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盛墨兰的四女儿

如影随形如戏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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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深闺偷和状元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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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旋律自林苏(曦曦)唇间溢出时,带着几分朦胧的熟悉感。是后世黄梅戏《女驸马》的核心唱段,经她记忆打捞,化作断断续续的哼唱,像一缕带着魔力的丝线,悄无声息地缠上了围坐一旁的十几个闺阁少女。她们身份相仿,皆是被封建礼教困在深宅大院里的金丝雀,心思各异——有对外面世界的向往,有对现状的不甘,有藏在温婉下的才情,也有掩在顺从里的叛逆,可这忽如其来的旋律,竟奇异地勾起了所有人心中的共鸣,将那些散落的心思紧紧串联起来。

“这曲子……真好听。”有人轻声赞叹,眼里闪着从未有过的光亮。

“若是能配上词,能完整地唱出来,该多好。”另一个女孩附和,语气里满是憧憬。

林苏心中一动,将记忆里的歌词断断续续道出:“为救李郎离家园,谁料皇榜中状元……”简单的几句,却像惊雷般在少女们心中炸开——女子中状元?这在如今的世道,简直是离经叛道到了极点,可偏偏这份“离经叛道”,戳中了她们内心深处那份被压抑的渴望。

可她们很快便明白,将这断续的旋律完善、配词、谱成一首完整的歌,远比想象中艰难百倍。最大的阻碍从不是才情——这群姑娘里,有精通音律的,有擅长填词的,有嗓音清亮的,各有各的本事——真正的难题,是她们身为女子的身不由己,是相见一面、畅所欲言的奢侈。

盛大的宴会不可多得,每月能有一次便已是幸事,且席间宾客众多,长辈环伺,她们只能规规矩矩地行礼、奉茶、听曲,连多说一句话都怕惹人非议,更别提凑在一起讨论曲子;私下串门更是难上加难,需得有正当由头,或是借着探望亲友,或是伴着长辈赴约,可到了对方府中,身边总有嬷嬷、丫鬟跟着,目光如炬,耳朵似雷达,一言一行都在监视之下,悄悄话都只能含在嘴里,那些“中状元”“着红袍”的叛逆歌词,更是连哼都不敢哼出声。

“难道就这么算了?”有女孩不甘地低语,眼里的光亮渐渐黯淡。

林苏看着她们,心中生出一股执拗:“不,我们总能想出办法。”

于是,一种近乎“地下工作”的创作模式,在这群少女之间悄然形成。

每一次短暂的聚会,都像一场偷来的盛宴。曲终人散时,少女们怀揣着最新修订的曲谱或词稿,小心翼翼地将其伪装成寻常的花笺诗稿,或是夹在精致的绣样夹层里,藏进袖中、鬓边,甚至是贴身佩戴的香囊内。穿过重重庭院,回到各自那被帘幕、院墙、规矩层层包裹的深闺,白日里的喧嚣与默契沉淀下来,真正的创作修行,才在寂静中悄然拉开序幕。没有唇枪舌剑的碰撞,没有心领神会的对视,只有孤独的揣摩、沉默的燃烧,是每个女孩在自己的一方天地里,将集体碰撞出的星火,小心捂热、焐烫,让其在禁锢中悄然滋长的过程。

作为永昌侯府的嫡长女,宁姐儿的院落是府中最规整体面的一处,朱门紧闭,帘幕低垂,连往来的丫鬟婆子都脚步轻缓,不敢有半分喧哗。她凭着嫡长女的身份与掌家的职责,顺理成章地为自己争取到了相对独立的空间——以“理家需静心,读书要专注”为由,她的院落如同一个独立的小王国,除了贴身伺候的两个丫鬟,旁人未经允许,绝不敢擅自踏入。

夜深人静,梆子敲过三响,府里彻底陷入沉寂。宁姐儿屏退了所有下人,只让心腹丫鬟在院门外守着,再三叮嘱“无论何事,若非急事,切勿打扰”。她转身回到内室,从书案旁那只上了锁的紫檀木匣里,缓缓取出底层的几张纸。那不是什么贵重的字画,正是白日里从姐妹们手中接过的、带着体温的曲谱与词稿。纸页已经被反复摩挲得有些发软,边缘微微卷起,上面密密麻麻写着不同的字迹,有修改的痕迹,有标注的音高,那是姐妹们心血的凝结。

她点亮书案上的琉璃灯,灯火明亮而稳定,映得整个内室一片暖黄。宁姐儿端坐于案前,脊背挺直,神色是与白日里执掌中馈时截然不同的专注与柔和。她没有急于开口哼唱,而是先取来一张素笺,研好松烟墨,拿起一支狼毫笔,用工整秀丽的小楷,将曲谱和歌词逐字逐句地再次誊写一遍。笔尖划过纸面,发出沙沙的轻响,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誊写的过程,便是她揣摩的过程。每写下一个字,她便在心中默默念诵,在脑海中勾勒出对应的旋律;每誊到一处转折,她便停下笔,微微蹙眉,嘴唇无声地翕动,在心中反复推演音韵的起伏。她是嫡长女,自幼接受的教育便是端庄、雅致、不失气度,哪怕是这样一首“离经叛道”的曲子,她也下意识地想要让它在形式上足够得体。“为救李郎离家园”,她在心中默念,琢磨着“救”字的吐纳该如何轻柔却有力,既体现出急切,又不失闺阁女子的矜持;“谁料皇榜中状元”,“中”字的转音该如何处理,才能既带出意外之喜,又不至于显得轻浮张扬。

