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府书房内,烛火在夜风中轻轻摇曳。苏怀瑾负手立于窗前,望着承天府的万家灯火,目光深沉。
父亲,苏容真轻声道,萧景琰虽然暂时得势,但要渡过黄河天险也非易事。
苏怀瑾缓缓转身,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一枚令牌:为父自然明白。只是这乱世之中,多留一条后路总不是坏事。
他走到书案前,取出一封密信在烛火上点燃。火光跳跃间,映照出他若有所思的面容。
次日清晨,苏怀瑾独自来到凝香殿。他屏退左右,将一个精致的瓷瓶轻轻放在沈梦雨面前的案几上。
沈梦雨目光微凝:苏大人这是何意?
苏怀瑾并不答话,又从袖中取出一枚玉佩——正是沈明远日常佩戴的那枚。他将玉佩轻轻放在瓷瓶旁,指尖在案几上叩击了三下。
明日此时,他缓缓起身,老夫再来拜访。
待苏怀瑾离去后,沈梦雨独自坐在殿内,目光在瓷瓶和玉佩之间来回游移。她认得那枚玉佩,更明白苏怀瑾此举的深意。
墨州城的春夜透着凉意,将军府内烛火摇曳。曹元澈躺在榻上,脸色苍白,胸口缠着的绷带还渗着淡淡的血痕。高语然坐在榻边,正细心地为他调整枕头的角度。
水...曹元澈在昏睡中低吟。
高语然连忙端起温着的药茶,小心地扶起他的头,一点点喂他喝下。就在她准备放下茶盏时,忽然听见他含糊地唤了一声:
梦雨...
她的手微微一颤,茶盏在指尖晃动,几滴深褐色的药茶洒在衣袖上,晕开小小的污渍。
夜深人静,烛芯偶尔爆出一两声轻响。高语然怔怔地看着曹元澈沉睡的侧脸,这些日子以来的点点滴滴忽然涌上心头——他清醒时客气的道谢,他始终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他偶尔出神时望向远方的眼神...
原来如此。
她轻轻为他掖好被角,指尖不经意间触到他散在枕边的一缕黑发。这些天,她亲眼见过他在战场上的英姿,也见过他伤重时依然惦记军务的执着,更见过他强忍伤痛时额角的冷汗。可就是这样一个人,心里却始终装着那个永远不可能的人。
元澈哥哥...她低声自语,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你可知道,在你呼唤她名字的每一个夜晚,都有人在为你担心?
窗外传来打更声,曹元澈在榻上不安地动了动,唇间又逸出那个熟悉的名字。
高语然缓缓站起身,走到窗前。春夜的凉风拂面,带着些许湿润的泥土气息。她望着窗外朦胧的月色,一丝苦涩慢慢在心底蔓延开来。她不是不明白曹元澈的心思,只是总存着一分侥幸,以为日久天长,总能在他心里占据一席之地。
可现在...
她回头看了眼榻上昏睡的曹元澈,他紧蹙的眉头似乎永远藏着化不开的心事。这一刻,她忽然清楚地意识到,有些人,有些情,终究是强求不来的。
月光透过窗纸,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影子。高语然静静站在窗前,任由夜风吹散眼角的湿意。有些决定,或许早在不知不觉中就已经注定了。
暮色渐沉,凝香殿内烛火摇曳。苏怀瑾负手立于殿中,看着沈梦雨缓缓拿起案几上的瓷瓶。
娘娘是聪明人。苏怀瑾的声音平静无波,相思引服下后暂时不会发作,但若三个月内没有服下解药,便会毒发身亡。
沈梦雨拔开瓶塞,一股淡淡的草药味飘散出来。她抬眼看向苏怀瑾:苏大人倒是考虑得周全。
乱世之中,不得不谨慎。苏怀瑾微微躬身,只要局势稳定,苏家平安,老夫自会奉上解药。
沈梦雨不再多言,仰头将瓶中液体一饮而尽。药汁带着苦涩的味道滑过喉咙,她仔细感受着体内的变化,暂时并未发现异常。
娘娘果然爽快。苏怀瑾取出一枚玉佩放在案上,这是信物。待需要联系时,自会有人持此玉佩前来。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另外,城南的守军已经撤走大半。这份诚意,还请娘娘收下。
待苏怀瑾离去,沈梦雨仔细感受着体内气息。虽然暂时没有异样,但她知道苏怀瑾既然敢这么说,这毒定然不简单。
她走到窗前,望着城南的方向。苏怀瑾这一手确实高明,既给了她喘息的空间,又用慢性毒药牢牢掌控着她的性命。
夜色渐深,沈梦雨轻轻摩挲着那枚玉佩。这场博弈,还远未到终局。
墨州城的深夜,将军府内烛火摇曳。曹元澈躺在榻上,重伤昏迷已有三日。
梦境中,他仿佛回到了承天府的宫墙之下。沈梦雨独自站在高高的宫墙上,素白衣袂在风中翻飞,如同即将乘风归去的仙子。
元澈,她的声音飘渺如烟,你看这宫墙,困了我这么多年。
他想要呼喊,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见沈梦雨缓缓转身,脸上带着他从未见过的决绝:
是时候了...
忽然间,宫墙下燃起熊熊烈火,无数黑影在火海中若隐若现。沈梦雨站在墙头,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柄长剑,剑锋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不要!曹元澈在梦中嘶吼,却只能眼睁睁看着她纵身跃入火海。
场景骤然转换。他看见沈梦雨被困在一间昏暗的密室中,手腕上锁着铁链。苏怀瑾的身影在暗处若隐若现,手中把玩着一个瓷瓶。
服下它,苏怀瑾的声音如同毒蛇吐信,否则沈明远就得死。
曹元澈拼命想要冲过去,却发现自己的身体如同被无形锁链束缚,动弹不得。他只能眼睁睁看着沈梦雨接过瓷瓶,仰头饮下...
不——!
曹元澈猛地惊醒,胸口剧烈起伏,伤处传来撕裂般的剧痛。烛火在夜色中摇曳,映照出他苍白的脸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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