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初八，张雨晴家的服装厂和城里三家服装店便同时开了门。大地红的碎屑还沾在门楣上，往来的顾客就已络绎不绝。张雨晴在城里守了足足五天，看着每家店的账目流水日渐平稳，才松了口气，转身找到正在核对库存的张瑞伟。
“老姑，”她递过一杯麦乳精，目光落在张瑞伟高高隆起的小腹上，“是不是这月底就该生了？”
张瑞伟接过杯子，笑着点头：“医生说差不多，就这几天的事儿。”
张雨晴转头看向一旁整理货单的鲍天临，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温柔：“老姑父，你就留在家里安心陪老姑。等老姑生完孩子，出了满月，你再去京城也不迟。不然老姑身边没人照顾，我实在不放心。”
“雨晴，我没事的。”张瑞伟连忙摆手，“我自己能照顾好自己。”
“老姑，这可不行。”张雨晴拉着她坐在旁边的椅子上，声音沉了沉，“生孩子是女人九死一生的坎儿，坐月子更是半点马虎不得。现在一家也就一两个孩子，要是月子里落下病根，那可是一辈子的事儿。挣钱的日子长着呢，等您身体养好了，有的是机会出去闯，不在乎这一时半会儿。”
她语重心长地劝着，眼神里满是关切。张瑞伟看着张雨晴认真的模样，终是软了心，轻轻点了点头。鲍天临也松了口气，握着妻子的手低声说：“听雨晴的，我就在家陪你。”
安置好张瑞伟夫妇，张雨晴又把王招弟、陈思彤和李杰叫到一起开会。“这段时间辛苦你们了，”她看着三人，“老姑临盆在即，你们得把各自店里的账目记清楚，等老姑出了满月，咱们再一起对账。”
“你放心！”三人异口同声地应着，眼里满是干劲，“肯定不辜负你的信任！”
在城里又待了两天，确认所有店铺都运转正常后，张雨晴才开车回了农村老家。陪父母和张静待了一周，才终于踏上返京的列车。
火车上只有许洪亮、张雨晴和张静三人。此前返程的人一波波走了，许洪亮特意留到最后，说是“家里有事要处理”，其实是怕张雨晴带着张静赶路不安全。两天两夜的行程里，他帮着拎行李、打热水，连张静的小背包都细心地整理妥当，倒让张雨晴省了不少心。
抵达京城时已是傍晚，夕阳把四合院的灰瓦染成了暖金色。三人先把行李安顿好，张雨晴又带着张静去了服装店——张春香一看见她们，立马笑着迎上来：“雨晴，你们可算回来了！”
“三姐，店里都还好吧？”张雨晴一边问，一边在店里转了一圈，看着货架上整齐的衣服，心里踏实了不少。随后她又去了装修公司和建筑公司，确认各项工作都在稳步推进，这才彻底放了心。
第二天下午，张雨晴就揣着钥匙，坐上了去张念山部队的客车。她没提前通知张念山，就是想给他一个惊喜。客车摇摇晃晃走了两个多小时，终于到了部队家属院门口。张雨晴轻车熟路地往里走，指尖攥着那把张念山早就给她准备好的钥匙，心里像揣了只小兔子，砰砰直跳。
钥匙插进锁孔，轻轻一转，“咔嗒”一声，门开了。屋里很干净，沙发上的靠垫摆得整整齐齐，连茶几上的水杯都倒扣着，显然张念山每天都在细心收拾。张雨晴环顾四周，嘴角忍不住上扬，低头看了眼手腕上的表——下午三点多，离张念山下班还有两个小时。
“今晚就包山哥爱吃的芹菜猪肉馅的饺子。”她自言自语，眼里满是笑意，“等山哥回来，准保吓他一跳。”
说着，她拿出芹菜和猪肉。挽起袖子，先把芹菜洗干净，切成碎末，再把肉剁成馅，加了姜末、葱花和酱油，顺着一个方向搅拌。馅料的香味渐渐弥漫开来，勾得人食指大动。
擀皮、包馅，张雨晴的动作熟练又麻利。一个个圆滚滚的饺子排在盖帘上，像胖乎乎的小元宝。两个小时很快过去，锅里的水“咕嘟咕嘟”冒着泡，她把饺子下进去，看着它们在水里浮浮沉沉，最后变得白白胖胖，才捞出来装盘。
除了饺子，她还炒了盘花生米，摊了盘金黄的鸡蛋，从包里拿出鱼干——那是张瑞清在老家特意晒的，味道极鲜。最后又煮了锅菠菜汤，翠绿的菠菜飘在汤里，看着就有食欲。
所有菜都摆上桌时，门外传来了熟悉的脚步声。张雨晴心里一紧，连忙躲到门后，屏住了呼吸。
门被轻轻推开，张念山走了进来。他刚换完鞋，鼻尖就动了动——屋里飘着饺子的香味，还有他熟悉的、属于张雨晴的气息。他愣了愣，疑惑地往前走了两步，目光落在桌上冒着热气的饭菜上，眼里满是诧异。
“谁来了？”他喃喃自语，刚要转身去厨房查看，藏在门后的张雨晴再也忍不住，像只蹦蹦跳跳的小兔子，一下子蹿到了他身后，双手牢牢勾住他的脖子，双腿顺势离地，整个人挂在了他身上。
张念山浑身一僵，随即反应过来，稳稳地托住她的腿弯，把她抱了起来。熟悉的馨香萦绕在鼻尖，是他日思夜想的味道。张雨晴把头埋在他的颈窝，声音带着几分委屈，又满是撒娇：“山哥，好久不见，你想我了没？”
张念山还没从惊喜中缓过神，心脏“砰砰”地跳着，像是要跳出胸膛。他低头看着怀里的人，眼眶微微发热，用力点头，声音沙哑又坚定：“想，很想很想的那种。每一分每一秒都在想，连做梦都在想。”
一句话落，屋内的空气瞬间升温。张雨晴抬起头，鼻尖蹭了蹭他的下巴，眼神里满是柔情。张念山看着她泛红的眼角，再也忍不住，低头吻了下去。
起初只是轻轻的触碰，像羽毛拂过心尖，带着小心翼翼的温柔。张雨晴闭上眼睛，手指扣住他的后脑勺，把自己更紧地贴向他。渐渐地，这个吻变得灼热起来，张念山的唇带着军人特有的硬朗，却又有着独属于她的柔软，细细密密地描摹着她的唇形，像是要把这许久的思念都揉进这个吻里。
张雨晴的呼吸渐渐急促，脸颊滚烫，连指尖都泛起了红。张念山抱着她的手更紧了些，吻得越来越深，带着几分克制不住的急切，仿佛要把她整个人都吞进怀里。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只剩下两人交织的呼吸和砰砰的心跳声。
不知过了多久，张念山才缓缓松开她，额头抵着她的额头，大口喘着气。张雨晴的脸颊红得像熟透的苹果，眼神迷离，还带着未散的水汽。她看着张念山眼底的自己，忍不住笑了：“光顾着亲了，饺子都要凉了。”
张念山也笑了，低头在她鼻尖上啄了一下，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不急，先抱会儿我的姑娘。”
他抱着她走到餐桌旁，小心翼翼地把她放在椅子上，又给她盛了碗菠菜汤：“先喝点汤暖暖胃，路上累坏了吧？”
张雨晴捧着热汤，看着眼前满眼都是自己的男人，心里暖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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