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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南的第三日清晨,是在一种与往日不同的、混合着淡淡离愁与珍惜当下的微妙情绪中开始的。当第一缕海平面的微光悄然漫过窗帘的缝隙,爱莉希雅便醒了。她没有像往常那样立刻雀跃地翻身下床,而是静静蜷在张泽明身侧,粉紫色的眼眸在朦胧的晨光中凝视着他安睡的侧颜,精灵耳捕捉着他均匀悠长的呼吸,与窗外永不疲倦的、节奏永恒的海浪声交织在一起。许久,她才极轻地、带着一丝不舍地叹息般低语:“泽明大人……最后一天了呢……”
张泽明的睫毛颤了颤,缓缓睁开眼。深黑的眸子初醒时带着些许朦胧,但在对上她目光的瞬间便迅速清明,沉淀为一片温柔的深邃。他没有问“最后一天”指的是什么,只是伸出手臂将她往怀里揽得更紧了些,下颌轻触她散发着淡淡花香的粉色发顶,声音带着晨起的微哑:“嗯。浮生逆旅,每一程皆有始终。然记忆不逝,情谊长存。”他顿了顿,感受着怀中温软的依偎,补了一句,“况且,今日尚未开始,何谈终了?珍惜当下,方不负良辰。”
爱莉希雅在他怀里蹭了蹭,像只撒娇的猫咪,将那点莫名的愁绪蹭散,重新亮起眼眸:“泽明大人说得对!? 最后一天,我们也要过得超级——超级开心,把海南所有的阳光、海风、椰子的味道,都装进心里带走!?” 她说着,自己先笑了起来,那点离别的薄雾瞬间被蓬勃的朝气驱散。
两人洗漱妥当,推开阳台门。南中国海清晨的空气清新微凉,带着海藻的淡腥和远处热带花卉隐约的甜香。天空是一种柔和的蟹壳青,渐变至海平线处一抹淡淡的金红。海面平静如一块巨大的、尚未完全醒来的黛蓝色绸缎,只有细碎的白浪花不厌其烦地亲吻着沙滩,发出永不止息的沙沙声。昨晚喧嚣的酒店泳池此刻空无一人,只有早起的清洁工在默默劳作。世界仿佛刚刚睁开惺忪的睡眼,宁静而温柔。
“去沙滩走走吧?”爱莉希雅提议,粉紫色的眼眸映着晨光,“趁太阳还没完全醒过来,沙滩还凉凉的,脚印最清楚的时候!?”
张泽明自然颔首。两人穿着简便的衣物,踏着酒店柔软的沙滩鞋,悄无声息地溜出房间,穿过尚在沉睡中的花园,踏上那片熟悉的、此刻却显得格外空旷宁静的沙滩。
细软的白沙在晨光中泛着象牙般温润的光泽,踩上去微凉而舒适。潮水刚刚退去,留下一片平整湿润的沙地,宛如巨大的画布。爱莉希雅像发现了新玩具的孩子,小心翼翼地踩上去,留下一个个清晰的脚印。她低头看看,又回头望望那两行并排延伸的足迹,忽然玩心大起,开始变换步伐——时而跳跃,留下不规则的坑洞;时而踮起脚尖,走出轻盈的直线;时而故意歪歪扭扭,画出一串滑稽的曲线。张泽明不疾不徐地跟在她身后半步,看着她雀跃的背影和那些充满孩子气的脚印,眼中满是纵容的笑意。
“泽明大人!快来!”爱莉希雅忽然蹲下身,指着沙地某处,“看!有小螃蟹留下的脚印!像一朵朵小小的梅花!? 还有这个,是贝壳被海水推着走留下的痕迹,像小蛇爬过!? 哇!这里还有不知道什么小鸟的爪子印,好小好可爱!?” 她粉紫色的眼眸闪闪发亮,仿佛在检阅一个微型王国清晨的档案。
