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扎尔坐在尼罗河边。
脚边的沙子被晒得发烫。
河水泛着金鳞似的光。
他盯着水面发呆。
脑子里乱糟糟的。
像被风吹散的芦苇丛。
一个身影挡住了阳光。
阿扎尔眯起眼。
是亚伦。
这家伙今天有点怪。
长袍洗得发白。
木杖攥得死紧。
“阿扎尔。”
亚伦的声音有点抖。
像被风吹动的枯叶。
“嗯？”
阿扎尔直起腰。
“有事儿？”
亚伦咽了口唾沫。
喉结上下动了动。
“我……”
他深吸一口气。
把木杖往地上一戳。
“啪嗒。”
木杖落地的瞬间。
阿扎尔瞪大了眼。
那木头竟在扭动。
鳞片噌噌往外冒。
吐着分叉的舌头。
变成了条活蛇！
“我艹！”
阿扎尔猛地后退。
屁股差点坐进水里。
“这……这是啥玩意儿？”
亚伦捡起蛇。
手一碰。
又变回木杖。
他指着杖头的星砂碎片。
“就靠这个。”
阿扎尔凑近了看。
碎片在阳光下闪着光。
像把碎掉的星星嵌在上面。
“我从小能听见河在说话。”
亚伦的声音压得很低。
“身上总有些怪力气。”
阿扎尔皱起眉。
“那你咋不早说？”
亚伦的肩膀垮下来。
“怕啊。”
他瞟了眼远处的宫殿。
“法老要是知道了……”
阿扎尔拍他后背。
手掌都拍麻了。
“现在说也不晚。”
话音刚落。
腰间的星砂瓶响了。
“嗡——”
声音像只被困住的蜜蜂。
阿扎尔赶紧掏出来。
瓶身烫得吓人。
“咋回事？”
亚伦也凑过来。
两人的脸都快贴上了。
星砂瓶炸开光。
在对面的岩壁上投出影子。
是他俩。
站在一片红得发黑的海边。
浪头比宫殿还高。
阿扎尔眨了眨眼。
影像没了。
“这是……预言？”
他挠挠头。
亚伦摸着木杖。
“我觉得……”
他顿了顿。
“咱的力量是一块儿来的。”
阿扎尔点头。
“看来咱俩绑一块儿了。”
风凉了。
吹得长袍贴在身上。
像被水打湿一样。
阿扎尔站起来。
望着远处的芦苇荡。
“这预言到底啥意思？”
亚伦也起身。
木杖在手里转了个圈。
“不管啥意思。”
他眼神亮起来。
“得搞清楚这力量是啥。”
头顶有鸟飞过。
“叽叽喳喳”叫得欢。
阿扎尔笑了。
“这鸟怕不是也知道咱的事？”
亚伦也笑。
“说不定是来报信的。”
笑声还没落地。
远处传来吵嚷声。
“轰隆轰隆”的。
像有几百只骆驼在跑。
阿扎尔和亚伦对视一眼。
拔腿就往那边跑。
脚陷进沙子里。
每一步都费劲。
转过芦苇丛。
阿扎尔骂了句脏话。
十几个埃及士兵。
正用鞭子抽希伯来人。
一个小孩被推倒在地。
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太不是东西了！”
阿扎尔攥紧拳头。
指节咔咔响。
亚伦的脸涨得通红。
“不能看着他们欺负人。”
两人冲过去。
张开胳膊挡在前面。
士兵头头转过身。
满脸横肉抖了抖。
“你们想找死？”
他手里的长矛尖闪着光。
阿扎尔梗着脖子。
“他们也是人！”
“人？”
士兵嗤笑一声。
“希伯来人也算人？”
长矛刺过来。
阿扎尔吓了一跳。
身子一歪。
矛尖擦着肋骨过去。
扎进后面的沙子里。
他一把抓住矛杆。
使劲往回拽。
士兵没站稳。
“咚”地摔在地上。
其他士兵围上来。
手里的刀斧亮闪闪的。
亚伦举起木杖。
“来啊！谁怕谁！”
他的声音都劈了。
双方僵住了。
空气像块凝固的石头。
“都住手！”
一个穿铠甲的人走过来。
肩上的羽毛抖动着。
是个军官。
士兵们立刻退开。
军官盯着阿扎尔。
“你们为啥管闲事？”
