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UNG和清桐离开的前一晚，柳辰见到tUNG的第一时间，不是上前拥抱告别，而是哭着问她为什么不救柳芙月。
tUNG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泪水蓄在眼眶中，又生生咽下去了。
是第五平行宇宙的清桐打断了她们的僵持，把tUNG拉到身后，抬高声音喊柳辰别再为难她了。
“我们稀里糊涂地来到这个世界，为了你们的纠葛，竭尽所能帮你们争取权利。
我们在战场上抛头颅，洒热血，不需要有人记得，但也不接受任何人的质问。
你觉得柳芙月的死，谁的责任最大？有指挥官的责任，也有战友的，但更多的责任该她自己承担。
一将功成万骨枯，只不过最后功成名就的不是她而已。革命是要流血的，没人可以置身事外。”
“我不是来埋怨什么。只是沈隅说，当时离他们师最近的部队，其实不是2师，而是tUNG的机甲连。那为什么…”
“你想问为啥她来迟了是吗？那我告诉你，因为机甲连是特种部队，吸引了至少1\/3的火力，说不定其中一份还是你出的力。”
“……”
柳辰的头越来越低，她的哽咽被埋没在泪水中，顺着下颔滴落到衣襟里。
“没事了。”
tUNG上前把柳辰揽进怀里，轻轻拍抚她的背，直到她起伏的呼吸逐渐平稳。
“想哭就多哭一会儿吧。”
柳辰的呜咽声逐渐减弱，浸湿的衣袖拧出水，最后全部化成了冻土上凝固的水汽。
“抱歉。”
“没必要抱歉，我知道你很难受，这么多天了，一直憋在心里不好受吧。”
tUNG双手搭着她的肩膀，伸手帮她拂去眼角未风干的泪痕。
清桐也走近两人，轻拍柳辰的后背，此刻谁都没出声，可柳辰却觉得有一丝安心。
“我没有家人了。”
柳辰颓丧的声音传来，tUNG和清桐的眸光微颤。
“不，你还有家人，清桐就是你的家人。”
“不是我们，是你妹妹，这个世界的清桐。”
tUNG和清桐相视一笑，齐齐望向柳辰时，眼神坚定了许多。
“清桐吗，我的确忽视了她很多，我不是个好姐姐。”
柳辰刚抬起的头又低了下去，tUNG无奈地看着她。
“别这么垂头丧气的，好日子还在后面，你才多大，刚满十八吧？感情可以慢慢培养，更何况小鬼那么好相处的性子，要不了几天就你俩就能亲近。”
“嗯。”
柳辰抿唇望着清桐在夜色下模糊的轮廓，又转过头注视tUNG清晰的棕眸，心中的寒冰逐渐消融。
“回家吧，他们都在等你。”
“嗯，谢谢你们。”
“不谢。”
tUNG和清桐回到两人的临时碉堡，安静地洗漱睡觉，静待第二天的太阳升起。
柳辰快跑到家时，便发现清桐在门口张望，看见她的一瞬间，眼眸在昏黄的灯光下，变得格外闪亮。
“姐，你终于回来啦！”
“嗯，你等了多久啊？”
“没多久，我不怕冷，你忘了吗？”
“没忘。”
柳辰搭着清桐的肩膀，笑着走进客厅，全身的寒气散去，只剩淡淡的暖意。
“明天她们就要走了，我想去跟她们叙旧，姐姐你跟我一起吗？”
清桐给柳辰倒了杯热牛奶，一双眼睛睁得圆圆的，专注地望着她。
“不了，你跟她们好好告个别，不要留遗憾。”
“嗯嗯。”
柳辰揉着女孩的头，心中百感交集，像失而复得珍贵之人的幸运儿，不敢轻举妄动。
“睡吧，晚安。”
“晚安，姐姐。”
柳辰在职业规划课上，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参军，虽然现在不需要打仗，军队一直在裁员。
但她知道，如果不去训练场上拼搏，她将永远填不满心底的窟窿。
四年后，军校第一届毕业典礼上，柳辰碰到了海军署的邬童，一白一绿的军装，衬得他俩格外相配。
“你好，久仰大名，我是邬童，可以认识一下你吗？”
“我是柳辰。我们见过的，不用装不认识。”
柳辰伸出戴白手套的右手，两人相握时，厚重的力量透过手套传来。
邬童忍不住感叹，柳辰的进步真是神速，以后又要多加努力，才能追上她的脚步了。
“陆军的待遇怎么样？”
“新兵团都这个待遇，但马上就授予军衔了，当官就不是这个待遇了。”
“嗯，明白。”
邬童端着高酒杯，礼貌地询问柳辰要不要喝一杯。
“可以，我自己调。”
“你还会调酒啊？真厉害。”
“网上刷视频都能自学。”
“好吧，我2G网。”
“哈哈。”
邬童仔细观察着柳辰摇晃调酒器的动作，仿佛晃动的不是果汁、冰块和威士忌，而是他那颗沉甸甸的心。
“好了，一人来一杯吧？”
“谢谢。”
邬童伸手接过酒杯，放到唇边抿了一口，柳辰注意到他轻微蹙眉的表情，立刻关切地问道。
“度数高了吗？我给你加点果汁？”
“没有，刚刚好。”
“那好，我们去那边逛逛吧。”
“嗯。”
那晚夜色正好，月上对酌的两人，刚好对上彼此的脑电波，相谈甚欢。
两人在假期相约一同回家看望亲人，邬童带了许多水果前往，却被清桐无情地关在了门外。
“姐，你怎么找了他啊？沈隅都比他靠谱，你知道不？”
清桐还是10岁小孩的身体，因为身高和体型并不影响渡桥，所以她暂时还没找杨琳定制新躯壳。
她用着小孩的身体，气势汹汹地鼓腮的模样，在柳辰眼中就像纸老虎，轻轻一揉就顺毛成功了。
“好了，我知道了。但也得先让人家进来吧？在外面晒着多不好。”
“行吧，他最好别捅什么幺蛾子。”
“不会的。”
邬童终于被清桐放进门，余燕还没到家，清诩先招待来客，给他端了些甜点，邬童连连道谢。
“小邬啊，我们家跟沈隅挺熟的，觉得你也还不错，就是想和你的亲生母父见一面。听闻他们都还在世，并且邬鸢混得还不错。”
“嗯，我会联系我妈的，但我的父亲只有沈隅。”
“好，先吃吧，你舅妈加班，一会才到。”
“谢谢叔叔。”
清桐蹙眉上下打量着邬童，清诩全程乐呵呵的，姗姗来迟的余燕刚好撞上沈隅，两人一同进屋，相互客套了一番。
邬童和柳辰在餐桌旁相视一笑，眸中仅有对方的倒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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