张泽明走到她身边,也俯身细看。湿润的沙地上,除了他们的足迹,确实布满了各种生物夜间或黎明时分活动的痕迹:招潮蟹细小密集的爪痕、沙蟹拖沓的爬行线、贝类移动留下的浅沟、海鸟疏落的三趾印记,甚至还有被海浪冲上岸又努力挣扎回海的小小鱼儿留下的凌乱尾迹。“天地造化,微末之处亦见生机。”他温声道,指尖轻轻拂过一串极细的、几乎难以察觉的痕迹,“此或是沙蚕夜行之迹。”
爱莉希雅学着他的样子,也用指尖去触碰那些痕迹,感受沙粒的细腻与湿润,忽然抬头,眼中闪过一丝狡黠:“那,我们也来留下痕迹吧!不是脚印,是……嗯……画!? 画一个只有我们和清晨的大海知道的秘密!?” 她不等张泽明回答,便站起身,用脚尖在平整的沙地上划拉起来。起初只是凌乱的线条,很快便勾勒出一个简单的、歪歪扭扭的爱心,里面写上“Zhang ZemingElysia”的字母组合。画完,她退后两步看了看,似乎不太满意,又跑上前,在爱心旁边画了一个小小的太阳,几朵云,又在下面画了两个手拉手的小人,一个长发,一个束发,虽然笔触幼稚,却充满童趣。
张泽明静静看着,眼中笑意渐深。他走上前,没有去修饰她的画,而是在旁边另寻一处平整的沙地,蹲下身,用修长的手指,极稳极仔细地,画了一幅微缩的、却细节清晰的“南海览胜图”:远处是起伏的山峦轮廓(代表他们去过的热带雨林),近处是波纹道道的大海,海上有简笔的帆船,天空有飞鸟,沙滩边还画了几棵椰子树和两个更写意一点的、并肩而立的小人。他的画风沉稳工整,与爱莉希雅的稚拙可爱相映成趣。
“哇!泽明大人画得好棒!?” 爱莉希雅凑过来,粉色的长发几乎垂到沙地上,“这是雨林,这是大海,这是船,这是椰子树……还有我们!?” 她指着那两个小人,开心地拍手,然后眼珠一转,“不过,还少了点什么……” 她蹲在张泽明的画旁,用手指在沙滩上认真写下两行小字:“海南三日,山海为证,日月同欢。与君共度,岁岁年年。”
张泽明看着她认真的侧脸,晨光为她精致的轮廓镀上一层柔和的金边,心中暖意涌动。他也在爱莉希雅的画旁,用端正的楷书,写下一行:“爱莉希雅之足迹,乃吾心之所向。”
写完,两人相视一笑。爱莉希雅脸颊微红,粉紫色的眼眸里漾着蜜糖般的光泽,她轻轻将头靠在他肩上。此刻,天际那抹金红愈发浓烈,太阳即将喷薄而出。他们不再言语,只是并肩而立,静静望着海平线。
当第一道璀璨的金光刺破云层,将天空与大海瞬间染成辉煌的橘红时,爱莉希雅悄悄握紧了张泽明的手。没有前几天看到“光瀑”时的惊呼,只有一种沉静的、充满感激的凝视。这最后的、完整的南海日出,仿佛是为他们这场短暂假期画上的一个圆满而光辉的句点。
“好啦!秘密画好了,太阳也看到了!” 爱莉希雅深吸一口带着阳光温度的空气,重新活力满满,“回去叫卡齐娜妹妹和玛拉妮起床!还有格蕾修!最后一天的早餐,一定要吃最——丰盛的!?”
