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苍梧镇的第三日,阿无和诺走进了一片连绵的青雾林。林子里的树木与寻常不同,树干上缠着淡银色的古痕纹,阳光透过枝叶洒下,落在纹路上竟会折射出细碎的光屑,像撒了一把星子在林间。空气里飘着极淡的痕香,是初痕本源觉醒后,自然界复苏的古痕气息。
“这林子的古痕好浓。” 诺停下脚步,指尖的平衡之诺泛着微光,轻轻触碰身边的树干,“你看,这些痕纹是‘护林痕’,能净化林间的浊痕,以前应该是有人特意种下的。” 阿无点头,胸口的初痕光印也微微发热,似乎在与林间的古痕共鸣。他抬手抚过树干上的纹络,淡白光丝顺着指尖渗入,能清晰感觉到护林痕的流动 —— 温和、有序,像在守护着这片林子的生机。
两人沿着林间小径走了约莫半个时辰,前方的雾突然淡了些,隐约露出灰瓦的轮廓。走近了才发现,雾霭深处藏着一个小小的村落,村口立着一块半人高的青石,石上刻着模糊的古痕字,经初痕光映照后,才显露出 “古痕村” 三个字。
“古痕村……” 阿无轻声念出名字,目光扫过村口的房屋 —— 屋顶铺着掺了古痕粉的青瓦,墙面上画着与林间相似的护林痕纹,连村口晾晒的布帛上,都绣着淡淡的痕纹图案,显然这村子与古痕有着极深的渊源。
刚走到村口,就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个穿着短打、背着竹篓的少年快步跑来,看到阿无和诺,立刻停下脚步,警惕地举起手里的柴刀:“你们是谁?来古痕村做什么?” 少年约莫十五六岁,眉眼间带着一股不属于这个年纪的沉稳,竹篓里装着几株缠着淡银痕的草药,显然是刚从林子里采药回来。
“我们是路过的旅人,想在村里歇脚,讨碗水喝。” 诺温和地笑了笑,指尖的平衡之诺收了光芒,避免引起少年的警惕。少年打量着他们,目光落在阿无胸口的初痕光印上时,瞳孔微微一缩:“你身上有初痕的气息?”
“你认识初痕?” 阿无有些惊讶,这偏僻的村落,竟有人能认出初痕的气息。少年放下柴刀,语气缓和了些:“村里的老人们说过,初痕是痕界的本源痕,能净化一切浊痕。我叫阿石,是村里的药童。跟我来吧,村长爷爷或许愿意见你们。”
跟着阿石走进村子,阿无才发现村里的异常 —— 家家户户的院门前都摆着刻有护林痕的石墩,却有几户人家的石墩上,淡银痕纹竟泛着暗灰色,像是被浊痕污染了。路边的孩童们也不像苍梧镇的孩子那般喧闹,大多安安静静地坐在门槛上,手里拿着刻刀,在木片上临摹简单的痕纹。
“村里最近不太对劲。” 阿石像是察觉到了他们的目光,低声解释,“半个月前,林子里突然冒出些黑雾,沾到黑雾的护林痕都会变灰,连村里的古痕井都开始泛浊,老人们说,是‘浊痕潮’要来了。”
说话间,他们走到了村子中央的晒谷场。场边坐着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正拿着一支木笔,在石板上画着复杂的古痕阵,老者的袖口缠着淡银护林痕,却也有几处泛着灰。听到脚步声,老者抬起头,目光落在阿无胸口的初痕光印上,眼神骤然亮了:“初痕…… 真的是初痕的气息!”
“村长爷爷。” 阿石轻声喊道。老者站起身,快步走到阿无面前,双手微微颤抖地抚向初痕光印,却在快要触到时停住了,显然是怕惊扰了这珍贵的痕力:“老朽是古痕村的村长,姓木。小伙子,你身上的初痕,是觉醒的本源初痕吗?”
阿无点头,简单说了唤醒初痕的经过。木村长听完,眼眶竟有些发红:“太好了…… 老祖宗说过,当日后浊痕泛滥,初痕觉醒者会路过古痕村,救我们于危难。没想到老朽有生之年,真能等到这一天!”
“村长,村里的浊痕潮很严重吗?” 诺问道,目光扫过晒谷场边的古痕井 —— 井水确实泛着淡淡的灰,水面上还飘着几缕极细的黑雾,正是阿石说的浊痕。木村长叹了口气,领着他们走到井边:“这口古痕井是村里的水源,也是护林痕的能量源。现在井水被浊痕污染,护林痕的力量越来越弱,再这样下去,不出十日,整个村子都会被浊痕淹没。”
阿无蹲下身,指尖的初痕光印泛出淡白光,轻轻点在水面上。白光顺着水面扩散,那些黑雾瞬间被净化,井水也渐渐恢复了清澈。木村长和阿石都露出惊喜的神色,阿石忍不住喊道:“有用!初痕真的能净化浊痕!”
可就在这时,村口突然传来一阵喧哗。一个村民慌慌张张地跑进来,大喊:“村长!不好了!林子里的浊痕变浓了,还出现了‘浊痕兽’,阿树他们被堵在林子里了!”
