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景曜在家养膘的日子,过得是既舒坦,又憋屈。
舒坦的是,他彻底过上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神仙日子,连走路都有人恨不得替他走。
憋屈的是,他感觉自己快要被养成一只真正的金丝雀了,稍微想活动一下筋骨,母亲谢氏的眼神就能把他钉在原地。
就在他琢磨着该如何越狱,至少去马场溜达一圈的时候,一个让他意想不到,却又在情理之中的大人物,驾临了魏国公府。
这日午后,徐景曜正在院子里,有一搭没一搭地跟江宠“传授”着一些后世的物理小常识。
比如为什么苹果会往下掉而不是往天上飞,他试图用科学的光辉,驱散一些这个时代的蒙昧。
突然,管家一路小跑进来,脸上满是激动之色。
“四……四公子!快!快接驾!”他结结巴巴地喊道,“皇……皇后娘娘……凤驾……到府了!”
“什么?!”
徐景曜手里的苹果,“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
马皇后?
她怎么会亲自出宫,来探望自己这个臣子之子?
他来不及多想,整理着自己那身略显宽松的家常袍子,心里直打鼓。
按理说,他一个臣子之子,就算遇袭,也惊动不了皇后亲自出宫探望。
这……规格是不是太高了点?
在管家的引领下匆匆忙忙地赶到了前厅。
只见前厅之内,早已跪倒了一片。
母亲谢氏,正领着府中上下,恭迎着一位身穿常服,却依旧难掩其雍容气度的中年妇人。
正是当朝皇后,马秀英。
而在马皇后的身侧,还静静地站着一个身影。
身穿素色长裙,身形高挑,眉目清冷。
赫然便是观音奴。
徐景曜的心,瞬间就提到了嗓子眼。
这……这是什么情况?
皇后娘娘带着他未来的媳妇儿,亲自上门探病来了?
这规格,也太高了吧!
“臣(草民、奴婢)等,叩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都起来吧,不必多礼。”马皇后的声音,一如既往地温和,她目光一扫,便落在了刚刚赶到的徐景曜身上。
“景曜,”她对着他招了招手,脸上露出了慈爱的笑容,“快过来,让本宫瞧瞧。听说你前些日子受惊了,身子可好些了?”
“劳娘娘挂念,草民已无大碍。”徐景曜上前,恭恭敬敬地行了一个大礼。
“好孩子,受苦了。”马皇后亲自将他搀扶起来,仔细地打量着他,眼神里满是心疼,“看这小脸,都瘦脱了相了。回去可得好好补补。”
她又转向一旁的谢氏,温言说道:“妹妹,你也莫要太过忧心了。孩子平安回来,就是天大的福分。陛下那边,自有安排,你不必多虑。”
谢氏连忙称是,眼眶却又红了。
简单的寒暄过后,马皇后便屏退了左右,只留下了谢氏、徐景曜、以及……一直沉默不语的观音奴。
哦,对了,还有一个人。
江宠。
他自从徐景曜被马皇后叫过去之后,就一直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此刻,也像个小尾巴似的杵在徐景曜的身后,用一种极为警惕的眼神,打量着那个陌生的蒙古女子。
马皇后似乎也注意到了这个奇怪的跟班,她看了一眼徐景曜,眼神里带着几分询问。
徐景曜只能硬着头皮,小声解释道:“娘娘,这位是江宠。便是……便是此次与草民一同回来的那位……”
马皇后闻言,眼中闪过一丝了然。
她没有多问,只是对着江宠,温和地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接下来的谈话,气氛就变得有些微妙了。
马皇后拉着谢氏的手,聊着家常,问着徐景曜养病的细节。
徐景曜则正襟危坐,有一搭没一搭地回答着。
观音奴依旧是那副冰山模样,垂着眼帘,看着自己的脚尖,仿佛周围的一切,都与她无关。
而江宠,则像一尊门神,坚定地守在徐景曜身后半步的距离,那双眼睛,就没离开过观音奴的身上,仿佛只要她稍有异动,他就会立刻扑上去。
这……这还怎么聊天啊!
徐景曜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
就在这尴尬的气氛,快要凝固成冰的时候,马皇后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她看了一眼窗外。
“哎呀,你看我这记性。”她笑着说道,“前几日听说你得了一盆新奇的花样子,说是西域传来的,叫什么郁金香,开得极好。妹妹,我素来喜爱花草,不如带我一同去暖房看看?”
谢氏何等玲珑心思,一听这话,立刻就明白了皇后娘娘的用意。
她连忙站起身,笑着应道:“能得娘娘指点,是臣妇的福气。”
两位“大家长”,就这么心照不宣地手拉着手,向着暖房的方向走去。
临走前,马皇后还回头,意味深长地看了徐景曜一眼,那眼神仿佛在说:“孩子,机会给你创造了,剩下的,就看你自己的了。”
正厅之内,瞬间,就只剩下了三个人。
徐景曜。
观音奴。
以及……那个坚决不肯离开的“灯泡”,江宠。
徐景曜的心瞬间就活泛了起来。
机会啊!
千载难逢的二人世界!
他清了清嗓子,试图用眼神示意江宠:兄弟,差不多得了,该撤了。
虽然他对如何跟这位冰山美人交流,心里一点底都没有。
但好歹,也是个名义上的未婚夫妻,总该……培养培养感情吧?
可江宠,却像是没看见一样,依旧稳稳地站在那里,甚至还往前挪了半步,将徐景曜挡得更严实了。
“那个……江宠,”徐景曜终于忍不住,开口了,“我……我想跟观音奴姑娘,单独说几句话。”
江宠抬起头,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那个依旧面无表情的观音奴,冷冷吐出两个字。
“不行。”
“为什么不行?”徐景曜快抓狂了。
“她是蒙古人。”江宠的理由,简单粗暴,却又带着种偏执,“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我不能让你,跟她单独待在一起。”
“她是陛下赐婚的!是我未来的妻子!”徐景曜压低声音说道。
“那也得等她成了你妻子再说。”江宠寸步不让,“现在,不行。”
徐景曜:“……”
不是哥们儿!
皇后娘娘都发话了,让我陪人家姑娘说说话,解解闷。
你杵在这里是几个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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