回到酒店,卡齐娜和玛拉妮也已醒来。卡齐娜正对着敞开的阳台门,那对高高竖起的鼠兔耳朵微微颤动,似乎在专注聆听晨间海鸟的鸣叫与更远处市井渐起的苏醒之声,眼角带着惯有的、易于感动的湿润痕迹。
玛拉妮则已利落地收拾好随身小包,检查着防晒霜、水壶等物品,泛蓝的白色麻花辫扎得一丝不苟,古铜色的脸上是整装待发的明朗。格蕾修安静地坐在窗边,炭笔在纸上留下寥寥数笔,勾勒的是阳台外一角被晨光点亮的芭蕉叶轮廓,淡紫色的眼眸沉静如常。
早餐是酒店丰盛的自助餐。爱莉希雅端着盘子,在琳琅满目的食物前陷入甜蜜的“选择困难”,每样海南特色早点都想尝一点:抱罗粉爽滑的卤汁、后安粉浓郁的汤头、陵水酸粉独特的酸辣、椰子糕的清甜、菠萝包的酥香……她的盘子很快堆成了小山。“最后一天啦,要把没吃过的都尝尝!?” 她理直气壮地说,粉紫色的眼眸弯成月牙。
张泽明笑着摇头,将自己盘中她多拿了一份的菠萝包递过去,又为她盛了一碗清补凉:“慢些用,小心积食。” 卡齐娜小口吃着糯米鸡,鼠兔耳朵满足地微微晃动:“糯米的粘韧和鸡肉的鲜香融合得很好……还有粽叶的清香……”
玛拉妮则专注于蛋白质和碳水,为上午可能的活动储备能量,边吃边规划:“上午可以去逛逛当地的特色集市,买点纪念品,下午再去海边好好玩一趟。” 格蕾修依旧安静,但进食的速度比平时稍快,尤其对一款斑斓糕多夹了两块。
饭后,他们听从玛拉妮的建议,前往附近一个规模不大但极具当地风情的渔村集市。这里没有旅游景点的喧嚣,更多的是本地居民日常采买的烟火气。狭窄的街道两旁摆满了摊位,筐篓里是刚刚捕捞上岸、还在蹦跳的各种鱼虾蟹贝,水盆里养着生猛的龙虾、象拔蚌,摊位上挂着咸鱼、鱼干,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海腥味、热带水果的甜香、以及各种调料混杂的复杂气息。
爱莉希雅立刻被这鲜活热闹的场面吸引了,像只好奇的蝴蝶在摊位间穿梭。“哇!这个鱼长得好奇特!蓝色的条纹,像穿了海魂衫!? 这个虾好大!比我的手还大!? 哎呀,这个螃蟹在吐泡泡瞪我!?” 她不时发出惊叹,粉紫色的眼眸里满是新奇。张泽明紧跟在她身侧,不时为她挡住拥挤的人流,温声解答:“此为斑马鱼;那是青龙虾;吐泡者乃和乐蟹,此时正肥。”
卡齐娜则对摊位上那些色彩斑斓的贝壳、珊瑚、海螺化石产生了浓厚兴趣。她蹲在一个卖海产干货兼售手工贝壳风铃的老伯摊前,鼠兔耳朵因专注而前倾,仔细打量着每一串风铃的构造:用什么贝壳钻孔,如何串联,撞击的声音有何不同。
老伯见她看得入神,热情地拿起一串由大小不一的白色海螺和彩色珊瑚碎片制成的风铃,轻轻一晃,叮咚之声清脆悦耳,仿佛浓缩了一段海浪的韵律。“小姑娘,喜欢?自己捡的贝壳,自己穿的。挂在窗前,有风的时候,就像把大海的声音带回家啦。” 老伯笑呵呵地说,古铜色的脸上皱纹如海浪雕刻。
卡齐娜的淡褐色眼眸瞬间亮了,眼角微微湿润。她小心地接过风铃,放在耳边轻轻摇动,聆听那细微的、海洋的共鸣。“哥哥……可以吗?”她小声问,带着期盼看向张泽明。张泽明自然点头。爱莉希雅也凑过来,惊喜道:“好漂亮的声音!像小海浪在唱歌!卡齐娜妹妹,我们一人买一串好不好?挂在我们的房间里,以后听到,就能想起海南的海了!?”
