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迎回家！”
刚进安岳县人民医院的内科办公室，就看到曹兰英和李祖德正站在门口。
“兰英姐！祖德哥！想死你们了。”我激动得喊了一声，一边说一边把他们俩搂过来。
“去，影响不好。”曹兰英很快就挣脱了，拍了拍我的胳膊，佯装严肃道，“在成都进修的怎么样啊？”
“学到不少东西呢！”蓉蓉已经进了屋，开始穿白大褂，“老师讲的那些东西，真是让我大开眼界。咱们医院以后也能慢慢用上这些方法。”
正说着呢，隔壁外科的负责人提着个文件夹路过，顺口往我们办公室瞥了一眼，笑着喊：“哟，俩同志回来了？正好，走吧，去开会了，可别迟到了。”
我和蓉蓉面面相觑，一脸雾水。
“医院例会。忘了？”曹兰英提醒我们。
我赶紧拿上笔和纸，和大家一起走。
一出办公室，就遇到了肖红：“阿红！”
她一见到我们，意外又惊喜，停下脚步：“你俩回来了？”
“是啊，刚回来。”蓉蓉笑着回答。
于是我们几人就一边走一边往会议室赶。
肖红边走边问：“小霞姐怎么样？”
“可好了！”我兴奋地接话，“你绝对猜不到，她对象居然是我堂哥。”
“啊？真的？”肖红惊讶得差点没停住脚，“那她岂不是你堂嫂？”
“是啊！”我笑得得意。
“啧啧，一大早就这么开心啊？”刚走到拐角，准备进会议室，就碰见玉琴。
“让你在家里多歇两天，今天就上班了？”肖红一见她，有些埋怨。
玉琴笑笑没说什么。
我们一行人推门进了会议室，各科室的人已经差不多到齐，正陆续落座。
按照惯例，外科和内科坐在一块儿，所以我、蓉蓉、曹兰英和肖红几人挨着坐下。
玉琴则在对面，那是医务科的区域。
没一会儿，院领导们也进来了。前排讲台摆了几张桌子，院长、副院长和主任们一字排开。
陈文军还是老样子，手里端着那只谁都熟悉的茶杯，慢悠悠坐在中间。
会议很快开始。
陈文军环顾了一圈，清了清嗓子：“今天要宣布一些人事变动。”
“内科负责人曹兰英同志，下周起将被调往成都市第三人民医院任职。”
话音落下，全场一阵轻微的骚动。
我和蓉蓉几乎同时愣住，齐刷刷扭头看向右边的曹兰英。
她露出一个歉意的笑，压低声音说：“对不起啊，没来得及跟你们说。”
我的心口一下子堵住了，千言万语涌上来，可还没开口，陈文军又继续宣布：“曹兰英同志为医院内科的发展付出了多年心血。如今她将到成都，继续发光发热，大家为她送上掌声。”
啪嗒啪嗒，掌声迅速响起来。
“曹兰英同志调离后，内科负责人的位置必须有人接替。目前内科副负责人是郭蓉蓉和何小棠，两位同志都刚从成都进修回来。今天就请你们科室先表个态，谁来挑起这副担子。”
“郭蓉蓉同志。”
“何小棠同志。”
我和蓉蓉竟不约而同地说出了对方的名字。
陈文军也忍俊不禁：“我早听说过你俩亲如姐妹，今天一看果然如此。”
蓉蓉却先站了起来：“我认为何小棠同志更合适。第一，当初她调来城关镇时，就是高材生，我能走到今天这一步，全靠她手把手带着。第二，我们平时分工很明确，我更偏临床，她更擅长管理和调整方案，最后，我女儿才一岁半，我还是想多花点时间在家庭上。所以她才是最适合接替曹兰英同志的人。”
讲台上的院领导们都点头，听得很认真。
我被她说得没法反驳，只好站起身，郑重点头：“我愿意接受这个责任，继续带领内科往更好的方向发展。”
陈文军当即拍板：“好！那就欢迎何小棠同志担任新一任内科负责人，郭蓉蓉同志继续担任副负责人。”
掌声再度响起。
我坐下后看向蓉蓉，她冲我笑，轻声说：“你肯定可以做得很好的。”
我则压低声音：“放心，我一定会让你成为精神科的负责人。”
她眨眨眼，认真点了点头。
陈文军继续宣布其他人事调动。
肖红成为外科的副负责人，玉琴则是医务科的副负责人。
肖红自己都有些意外，蓉蓉激动得抓着她的手直晃。我望向对面的玉琴，给了她一个鼓励的眼神。
“接下来，各科室负责人要准备下半年的工作计划，本周结束前上交。谁要是现在就有思路，也可以现场提出来。”
妇产科的负责人第一个举手，条理清晰地汇报了他们的安排，可见早有准备。
我和蓉蓉下意识望向曹兰英。
她把头凑过来，小声提醒：“内科现在人手紧缺，好几个老同志离开了，我也要去成都了，你们可以趁机向领导争取一下。”
我点点头。妇产科刚讲完，我就举起了手。
“新官上任三把火啊！”陈文军笑着调侃了一句。
我也笑，镇定地说：“内科目前缺人，想要从镇乡上调些人来。我有三个人选推荐。他们是响水沟的李诚、林琛和石永安。李诚同志与我和蓉蓉共事过几年，林琛和石永安是我们在下乡时收的徒弟，他们专业扎实，态度踏实，完全可以胜任。”
台上有领导笑道：“哟，你们下乡还收徒弟啊？”
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陈文军认真点头：“好，这几位人选我们会慎重考虑，如果合适会调过来。”
我本想坐下，却又犹豫了一下，硬生生停住。
陈文军挑眉：“怎么，还有？”
我鼓足勇气继续道：“我们科室有一个护士，李祖德。他最初是宣传员出身，但这些年一直跟着我们，学习刻苦，临床知识和操作都过关。现在国家不是也在提倡赤脚医生吗？我觉得可以给他一个机会，转为内科的正式医生。”
会议室里安静了一瞬。
陈文军眯起眼，缓缓点头：“嗯，这个提议也很好。我们会研究，合理采纳。”
他顿了顿，又笑着补充：“何小棠同志，你这可不止三把火啊，已经点到第四把了。”
台下一阵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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