么事?”
“也是那种药丸。”胖子说:“有几个小年轻在酒吧里偷偷交易,被老猫发现了,想把人轰出去,结果对方嚣张得很,差点动起手来。老猫那边人少,吃了点亏,货也没截下来,让人跑了。”
“老猫人呢?”
“脸上挂了彩,没大碍,就是气得够呛。”胖子说:“他刚给我打电话,问咱们这边是不是也遇到了,说这玩意儿最近好像突然冒出来的,好几家场子都出现了。”
范围在扩大。这不是针对我一家。
“知道那伙人什么来头吗?”我问。
“老猫说,面生,不像本地混的,下手狠,路子野。”胖子回忆着:“领头的是个戴鸭舌帽的,看不清脸,话不多,但眼神挺凶。”
戴鸭舌帽的?生面孔?路子野?
我心里快速过着可能的人。财哥?他玩的是资金和放贷,不会干这个。
九叔,也不应该,我明显拒绝过了,而且那事已经过去了。
想了半天,毫无头绪。
“让老猫那边自己也小心点。”我对胖子说:“有什么事及时通气。”
胖子点点头,出去了。
办公室里剩下我和阿文。
“哥,看来这事不简单。”阿文说:“得下狠手,把源头打掉才行。光在场子里防,防不住。”
“我知道。”我走到窗边,看着楼下街景:“但源头在哪儿?谁在供货?谁在组织散货?这些都不知道。”
“要不,我找人去试试水?”阿文试探着问:“假装买家,接触一下?”
我想了想,摇摇头:“太冒险。对方不是傻子,容易打草惊蛇。而且,我们的人去碰这东西,哪怕是为了查案,传出去也不好听。”
他们在别的场子怎么散,我不管,但是在我的地盘肯定不行。
我转过身,对阿文说:“你先盯好我们自己的场子,从现在开始,监控室不离人,盯死了,让内保也机灵点。”
“只盯自己的场子,很难查出源头。”阿文反问道。
“你还记得九爷的事吗?”我看着阿文:“我们是求财的,三教九流都要吃饭,我们以前犯过很多错了。”
我看到阿文好像心里有些不舒服,我也不想太压制他的想法:“源头的事,你也顺便听听其它场子的风声,有什么事,一定先和我说。”
阿文点点头走了。
第二天,胖子带来了一个消息。
“哥,刚收到个消息,不知道算不算有用。”
“什么消息?”
“那个刘伟,”胖子说:“在医院里,昨天晚上有人偷偷找他了。”
“什么人?”我立刻警觉起来。
“没看清,戴着口罩帽子,捂得严实。”胖子说:“好像塞给了刘伟一笔钱,说了几句话就走了。我们的人离得远,没听清说什么,但看刘伟当时的表情,像是松了口气,又有点害怕。”
给钱?封口费?还是灭口前的安抚?
刘伟这条线,对方还没放弃。这说明,刘伟可能知道些关键的东西,对方怕他乱说。
“让我们的人盯紧刘伟。”我对胖子说道:“我们在刘伟身上下功夫,并不是为了查清这个事情,而是为了让别人知道,谁来我们的地盘搞这些,我们会一查到底,让别人知难而退,你别弄得跟有关部门一样。
“明白。”胖子点头。
就在这时,手机震动了一下,是阿文发来的信息:“哥,有发现。接触刘伟的人,身份有点眉目,可能和‘五星社’那边有点关联。”
五星社?那是本地另一个老牌社团,和我们一向井水不犯河水,地盘也不接壤。
他们怎么会突然把手伸到这边来?是单纯想开辟新财路,还是受人指使?
我立刻给阿文回信:“把东西放在一个秘密的地方,然后让人从老家寄一封匿名信给孙所长。具体操作你应该懂。”
我想借力打力,希望能通过孙所,切断五星社的伸过来的手。
如果成功了,我在孙所那还有一份交情,如果失败了,也没有人知道是我们做的。
晚上,我在办公室,
张达走进来,低声说道:“哥,外面来了个人,说要见你。”
“谁?”我抬头看向张达。
“他不说名字,只让我把这个交给你。”张达递过来一个东西。
那是一个小小的、紫檀木雕刻的令牌,上面刻着一个复杂的“百道”。
我瞳孔微微一缩,这个令牌?
好像在老田给我的盒里子看到过这两个字。
“百道”,一个连驼爷都敬他三分的神秘人物,早就不问世事,但他的“百道”令,在老一辈江湖人那里,还有点分量。
他怎么会派人来找我?
“请他进来。”我整理了一下衣襟。
进来的是一个穿着朴素中山装的中年人,相貌普通。
他对我微微点头打了一个招呼。
“皮先生,”他开口,声音平和:“冒昧打扰。我家主人看到前几天街上那场‘热闹’,托我给您带句话。”
“请讲。”我心里念头飞转,他指的是刘伟那件事?
“主人说,”中年人一字一句,清晰地传达:“清自家门户,亦是护一方清净。这步棋,走得对。”
我心中一震。百道这种早已隐退的人物,竟然会关注到我这点“小事”,还出言肯定?
“谢谢前辈夸奖。”我保持谦逊:“不过是处理点家事,不敢当‘护一方清净’。”
中年人微微一笑:“主人还让我问一句,清完了门户,可曾看到门外的风雨?”
他们果然知道更多东西,我深吸一口气,知道在这等人面前,耍心眼是没用的。
但是他妈的,我又没有什么文化,这话我好像接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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