于是,不仅卡齐娜买了那串白海螺风铃,爱莉希雅也挑了一串用红色珊瑚碎片和迷你海星装饰的,玛拉妮选了一串用深蓝色海螺和渔网线编织的,充满航海风情,连格蕾修都在爱莉希雅期待的目光下,默默指了一串由纯白贝壳和极细银链组成、风格简约雅致的风铃。张泽明付了钱,老伯细心地将五串风铃分别用油纸包好。
玛拉妮的目标则是本地特产的各种海产干货和调味品。她在一个摊位前熟练地辨别着不同种类的鱼干、虾米、贝柱的成色,和摊主用带着口音的普通话讨价还价,最后心满意足地买了几大包,准备带回纳塔研究或送人。“这里的干货风味很独特,晒制方法可能和纳塔不同,值得借鉴。”她解释道。
格蕾修虽然依旧沉默,但目光流连在那些颜色鲜艳的热带水果、形状奇异的海洋生物、以及摊主们饱经风霜却笑容灿烂的脸上,炭笔在随身小本上快速勾勒着市井百态的剪影。
中午,他们按照计划,在玛拉妮打听来的一家当地颇有名气的海鲜排档享用“最后的盛宴”。排档就设在渔港边,简陋的棚子下摆着塑料桌椅,但食材的新鲜程度无可挑剔。巨大的海鲜池里游弋着各种活蹦乱跳的鱼虾蟹,客人可以自行挑选。爱莉希雅兴奋地扒在池边,指着一条身上有彩虹般光泽的鱼:“我要吃这个!它长得这么漂亮,一定很好吃!?” 又指着一只张牙舞爪的龙虾:“还有这个!它刚才对我挥钳子,挑衅我!我要吃掉它!?” 孩子气的话引得老板和周围食客哈哈大笑。
张泽明笑着摇头,熟练地点了几样招牌:清蒸石斑鱼、白灼基围虾、椒盐皮皮虾、蒜蓉粉丝蒸扇贝、姜葱炒花蟹,还要了一份海鲜粥和本地野菜。等待上菜时,爱莉希雅托着腮,眼巴巴地望着厨房方向,鼻子不时翕动,捕捉着空气中越来越浓郁的鲜美香气。“好香啊……是蒜蓉的味道,还有姜葱爆锅的香味……肚子咕咕叫了啦!?”
当菜肴陆续上桌,那鲜艳的色泽、扑鼻的香气立刻征服了所有人。清蒸石斑鱼鱼肉雪白细腻,仅用少许酱油和葱丝点缀,鲜甜本味淋漓尽致;白灼虾肉质紧实弹牙,蘸一点酱油芥末,鲜美直冲头顶;椒盐皮皮虾外壳酥脆,虾肉饱满;蒜蓉粉丝扇贝汁水丰盈;姜葱炒花蟹镬气十足,蟹肉鲜甜。海鲜粥熬得米粒开花,融入各种海鲜的精华,温暖妥帖。
“我开动啦!?” 爱莉希雅迫不及待地夹起一块石斑鱼腩,吹了吹送入口中,粉紫色的眼眸瞬间幸福地眯起,“唔——!好鲜!好嫩!滑滑的,像豆腐,但是比豆腐鲜一百倍!? 泽明大人快尝尝!?” 她习惯性地将最好的部分——鱼脸颊肉剔出,送到张泽明嘴边。张泽明从善如流地吃下,点头赞道:“火候精准,鲜而不腥,确为上品。” 他也细心地剥好虾,蘸了酱,放到爱莉希雅盘中。
卡齐娜小口吃着扇贝,鼠兔耳朵因美味而微微晃动:“蒜蓉的香,完全激发了扇贝的鲜甜……粉丝吸饱了汁水,好吃。” 玛拉妮对椒盐皮皮虾情有独钟,剥壳手法利落:“外壳酥脆,椒盐比例恰到好处,下酒最好——可惜下午要下水,不能喝。” 格蕾修安静地吃着,速度不慢,尤其对那碗用料丰富的海鲜粥,多添了半碗。
四人围坐一桌,大快朵颐,偶尔交换对菜品的评价,讨论上午集市见闻,气氛温馨而热闹。阳光透过塑料棚的缝隙洒下斑驳的光影,海风带来渔港特有的咸腥与鲜活气息,远处停泊的渔船随波轻摇,构成一幅生动而满足的市井美食图景。这顿简单却鲜美的海鲜大餐,为他们的海南之行,留下了浓墨重彩的味觉记忆。