木村长脸色一变:“浊痕兽?怎么会这么快!” 他看向阿无,语气带着恳求,“小伙子,能不能请你帮帮忙?阿树他们是村里的护林人,要是出事了,村里就没人能守护护林痕了。”
“我们去看看。” 阿无立刻站起身,初痕光印在掌心凝聚成一把光刃。诺也点头,指尖的平衡之诺亮起:“我能感应浊痕兽的位置,还能帮你们牵制它。”
跟着报信的村民往村后林子跑,越靠近林子,空气里的浊痕气息越浓,连林间的护林痕纹都变得灰暗,不少树木的叶子已经开始枯萎。转过一道山弯,就看到前方的空地上,几只形似狼崽的怪物正围着三个村民,怪物浑身裹着黑雾,爪子上缠着浊痕,正是浊痕兽。被围的村民手里拿着刻有护林痕的木棍,却只能勉强抵挡,其中一个年轻村民的手臂已经被浊痕抓伤,伤口泛着灰,显然是中了浊痕毒。
“阿树!” 阿石大喊着冲过去,却被阿无一把拉住:“小心,浊痕兽的浊痕有剧毒。” 阿无纵身跃起,初痕光刃带着淡白光,直斩最前面的一只浊痕兽。光刃碰到黑雾,瞬间将其净化,浊痕兽发出一声惨叫,化作一缕黑灰消散在空气中。
剩下的浊痕兽见同伴被灭,变得更加狂暴,纷纷扑向阿无。诺趁机催动平衡之诺,淡金光丝化作一张网,将两只浊痕兽缠住,限制了它们的动作。阿无趁机挥刃,又解决了两只,最后一只浊痕兽想逃跑,却被初痕光凝成的锁链缠住,拖回来净化殆尽。
“多谢两位!” 被救的阿树等人赶紧上前道谢,阿树看着手臂上的伤口,眉头皱了起来:“浊痕毒在往身体里钻,以前用护林痕还能压制,现在……” 阿无走上前,指尖的初痕光轻轻覆在他的伤口上,淡白光顺着伤口渗入,灰黑色的浊痕毒瞬间被净化,伤口也开始慢慢愈合。
“好了,毒解了。” 阿无收回手,目光却突然落在不远处的一棵枯树上 —— 树干上缠着一缕极淡的黑影,与之前在苍梧镇破庙看到的黑影气息一模一样,只是这缕黑影似乎更活跃,正顺着浊痕往林深处钻。
“怎么了?” 诺注意到他的异样,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却没看到黑影,“有什么问题吗?” 阿无摇摇头,压下心里的疑惑:“没什么,可能是浊痕残留的气息。我们先回村里,再想办法彻底解决浊痕潮。”
回到村里,木村长已经召集了村民,在晒谷场等着他们。阿无将林子里的情况说了一遍,又提出帮村里净化所有被污染的护林痕和水源。村民们都露出感激的神色,之前对他们的警惕,早已变成了信任。
接下来的两天,阿无和诺留在村里,帮村民们净化护林痕、清理浊痕污染。阿无用初痕光修复村口的青石、净化古痕井,诺则用平衡之诺教村民们简单的痕力运用,让他们能在日后自行压制少量浊痕。阿石也时常跟在他们身边,拿着小本子记录初痕和平衡之诺的运用方法,眼神里满是崇拜。
到了第三日清晨,村里的浊痕污染已基本清理干净,护林痕重新焕发出淡银光,古痕井的水清澈甘甜,连林间的树木都重新长出了新叶。木村长领着村民们,在晒谷场摆了宴席,感谢阿无和诺的帮助。宴席上,木村长拿出一个木盒,递给阿无:“这是村里的‘古痕录’,里面记载了老祖宗留下的古痕知识,或许对你了解初痕有帮助。”
阿无接过木盒,打开一看,里面是一本泛黄的竹简,上面刻着密密麻麻的古痕字,经初痕光映照后,字迹变得清晰 —— 竹简里不仅记载了护林痕、净化痕等古痕的运用方法,还提到了一种 “远古浊痕源”,说其藏在青雾林深处的 “浊痕渊”,是所有浊痕的源头,而古痕村的使命,就是守护在浊痕渊外,防止浊痕泄露。
“浊痕渊……” 阿无看向诺,两人都想起了之前在无痕渊看到的黑影 —— 那黑影的气息,似乎与竹简里描述的远古浊痕源有些相似。木村长似乎看出了他们的疑惑,解释道:“老祖宗说,浊痕渊里的浊痕源,与初痕本源是相生相克的存在,当年初痕本源觉醒时,浊痕源也会随之活跃,只有初痕觉醒者,才能彻底封印它。”
阿无握紧竹简,心里有了猜测:之前跟着他们的黑影,或许就是从浊痕渊里泄露出来的浊痕源气息,而黑影一直跟着他们,可能是想引导他们去浊痕渊,彻底解决浊痕的问题。
第二日清晨,阿无和诺告别了古痕村的村民。木村长和阿石送他们到村口,阿石塞给阿无一个布包,里面装着几株缠着护林痕的草药:“这是‘清痕草’,能压制浊痕毒,你们要是去林深处,或许用得上。” 阿无接过布包,点头道:“谢谢阿石,我们会小心的。”
两人走进青雾林,朝着木村长所说的浊痕渊方向走去。林间的护林痕纹泛着淡银光,像是在为他们指引方向。阿无摸了摸胸口的初痕光印,又看了看手里的古痕录,心里满是坚定 —— 不管浊痕渊里藏着什么危险,不管那黑影的目的是什么,他都要去看看,因为这不仅是古痕村的使命,更是他作为初痕觉醒者,守护痕界的责任。
林间的雾渐渐变浓,初痕光印的光芒也随之变强,照亮了前方的路。远处隐约传来水流的声音,木村长说过,浊痕渊附近有一条 “清痕溪”,溪水能暂时压制浊痕。阿无和诺对视一眼,加快了脚步 —— 他们知道,新的挑战,就在前方等着他们。而那道神秘的黑影,也终将在浊痕渊前,揭开它的一部分面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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