她的练习,始终是内敛的,如同她的人一般,不事张扬,却自有力量。没有高亢的吟唱,没有夸张的动作,只有微微翕动的唇瓣,和眼中偶尔闪过的、与白日里的端庄截然不同的光芒——那是才情被点燃的光芒,是内心被触动的激荡。偶尔,她会停下笔,在稿纸边缘添上一两个极小的注脚,或是圈出某个字,或是在旁边标注一个简单的音律符号,那是她作为“长姐”和“才女”的矜持与责任。她要确保这份藏在深闺里的艺术,即便内核是叛逆的,至少在外壳上,无懈可击,不至于让旁人抓住把柄,连累了姐妹们。

誊写完毕,她将新写的素笺与原稿放在一起比对,又在心中完整地默唱了一遍,直到觉得每一处都妥帖了,才小心翼翼地将所有稿纸叠好,重新放回紫檀木匣,上锁,再将木匣推回书案抽屉的最深处。窗外的月光透过窗棂洒进来,映在她平静的脸上,只有眼底残留的微光,泄露着方才那场无声的修行。

婉儿的处境,远比宁姐儿逼仄得多。她作为妹妹,住的院落狭小而偏僻,周围丫鬟婆子的眼睛却格外尖亮。天生得小心翼翼、姐妹间的微妙疏离,让她行事越发谨慎,连呼吸都带着几分小心翼翼。她的练习,只能选在真正的万籁俱寂之后,选在那些连守夜嬷嬷都打盹的时刻。

她会提前让心腹小丫头睡在外间的软榻上,再三叮嘱“若是有人来,便说我已经睡熟了”。等内室的门轻轻关好,她才悄悄起身,披一件薄衫,拥被坐在床上。没有明亮的琉璃灯,她不敢点——那太惹眼,万一被巡夜的婆子看见,害怕又是一场风波。她只能借着窗外透进来的微弱月光,或是点亮一盏藏在枕头下的、灯芯细如发丝的小蜡烛。那灯光昏黄而微弱,只能勉强照亮眼前的一小片地方,却足以让她看清那张被揉得有些发皱的词稿。

那词稿被她藏在枕下的棉絮里,每次取出,都要小心翼翼,生怕弄出一点声响。她展开纸页,指尖轻轻摩挲着上面的字迹,那是姐妹们的笔迹,带着各自的温度,让她在这孤寂的夜里,莫名地感到一丝慰藉。她深吸一口气,将声音压到最低,几乎是气音,如同夜风拂过纱帐,轻得让人听不真切。

“为救李郎……离家园……”她细细地哼着,每个字都从喉咙深处轻轻溢出,生怕音量稍大便会惊动任何人。她的身体绷得紧紧的,连呼吸都刻意放轻,胸口微微起伏,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手指无意识地在锦被上划着拍子,跟着那微弱的旋律,一点点推进。

那歌词里蕴含的勇气,那旋律里藏着的自由,每一次吟唱,都像是一记重锤,敲打在她怯懦的心房上。她,自幼便被教导要顺从、要安分,要懂得“尊卑有序”,可这首歌,却在告诉她,女子也可以有“中状元”的豪情,也可以有“救郎”的果敢。这让她感到脸颊发烫,心脏在寂静的夜里跳得格外响亮,咚咚咚,仿佛整个院子都能听见。

她常常唱到一半,就猛地停住,屏住呼吸,侧耳倾听外面的动静。若是有一丝风吹草动——哪怕是树叶的沙沙声、远处的犬吠声,她都会吓得浑身一僵,慌忙将词稿揉成一团,塞进枕下,然后迅速躺好,闭上眼睛,装作熟睡的模样。直到过了许久,确认没有异常,她才敢再次睁开眼,心脏依旧砰砰直跳,手心全是冷汗。

可即便如此,她还是忍不住想要再唱一遍。这种偷偷摸摸的行为本身,就带着一种叛逆的快感与巨大的风险,使得每一次练习,都如同在刀尖上舞蹈。既恐惧被发现后的后果,又莫名地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鲜活——那是挣脱了束缚的、真实的“活着”的感觉。她会一遍遍哼唱,揣摩着每一个音的高低,每一句词的情绪,直到喉咙干涩发痒,直到窗外的月光渐渐西斜,才敢将词稿重新藏好,在疲惫与紧张中,浅浅睡去。梦里,她仿佛不再是那个小心翼翼的女孩,而是能放声歌唱、无所顾忌的自己。