午后,阳光正烈,但他们依旧回到了那片挚爱的海滩。与清晨的宁静不同,午后的海滩热闹了许多,游客嬉戏,浪花翻涌。爱莉希雅换上了漂亮的碎花吊带裙,外罩轻盈的防晒衫,戴着一顶大大的草帽,立刻在沙滩椅上躺下,进行她所谓的“最后的美妙日光浴”。
“要把海南的阳光,多储存一点在皮肤里带走!?” 她笑嘻嘻地说,调整了一下太阳镜,粉色的长发在阳光下闪着健康的光泽。她并没有真的睡觉,而是哼着不成调的歌,脚趾在沙子里有一下没一下地划动,精灵耳微微颤动,捕捉着海浪声、人声、风声混合成的、充满活力的海滨交响乐。
卡齐娜则在稍远一点的、靠近潮水线的湿沙地带,继续她宏伟的“沙堡工程”。不过,今天她堆砌的不再是纳塔风格的山城,而是一个微缩的、融合了几天见闻的“海南印象”:有高耸的“五指山”(用贝壳点缀),有蜿蜒的“万泉河”(挖出一条小沟渠,尝试引海水,但很快被沙吸干),有“天涯海角”的巨石(几块较大的珊瑚石),甚至还有一片用小树枝和叶片代表的“呀诺达雨林”。她堆得极其认真专注,鼠兔耳朵上都不知何时沾上了沙粒,淡褐色的眼眸紧盯着手中的小铲子,仿佛在完成一件了不起的艺术品。
而张泽明和玛拉妮,则再次抱起冲浪板,走向海浪。经过前两日的练习,张泽明已非昔日吴下阿蒙。他沉稳地观察着浪涌的节奏,选择一道合适的浪峰,俯身、划水、起身、调整重心,一系列动作虽不如玛拉妮那般行云流水、充满爆发性的力量感,却自有一种从容不迫的稳健。他黑色的头发在海风中飞扬,挺拔的身姿在蔚蓝的海天之间划出利落的剪影,一次次成功驾驭浪头,甚至尝试了几个简单的转向动作。阳光洒在他覆着水珠的肩背上,勾勒出流畅的肌肉线条,那身简单的黑色泳裤更衬得他肤色匀称,与大海的蓝形成鲜明对比。
玛拉妮则如同回归本源的逐浪之鲸,古铜色的肌肤在阳光下闪闪发亮,泛蓝的白色麻花辫早已松开,湿漉漉地贴在背上。她追逐着更大的浪,在最危险的浪尖起舞,时而做出高难度的切回、空中转向,引得岸边围观者阵阵惊呼。她的笑声爽朗肆意,与海浪的轰鸣交织,充满了自由与野性的力量之美。两人一静一动,一稳一狂,在波浪间竟形成了一种奇妙的默契与和谐的风景线。爱莉希雅不时坐起身,手搭凉棚眺望,为两人的精彩表现欢呼鼓掌;卡齐娜也偶尔停下手里的活计,望一眼海上那道矫健的红色身影和另一道充满力量感的古铜色身影,嘴角露出浅浅的笑意;格蕾修的画笔则再次转向大海,快速记录着冲浪者与海浪搏击的动感瞬间。
当夕阳开始西沉,将天际和海面染成一片无比辉煌、层次丰富的金红、橙黄、玫紫与靛蓝的渐变色谱时,张泽明和玛拉妮终于尽兴而归。两人拖着冲浪板走上沙滩,身上还带着海水的微凉与阳光炙烤后的余温,水珠不断从发梢、肌肤滚落,在夕阳下折射着碎金般的光芒。
张泽明走到爱莉希雅身边。她早已坐起身,草帽放在一旁,粉紫色的眼眸倒映着漫天霞光,美得惊心动魄。她很自然地往旁边挪了挪,拍拍柔软的沙地。张泽明便挨着她坐下,两人肩并肩,腿挨着腿,潮湿的肌肤相贴,传递着彼此的体温与心跳。
爱莉希雅极其自然地,将头轻轻靠在了张泽明宽阔的、犹带水汽的肩膀上,粉色的发丝蹭着他微凉的颈侧,带着洗发水的淡淡花香与海水的咸涩。“泽明大人…”她轻声唤道,声音带着日光浴后的慵懒满足,以及一丝不易察觉的、因这绝美景色而生的悸动,“冲浪好玩吗??”