阿扎尔瞪回去。
“欺负人还有理了？”
军官冷笑。
“赶紧滚。”
他眼神像蘸了毒。
“别在这儿碍眼。”
阿扎尔拉着亚伦。
又招呼希伯来人。
“走！”
大家低着头。
脚步匆匆地离开。
一个老婆婆拉着阿扎尔的手。
掌心全是老茧。
“谢谢你啊孩子。”
阿扎尔咧嘴笑。
“咱们都是一家人。”
亚伦也说。
“有事尽管找我们。”
送完希伯来人。
两人回到尼罗河边。
太阳开始往下沉。
把河水染成血红色。
阿扎尔捡起块石头。
扔进河里。
“今天真够乱的。”
亚伦望着夕阳。
“但离真相近了点。”
星砂瓶又亮了。
这次很暗。
像快熄灭的火星。
阿扎尔拿起来。
星砂在里面转圈。
像个小漩涡。
“它好像在说话。”
他把瓶子贴在耳朵上。
嗡嗡的声音挠得耳洞发痒。
亚伦也凑过来听。
“说不定在说下一步咋办。”
远处传来马蹄声。
“哒哒哒”越来越近。
阿扎尔站起来。
眯着眼看。
一群骑马的人奔过来。
尘土飞扬的。
“这些人是谁？”
他握紧星砂瓶。
亚伦举起木杖。
“管他是谁。”
他声音发紧。
“咱不怕。”
马队停在面前。
为首的人很高。
穿黑长袍。
脸上戴着青铜面具。
遮住了大半张脸。
“阿扎尔？亚伦？”
面具后面的声音闷闷的。
像从罐子里传出来。
阿扎尔往后退半步。
“你是谁？”
黑衣人笑了。
笑声在面具里打转。
“我们是来帮你们的。”
阿扎尔皱眉。
“帮我们？为啥？”
“因为我们都想干翻法老。”
黑衣人说。
“还有暗星会。”
阿扎尔和亚伦对视一眼。
这名字他们听过。
那些搞仿制品的家伙。
“咋证明你们不是骗子？”
阿扎尔盯着他。
黑衣人掏出块令牌。
扔过来。
阿扎尔接住。
上面刻着个歪歪扭扭的符号。
像条盘起来的蛇。
“这是啥？”
“我们组织的记号。”
黑衣人说。
“一直在跟暗星会对着干。”
两人嘀咕了半天。
决定信他一回。
“你们知道星砂瓶？”
阿扎尔眼睛发亮。
黑衣人点头。
“这玩意儿的力量。”
他顿了顿。
“来自另一个世界。”
亚伦往前凑了凑。
“那咋用它的真本事？”
“得你们自己找答案。”
黑衣人说。
“但我们能搭把手。”
阿扎尔高兴得直搓手。
“有你们帮忙就好办了。”
“从现在起是盟友了。”
黑衣人挥手。
“先去营地休息。”
天已经全黑了。
星星在天上眨眼睛。
营地在个山坳里。
篝火噼里啪啦地响。
好多人在忙活着。
见了他们都笑着打招呼。
阿扎尔啃着麦饼。
心里美滋滋的。
今天虽然乱。
但好像走对路了。
躺在铺着干草的地上。
他翻来覆去睡不着。
脑子里全是那个预言。
还有梦里的摩西。
那家伙到底在哪儿？
迷迷糊糊快睡着时。
亚伦摇醒了他。
“快起来。”
亚伦的声音很急。
“出事了？”
阿扎尔一骨碌爬起来。
“天刚亮。”
亚伦指着外面。
“首领叫咱们过去。”
营地中央已经围了不少人。
黑衣人站在中间。
脸色不太好看。
“暗星会要有大动作了。”
他说。
“好像跟仿制品有关。”
阿扎尔心里一沉。
“那咱们得快点找摩西。”
“我已经派人去米甸了。”
黑衣人说。
“咱们得做好准备。”
大家开始忙起来。
磨长矛的。
缝盾牌的。
阿扎尔和亚伦也跟着忙活。
阳光从山坳口照进来。
金灿灿的。
阿扎尔望着那片光。
心里有个声音在喊。
这场仗。
一定要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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