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次尴尬到脚趾抠地的排练后,苏念在心里疯狂呼叫系统:【小七!怎么办啊!再这样下去,校庆那天就不是表演,是公开处刑了!我和大少爷这状态,简直像两个没有感情的台词复读机!】
【宿主,放轻松,别总想着‘表演’和‘剧本’嘛。】小七的声音带着安抚,【想想你们两个人平时是怎么相处的?那些斗嘴、互怼,还有那些不经意的关心和默契,不就是最真实的情感吗?你们需要的是找回那种感觉,而不是去‘演’别人。找个没人的地方,静下来,好好聊聊,别被那些肉麻台词框住了。】
苏念愣了一下,随即恍然大悟:【有道理啊!我们就是我们,干嘛非要学罗密欧和朱丽叶!】
她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决心。排练再次卡壳,文娱委员正急得抓耳挠腮时,苏念忽然一把拉住了旁边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气息的邬童的手。
“念念,你干嘛?” 邬童被她突如其来的动作拉得一个踉跄,皱着眉头问道。
苏念没理会文娱委员惊讶的目光,拽着他就往外走:“不好意思,文化委员,我们需要单独相处一下,找找感觉!很快就回来!”
“哎?苏念同学!邬童同学!你们要去哪儿啊?排练还没结束呢!” 文娱委员在后面焦急地喊道。
但苏念头也不回,拉着邬童快步离开了气氛沉闷的排练室。
“念念,你到底要带我去哪里?” 邬童被她拽着,脚步有些凌乱,语气带着不解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纵容。
“别说话,跟我来!” 苏念的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拉着他一路小跑,直接上了教学楼的天台。
“砰”的一声,天台的门被推开。午后的阳光正好,微风拂面,带来了远处操场上隐约的喧闹声,也吹散了两人心头的一丝烦躁。
邬童看着空旷的天台,又看了看身边微微喘气的苏念,眉头依旧微蹙:“念念,你不会是拉我上来看风景的吧?”
苏念松开他的手,走到天台边缘,双手撑着栏杆,深深吸了一口新鲜空气,然后转过身,背靠着栏杆,脸上露出了一个轻松的笑容:“大少爷,别那么紧张嘛。放轻松点,暂时忘掉什么表演,忘掉那个该死的剧本,忘掉罗密欧和朱丽叶。现在,这里,只有你邬童,和我苏念。”
她看着邬童依旧紧绷的脸,声音放缓,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力量:“闭上眼睛,感受一下。风的声音,阳光的温度……是不是舒服多了?”
邬童将信将疑地看着她,但在她清澈而坚定的目光注视下,还是缓缓闭上了眼睛。微风吹动他额前的碎发,阳光暖融融地洒在身上,耳边是城市模糊的白噪音和彼此清晰的呼吸声。紧绷的神经,似乎真的慢慢松弛了下来。
苏念也闭上了眼睛,声音轻柔,像是在回忆,又像是在引导:“就是这样……别想台词。想想……我生病发烧时,你慌乱送我去医院,照顾我的样子。想想游泳课上,我害怕得不敢动,你跳下水,稳稳托住我,对我说‘别慌,看着我’的样子。想想我们一起在棒球队训练,我陪你一起加练到天黑,我指导你投球的样子。还有……在厨房,我认真的做饭,你虽然一脸‘真麻烦’,却还是挽起袖子帮我洗菜切菜的样子……”
她缓缓睁开眼睛,看着眼前闭着双眼、睫毛微颤的少年,嘴角弯起一个温柔的弧度:“你看,我们之间,本来就有很多很多……比剧本里写的更真实、更温暖的瞬间。我们不是什么罗密欧与朱丽叶,我们就是我们。你是那个脾气有点臭、说话有点毒舌,却总是用你自己的方式默默关心着大家、守护着球队的……大少爷。”
她顿了顿,笑容更加明媚,带着一丝狡黠和坦然:“而我呢,就是那个有时候会犯傻、会闯祸,有点怕水,但也会为了你在意的人和事拼命努力,喜欢看你明明关心我却非要装出一副嫌弃样子的……苏念。”
邬童长长的睫毛颤动了一下,缓缓睁开了眼睛。阳光落在他湛蓝色的眼眸里,仿佛融化了之前的冰冷和烦躁,漾开了一层浅浅的、柔和的光晕。他看着眼前笑容明媚、眼神清澈的少女,紧绷的嘴角几不可察地向上弯起一个极小的、却真实存在的弧度。
“嗯。” 他低低地应了一声,声音里带着一丝如释重负的沙哑,“有感觉了。”
不是对剧本的感觉,而是对他们之间那种独特的、别扭又真实的羁绊的感觉。
苏念眼睛一亮,笑容绽开:“真的?那……我们回去再试一次?”
“好。” 邬童点了点头,这次没有一丝犹豫。
两人相视一笑,之前排练时的尴尬和僵硬仿佛被天台的风彻底吹散了。他们并肩走下天台,重新回到了排练室。
文娱委员看到他们回来,刚想说什么,却惊讶地发现,这两人的状态完全不一样了!虽然还是没什么亲密的动作,但那种无形的隔阂和僵硬感消失了。苏念的眼神里多了灵动和狡黠,而邬童虽然依旧没什么表情,但眼神不再冰冷,甚至……带着一丝极淡的、难以察觉的温和?
“我们准备好了,再来一次吧。” 苏念对文娱委员笑了笑。
“啊?哦……好!好的!” 文娱委员虽然不明所以,但乐见其成,赶紧招呼大家各就各位。
音乐再次响起,灯光打下。苏念(朱丽叶)走上“阳台”(临时搭建的台子),她望着远方,眼神里不再是刻意的“憧憬”,而是带着少女独有的、对未来的淡淡思绪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甜蜜烦恼。
当邬童(罗密欧)的身影出现在“楼下”时,苏念看向他,眼神微微一亮,带着点惊喜,又带着点熟悉的、只有他们之间才懂的调侃意味。
邬童抬起头,望向她。他没有刻意做出痴迷的表情,但他的目光专注而沉静,仿佛穿透了角色,直接落在了苏念本人身上。他开口念出台词,声音依旧低沉,却不再是毫无感情的背诵,而是带着一种内敛的、却真实存在的温度。
“……轻声!那边窗子里亮起来的是什么光?那就是东方,朱丽叶就是太阳……”
没有夸张的表演,没有肉麻的腔调,但一种奇妙的化学反应却在两人之间自然流淌。那是一种基于长久相处和深厚默契而产生的、无需言说的理解和信任。
文娱委员张大了嘴巴,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这还是刚才那两个像木头一样的家伙吗?虽然离“经典浪漫”还有距离,但这种自然又带着点独特cp感的互动,简直太有味道了!
排练,终于走上了正轨。而校庆的舞台,似乎也因为这天台上的十分钟,而变得值得期待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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