“尚可。”张泽明简短应答,声音因运动后的喘息而略显低沉,却更添磁性。他的手臂环上她纤细的腰肢,将她更紧地拥入怀中,用自己虽然潮湿却依旧温热的胸膛,为她抵挡渐起的、带着凉意的晚风。这个拥抱自然而亲密,无需多言。
此刻,夕阳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缓缓沉入海平线之下。云霞被点燃,燃烧着最后也是最绚烂的色彩,从灼目的金橙,到浪漫的玫红,再过渡到深邃的绛紫,最终融入远方海天的靛蓝。海面被这辉煌的天光映照,仿佛熔化的金液与流淌的火焰共同铺就了一条光芒万丈、直通太阳寝宫的坦途。鸥鸟成了黑色的剪影,掠过这壮丽的背景。整个世界都被包裹在这片温暖、宏大、静谧而又充满生命力的琥珀色光晕之中。
“好美啊……”爱莉希雅发出梦呓般的赞叹,粉紫色的眼眸被晚霞映照得流光溢彩,仿佛盛下了整个燃烧的天空与海洋,“感觉整个天空和大海…都变成了一块巨大的、温暖的琥珀…? 而我们…就像被包裹在里面的两只小小昆虫…? 安安静静的,看着时间慢慢凝固…? 心里什么烦恼都没有了,只剩下…暖暖的,甜甜的平静…?” 她的声音轻软如羽毛,带着无尽的眷恋与满足。
张泽明没有立即说话,只是静静地拥着她,下颌轻触她散发着阳光与海风气息的发顶,一同凝视着这天地间最壮丽、也最温柔的谢幕。海风变得更轻柔了,带着咸湿的凉意,却吹不散彼此依靠传来的、令人安心的暖流。
远处,卡齐娜停下了堆沙堡的手,抱着膝盖坐在她的“海南印象”旁,鼠兔耳朵在晚风中轻轻抖动,淡褐色的眼眸同样望着夕阳,脸上是平和的神色。玛拉妮在不远处拧着头发上的水,古铜色的身躯也被镀上金光,她望着海天之际,嘴角带着畅快笑意。格蕾修停下了画笔,静静地望着,淡紫色的眼眸中倒映着这无与伦比的辉煌。
过了好一会儿,当日轮的最后一丝金边也隐没于海平面之下,天边的霞光开始从炽烈转为柔和的余晖时,张泽明才低声开口,声音如同此刻拂过沙滩的晚风般轻柔,却带着一种郑重的、仿佛誓言般的意味:“爱莉希雅。”
“嗯?”爱莉希雅仰起脸,望进他深邃的眼眸。那眸中映着残霞,也映着她小小的、清晰的身影。
“浮生三日,览尽南海风光,品遍人间至味。”他的目光温柔似水,清晰地映出她的身影,一字一句,缓缓道来,“然此间万千美景,碧海蓝天,金沙椰影,云蒸霞蔚,星垂平野……若无尔在侧共赏,皆失其色,徒余空景。有尔相伴,方觉温暖如春,甜蜜似蜜,纵使寻常日出日落,亦成无双画卷。”他停顿了一下,似乎要将此刻她映着霞光的容颜更深地刻入心底,才继续道,声音更沉,情意更浓,“此心昭昭,可鉴日月。愿与尔,朝朝暮暮,岁岁年年,共享此般静好时光,踏遍山河,历尽风华,白首不离。我永远爱你,亲爱的爱莉希雅。”
没有华丽的辞藻堆砌,没有夸张的甜言蜜语,只是平静地陈述一个事实,许下一个愿望。然而这平淡话语中蕴含的深情与坚定,却比任何轰轰烈烈的告白都更撼动人心。这是历经长久陪伴、点滴积累后,水到渠成的倾诉,是在这天地为证的壮丽背景下,最真挚的誓言。
