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郁猛地惊醒，为自己脑海中刚刚闪过的危险念头感到一阵羞耻。
他怎么能觉得一个凡人的抚摸舒服？这一定是萧沉的阴谋，用那种蕴含灵气的葡萄和娴熟的撸毛技巧腐蚀他的意志！
他立刻从半梦半醒的状态中挣脱出来，身体重新变得僵硬，尾巴也不耐烦地扫了扫萧沉的手臂，示意他停下。
萧沉感受到掌下小家伙的抗拒，从善如流地收回了手，眼底却掠过一丝了然。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对这只骄傲又敏感的白狐，更是如此。
“累了？”
他语气如常，仿佛刚才那场无声的较量从未发生。
白郁跳下书桌，落在地毯上，与他拉开距离，金眸带着残余的警惕和故作镇定：
“本大仙需静修片刻，无事勿扰。”
说完，也不等萧沉回应，他几步窜到客厅那张巨大的沙发背后，找了个月光恰好照不到的阴影角落，把自己重新团了起来。
这里既能观察到整个客厅的动向，又足够隐蔽，符合他此刻想要独处又不敢完全脱离萧沉“视线”（以防他借题发挥）的矛盾心态。
萧沉看着那团消失在阴影里的白色毛球，并未阻止。
他走到酒柜旁，给自己倒了小半杯威士忌，然后坐回沙发上，拿起一份财经报告，却并没有看进去。
他的目光，偶尔会飘向沙发背后的那个角落。
小家伙在生气，也在不安。那份“工作守则”确实过分，但他必须这么做。
只有用契约和这些看似荒唐的条款将他牢牢绑在身边，才有机会让这只一心只想飞升的狐狸，看到凡尘的其他色彩，比如.....他萧沉的存在。
时间在寂静中流淌。
月光缓慢移动，渐渐将阴影驱散，眼看就要照亮那个角落。
萧沉注意到，那团白色的影子极其缓慢地、一点一点地，随着月光边界的移动，往更深的阴影里缩了缩，似乎很不喜欢被光线直接照射到。
他心中微动，放下酒杯，起身走到窗边，动作自然地拉上了一层薄薄的纱帘。
柔和的月光被过滤后，变得朦胧而温和，不再具有侵略性。
角落里的白郁，耳朵几不可察地动了动，原本微微蜷缩的身体似乎放松了一丝。
他依旧闭着眼，假装入定，心里却泛起一丝微澜。
这个人类......观察力确实敏锐得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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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晨，阳光透过纱帘照进客厅。
白郁是被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吵醒的。
他警惕地睁开金眸，只见萧沉已经穿戴整齐，一身剪裁合体的深灰色西装，衬得他身形挺拔，气质冷峻，与昨晚那个慵懒撸狐的男人判若两人。
“醒了？”
萧沉系着袖扣，目光扫过从沙发后探出脑袋的白郁，“收拾一下，半小时后出门。”
“出门？”白郁愣了一下。按照他这几天（在萧沉“残废”时）的观察，这个男人大部分时间都待在这间顶层公寓里远程处理公务，极少外出。
“嗯，去公司。”
萧沉言简意赅，“你，以助理身份。”
白郁这才想起那份该死的“工作守则”。
他下意识地想维持狐形，毕竟这样子更自在，消耗灵力也少。
然而萧沉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补充道：
“人形。”
白郁炸毛：“为什么？！”
人形不仅要持续消耗灵力，还要穿着那些束手束脚的人类衣服，应对复杂的人类社交，想想就头疼。
萧沉走到他面前，蹲下身，平视着他不情愿的金眸，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
“我的助理，不能是只狐狸。”他顿了顿，指尖轻轻点了点白郁的鼻尖，“还是说，你想被研究所抓去切片研究？”
切片研究？
白郁虽然不太明白具体操作，但听这词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事。
他堂堂千年狐仙，岂能受此威胁？
但......人......狐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他忍辱负重地哼了一声，算是默认。
一道柔和的白光闪过，角落里的白毛团子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位银发及腰、金眸流转、容颜精致得不似凡人的少年。
只是他身上还穿着初来乍到时那身略显古朴的白色长袍，与这现代化的公寓格格不入。
萧沉站起身，从衣帽间里拿出一套早已准备好的衣服——简单的白色衬衫和黑色修身长裤。“换上这个。”
白郁嫌弃地瞥了一眼那毫无灵气可言的“布片”，但在萧沉平静的注视下，还是不情不愿地接了过来。
他走到客房，磨蹭了半晌，才勉强将那套人类衣服套在身上。
衬衫的领口有些紧，束缚着脖颈，长裤的布料也让他感觉行动受限，浑身不自在。
当他皱着眉，扯着衬衫领口走出客房时，靠在门框上等待的萧沉目光微凝。
少年身姿挺拔，简单的黑白配色越发衬得他肤白如雪，银发流光。
那身现代服饰穿在他身上，奇异地融合了古典的仙气与现代的清冷，只是他脸上那毫不掩饰的嫌弃和拉扯衣服的小动作，透出一种懵懂的诱惑。
“走了。”
萧沉移开目光，率先走向门口，掩去眸中一闪而过的暗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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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氏集团总部大厦，高耸入云，气势磅礴。
白郁跟在萧沉身后半步的距离，感受着四周投来的各种目光——
敬畏的、好奇的、探究的。那些目光大多集中在萧沉身上，但也有一部分，落在了他这个陌生而显眼的“银发助理”身上。
他有些不耐地皱了皱眉，人类的气息混杂，让他敏感的嗅觉备受折磨。
而且，那些窃窃私语和打量，让他感觉自己像是被围观的稀有动物。
“萧总早！”
“萧总好！”
沿途遇到的员工纷纷恭敬地问候，目光在触及萧沉时都带着绝对的服从，但在掠过白郁时，则充满了难以掩饰的好奇和猜测。
萧沉面无表情，只是微微颔首，步伐未停。
白郁学着他的样子，板着脸，目不斜视，努力扮演一个“高冷助理”的角色，心里却在疯狂吐槽人类社会的繁琐礼节。
终于进了总裁专属电梯，隔绝了外面的喧嚣。
白郁刚松了口气，就听见萧沉淡淡开口：“表现尚可。”
白郁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本大仙演什么像什么。”
萧沉唇角微勾，没再说话。
顶楼总裁办公室，宽敞、明亮、奢华，却透着一股冰冷的距离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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