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亦怀愣了一下，惊讶的看着阮绵绵。
不知怎的，李亦怀突然感觉自己的情绪快要失控。
阮绵绵的话像千斤重担上的最后一棵稻草，差一点就击溃了李亦怀竭尽全力藏起来的情绪。
这不是他因为听到阮绵绵话有多么高兴。
而是身处深渊中的人总容易被那意外的一丝丝甜味击溃好容易组织起来的最后一层防御。
李亦怀迅速转过头剧烈的咳嗽，同时手很自然的抹了一下眼睛。
等再次转过来的时候，李亦怀故作轻松的说道：“这几天太忙没休息好，可能感冒了，咳的我眼泪都出来了。”
阮绵绵没有说话，从衣服口袋里拿出一小包纸巾抽了一张递给李亦怀。
“谢谢。”李亦怀道谢后接过，装作很自然的擦了擦眼睛，然后把那张纸巾攥在手里。
他重新看着阮绵绵，恢复了刚才的神色，笑着问道：“你不怪我了？”
阮绵绵认真的点了点头，说道：“嗯，不怪你了。”
“那我是不是可以叫你绵绵了？”李亦怀有些反常的和阮绵绵开着玩笑，以掩饰他刚才的失态。
阮绵绵点了点头，很自然的说道：“你想叫就叫吧，名字而已。”
李亦怀继续说道：“其实第一次知道你的名字，感觉反差挺大的，你平时那么……，反正和你名字有些对不上。”
阮绵绵刚要开口，外面又叫了李亦怀。
阮绵绵只好继续看着李亦怀在外面跪着烧纸，然后客气的和前来祭奠的人聊天。
等李亦怀重新回到小房间的时候，阮绵绵这才开口说道：“你刚才是想说我很凶吧。”
李亦怀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两人就这么断断续续的聊着。
阮绵绵耸耸肩，无所谓的说道：“没事，我本来就凶，我这个名字是我出生的时候，我爸希望我是个乖巧懂事的小棉袄。可惜他不会教，太惯着我了，就养成了我现在的脾气。”
李亦怀接话说道：“其实凶点也好，凶了别人就不太敢欺负你。”
阮绵绵点了点头，认同的说道：“确实，凶一点就没有那些莫名其妙的苍蝇总围着我转了。我刚上高中的时候，他们就说我是什么校花，我根本不在乎什么校花不校花的，可那时候总有不长眼的跑来恶心我，我被骚扰的很不耐烦，就下狠手抽了几个人，之后他们就不敢来招惹我了。”
听见校花这个词，李亦怀笑着说道：“那时候确实有这个说法，我们班的人也经常提起你，而且，其实我高一就亲眼看到你打人了。”
“那你那时候对我什么印象？”阮绵绵好奇的问道。
李亦怀看着她回答道：“那时候就感觉这个长的这么好看的女生怎么打人这么凶，有点吓到了。”
“把别人打破头那次？”阮绵绵回忆了下说道。
“嗯，我看着那人被你打的满头是血。”李亦怀点了点头。
阮绵绵面色坦然的说道：“哦，那时那家伙拦住我还想对我动手动脚，我实在忍不了了，才下手重了点，为了这事，学校差点让我退学。”
“那后来怎么解决的？”李亦怀好奇的问道。
“花钱解决了啊，我爸花了不少钱，从那以后我打人就比较克制了。”阮绵绵耸耸肩，语气轻松的说道。
看阮绵绵把打架说的这么轻松随意，李亦怀忍不住劝道：“其实还是少打架比较好，你毕竟是女生，容易吃亏。”
阮绵绵闻言马上很自信的说道：“不会的，我从小和我爷爷学武术，打架很厉害的，我还很聪明，打比较强壮的男生就踹他裆，一下就丧失战斗力了。”
看着阮绵绵说的起劲，李亦怀不自觉的夹了夹腿。
阮绵绵没有注意到李亦怀的动作，继续说道：“对了，那个梁凯，我就是先一伞抽在他脸上，然后一脚踹过去，他就躺在地上没法反抗了。”
李亦怀不自觉的感觉某个地方有点疼，看着阮绵绵说道：“你要是控制不好力道，把别人踹废了怎么办？”
阮绵绵很轻松的摆摆手，很自信的说道：“不会，这都是我爷爷教我的，一般的力道是不容易把人踹废的，但很容易让人丧失战斗力，他当年在战场上的时候就这么踹人的，实用的很。”
“和踹裤裆同样有效的还有插眼睛和戳喉咙，但这两个都容易出事，我爷爷就只准我踹裤裆了。”
李亦怀诧异的问道：“你爷爷当过兵，还上过战场？”
“对啊，我爷爷还有好多勋章呢，我小时候还拿着玩来着，有一次我把一个丢在炉子里烧坏了，我爷爷才收起来不让我玩了。”阮绵绵语气里还有点遗憾。
李亦怀看着阮绵绵，追问道：“你爷爷没揍你？”
“我爷爷才舍不得，我爸是他唯一的儿子，而我那时候是他唯一的孙女，我爷爷疼我的很。”阮绵绵语气很自信。
李亦怀脑子里出现一个身上挂满勋章，表情不怒自威却慈祥的看着小孙女的老头形象，接着，又很快又想到阮华强的形象。
他忍不住问道：“绵绵，听你这么说，你爷爷应该是很威严很有正气的形象，怎么你爸……”
后面的话李亦怀有些不好意思说。
阮绵绵却不在意的接着说道：“你是想说我爸像个黑社会是不？”
李亦怀不好意思的笑了下，说道：“是有点。”
阮绵绵开口解释道：“我听我妈说，我爸年轻的时候也是一身正气想当兵的，我爷爷死活不让，我爸就自暴自弃开始瞎胡混，久而久之就养成那个气质了。”
“不过我爸虽然像黑社会，但做的都是正经生意，最多靠他那个形象吓唬吓唬人而已，从来不干违法的事儿，他乱来我爷爷会打死他的。”
李亦怀苦笑一下，说道：“领教过的。”
阮绵绵闻言抬头看向他，好奇的问道：“他吓唬过你？吓唬你什么啊？”
李亦怀看向阮绵绵，没有说话。
阮绵绵却瞬间懂了，俏脸不由自主的红了一下，没好气的说道：“他一天到晚就会瞎操心。”
“有你这么漂亮一个女儿，他多操心也正常。”李亦怀替阮华强说了一句。
阮绵绵白了他一眼，恼火的说道：“我又不傻，怎么可能那么容易被人骗，我爸总觉得我像个傻子，会被人几句花言巧语就骗了。我虽然学习不好，但我也是很聪明的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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