爱莉希雅听着,脸颊渐渐染上了比天边最后那抹霞光更动人、更持久的红晕,粉紫色的眼眸中迅速泛起了感动的晶莹光泽,长长的睫毛如蝶翼般轻颤。她没有立刻用言语回应,只是伸出手,轻轻握住了张泽明揽在她腰间的手,指尖在他湿漉漉的、带着薄茧的手背上,极轻极缓地摩挲着,传递着无声的、汹涌的激动与同样坚定的承诺。海风拂过,带来远处玛拉妮拧干头发的水声,和卡齐娜轻轻哼唱的、不成调的、带着满足意味的小曲。
过了片刻,当日色彻底沉入海平面,天空只剩下深邃的宝蓝与残留的紫红,第一颗星子在天边怯生生地亮起时,爱莉希雅才将头重新埋回他的肩窝,用带着微微哽咽、却无比幸福、无比柔软的嗓音轻轻说:“泽明大人…笨蛋…? 说这么让人想哭的话…?”
她顿了顿,似乎想平复一下情绪,声音更轻,却异常清晰、坚定,每个字都像珍珠滚落玉盘,“我也一样…最喜欢…最喜欢泽明了…? 有你在的地方,无论是深圳的家,还是海南的海边,还是任何我们一起去的地方,就是世界上最温暖、最甜蜜、最让我安心、最像‘家’的港湾…? 朝朝暮暮,岁岁年年,天涯海角,我都跟定你啦!?”
最后一个音节落下,她抬起头,脸上还带着泪痕,却绽放出一个比星辰更璀璨、比晚霞更绚烂的笑容,粉紫色的眼眸中满是毫不掩饰的、全心全意的爱恋与幸福。她主动凑上前,在张泽明同样沾染了霞光与水汽的唇上,印下一个轻柔而绵长的吻。这个吻,带着海风的咸涩、阳光的余温、以及彼此心中满溢的、蜜糖般的甜。
夜色,终于温柔地笼罩下来。海浪声依旧,却仿佛成了这深情一幕永恒的伴奏。不远处,玛拉妮吹了声口哨,笑着扭过头;卡齐娜害羞地用手捂住了脸,但指缝里透出的眼眸亮晶晶的;格蕾修低下头,炭笔在纸上飞快移动,记录下这剪影般的、动人的轮廓。
晚餐是在酒店顶楼那家可俯瞰海景的餐厅用的。氛围安静优雅,窗外是沉入夜幕的、墨蓝色的大海,与天际残留的一线暗紫,渔火与远处城市的灯光星星点点。他们点了几道精致的琼菜,味道依旧可口,但气氛与中午大排档的热烈截然不同,带着一种淡淡的、属于夜晚的宁静与回味。
爱莉希雅吃得不多,托着腮,粉紫色的眼眸望着窗外隐约可见的海平面,又看看身边的张泽明,再看看对面的卡齐娜、玛拉妮和格蕾修,忽然轻声说:“明天就要走了呢…真舍不得这片海,这片沙滩,这些椰子,还有这里暖暖的风…?” 她的声音里没有太多伤感,更多的是满满的眷恋。
“记忆带得走。”张泽明将剥好的虾仁放入她盘中,温声道,“南海之风,椰林之影,碧波之色,皆已印刻于心。何况,”他目光扫过其他三人,“同行之人俱在,此间乐,亦可复刻于他处。”
“泽明说得对!”玛拉妮爽朗地接口,举起手中的椰子汁,“重要的是和谁一起看风景!来,为我们一起看过的南海日出日落,爬过的雨林,冲过的浪,吃过的海鲜,还有……”她促狭地眨眨眼,“看到的超级浪漫的夕阳告白,干杯!”
卡齐娜也小脸红红地举起杯子:“嗯!和哥哥姐姐们一起,哪里都开心…海南的风,海南的海,海南的星星…我都记住了。” 格蕾修虽未举杯,但也轻轻点了点头,淡紫色的眼眸在灯光下显得格外柔和。
五只杯子轻轻碰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响声。爱莉希雅笑逐颜开,那点离愁被冲散:“对!重要的是我们在一起!? 海南,我们会想你的!下次再来,你要准备更漂亮的夕阳欢迎我们哦!?”
饭后,他们没有立刻回房,而是再次来到了夜晚的海滩。与昨晚星空酒吧的静谧不同,此刻沙滩上人影寥寥,只有远处酒店的灯光和天上渐密的星斗。海潮声在黑暗中显得更加清晰、浑厚,带着永恒的韵律。他们找了一处干燥的沙地坐下,仰头望向星空。南国的夜空,银河依旧璀璨。
“看,那是南十字座。”玛拉妮指着南方低垂的星群,“在纳塔的沙漠里,它是指路的好帮手。”
“星星…好像比昨天更亮了…”卡齐娜小声说,鼠兔耳朵在夜风中轻轻颤动,“是因为我们要走了,它们在用力发光告别吗?”
“也许是在说‘再见,下次再来’呢!?” 爱莉希雅靠在张泽明肩上,笑着说。她拿出下午买的贝壳风铃,轻轻晃动,叮咚之声在寂静的海滩上格外空灵悦耳,“听,我们把大海的声音带在身边了。以后不管在哪里,只要听到这个声音,就能想起这里的海风,这里的星星,还有…今天的夕阳。?”
张泽明揽着她的肩,仰头望着星空,缓缓道:“苏轼有云,‘惟江上之清风,与山间之明月,耳得之而为声,目遇之而成色,取之无禁,用之不竭,是造物者之无尽藏也,而吾与子之所共适。’ 南海之风月星辉,亦如是。能与众共赏,幸甚至哉。”
夜渐深,海风带了凉意。他们起身,拍去身上的沙粒,提着鞋子,赤脚踩在微凉的沙滩上,慢慢往回走。身后,是沉沉睡去的、墨色的大海,与永不疲倦的、歌唱般的潮声。身前,是酒店温暖的灯光,和即将结束的、满载回忆的海南三日。
回到房间,爱莉希雅没有立刻去洗漱,而是跑到阳台,将新买的贝壳风铃挂在窗边。夜风吹过,风铃发出细碎清脆的声响,叮叮咚咚,真的像是将一小片海浪声锁在了身边。她静静地听了一会儿,然后转身扑进张泽明怀里,深深吸了一口他身上熟悉的、令人安心的气息,闷闷地说:“泽明大人,我好像…有点点贪心了。? 既想把海南的阳光大海装在心里带走,又想把你也时时刻刻、分分秒秒地装在眼睛里、手心里、呼吸里…? 是不是太贪心啦??”
张泽明拥紧她,低头吻了吻她的发顶,声音里带着笑意与无尽的温柔:“不贪。吾亦然。且,”他稍稍松开她,凝视着她的眼睛,“吾早已在你眼中、掌心、呼吸间矣。天涯海角,不离左右。”
爱莉希雅怔了怔,随即笑开了,眼中泪光闪烁,却是幸福的泪光。她踮起脚尖,再次吻上他的唇,这一次,温柔而绵长。
窗外,南海的潮声温柔如故,如一支永恒的摇篮曲,轻轻拍打着沙滩,也抚慰着旅人即将离去的心。风铃叮咚,是海的呢喃,也是记忆的印章。海南的最后一夜,在星光、潮声、风铃的清响,与相拥的温暖中,缓缓沉入甜美的梦境。
而关于这片热土的、所有阳光的、海浪的、椰风的、星空的故事,都已打包完毕,妥善收藏在五个人的行囊与心底,成为他们共同旅程中,又一枚闪闪发光的、名为“南海时光”的珍宝。明天,他们将带着这份暖意与星光,继续前行,前往下一段未知而精彩的旅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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