梁玉澜,人如其名,活泼好动,像个永远停不下来的小炮仗。让她安安静静地待在房间里,如同把一只雀鸟关进笼子,浑身都不自在。她是侯府最小的女儿,备受宠爱,行事比婉儿放开些,却也同样被规矩束缚着——姑娘家要端庄,要娴静,不能跑跑跳跳,不能高声喧哗。这份“隔离”般的创作,对她来说,简直是一种折磨。

她的练习,从不是安静的揣摩,而是一场无声的躁动。她会把房门反锁,将词稿贴在墙上,或是攥在手心,然后在内室里来回踱步,像一头焦躁的小兽,急于寻找出口。她不敢大声唱,只能压低声音,却忍不住用上全身的力气,语速飞快,表情夸张,仿佛要将心中所有的情绪都通过这微弱的声音宣泄出来。

“谁料皇榜——中状元!!!”她在心里呐喊,声音压在喉咙里,闷闷的,却带着一股冲劲。唱到这句时,她的手臂差点就要随着想象中的锣鼓点儿挥起来,想要做出一个意气风发的动作,又猛地意识到自己身处深闺,不能太过放肆,硬生生刹住动作,憋得小脸通红,脖颈上的青筋都微微凸起。

她不像宁姐儿那样精雕细琢,也不像婉儿那样小心翼翼。她更注重感觉,注重那股子“劲儿”——那种冲破一切、无所畏惧的劲儿。她会为一个唱腔的处理反复尝试十几种不同的哼法,有的高昂,有的急促,有的带着点俏皮,直到找到最让她觉得“痛快”“解气”的那一种。她会对着墙上的词稿跺脚打节拍,会原地转圈,会因为找到一个满意的处理方式而偷偷雀跃,又因为不能放声欢呼而憋得直跺脚。

她的“练习”,充满了动态的挣扎,是生命力在狭小空间里的左冲右突。她会把自己想象成那个“中状元”的女子,想象着自己穿着红袍、戴着宫花的模样,眼神里满是向往与兴奋。偶尔,她会忘记控制音量,哼得稍大了些,然后立刻捂住嘴,惊恐地看向房门,过了好一会儿,见没有动静,才吐了吐舌头,继续压低声音,却依旧难掩那份骨子里的活泼。

对她来说,这首曲子不仅是一首歌,更是她释放天性的出口。在这方寸天地里,她不能跑,不能闹,不能大声笑,可通过这偷偷的哼唱,她能暂时忘却那些规矩的束缚,让心里的那股劲儿有处可去。她的稿纸上,常常画满了各种奇怪的符号,那是她自己发明的节拍标记,只有她能看懂。每一次练习,都像是一场小小的狂欢,短暂,却充满了生机。

而在永昌侯府最核心的院落里,这首曲子的始作俑者林苏(曦曦),则拥有着最大的“便利”与最深的“孤独”。侯夫人梁夫人的偏爱,让她在府中几乎可以随心所欲,即便她偶尔在房间里自言自语、哼唱几句,丫鬟婆子们也只当是小姑娘的闲情逸致,无人敢多嘴质疑。

她的房间宽敞明亮,陈设雅致。夜深人静时,她不必像婉儿那样藏藏掖掖,也不必像闹闹那样压抑天性。她会点燃一盏沉香,让淡淡的香气弥漫在房间里,然后取出那张被她妥善保管的曲谱——那是她凭着记忆还原,又经姐妹们共同修改的版本。

她会坐在窗边的软榻上,轻轻哼唱起来。没有刻意压低声音,也没有夸张的动作,只是自然地、舒缓地唱着。那旋律来自千年之后,是她穿越时空的乡音,每一次哼唱,都像是在与曾经的自己对话,慰藉着她孤身一人在这陌生时代的孤独灵魂。“为救李郎离家园,谁料皇榜中状元”,熟悉的歌词在唇间流转,眼前仿佛浮现出现代剧场里的灯光,浮现出严凤英大师婉转悠扬的唱腔,让她一时间有些恍惚。

可这份恍惚很快便会散去。作为这首曲子的源头,她身上肩负着更多的责任。她不仅是演唱者,更是引导者。她会在哼唱的过程中,反复推演——这里的转音,姐妹们上次提出的修改意见是否可行?那句歌词,如何调整才能更贴合这个时代的语境,又不失原曲的神韵?现代的音乐理念,比如气息的运用、情感的递进,该如何不着痕迹地融入其中,让姐妹们更容易理解和掌握?

她会在稿纸上标注出自己的想法,比如在某个字旁边写上“气沉丹田”,在某段旋律旁画一个小小的起伏符号。她还会在心中模拟下一次聚会的场景,想象着姐妹们可能提出的问题,思考着该如何用她们能听懂的语言,解释那些现代的音乐概念。她的练习,是孤独的,却也是充满规划的。她像一个棋手,在心中默默布局,只为了在下一次短暂的碰撞中,能更好地引导姐妹们,让这首在禁锢中诞生的曲子,能绽放出更耀眼的光芒。

夜深了,沉香的香气渐渐变淡,窗外的月光如水。林苏停下哼唱,看着手中的曲谱,嘴角露出一丝浅浅的笑容。她知道,此刻,在侯府的各个角落里,宁姐儿、婉儿、闹闹,还有其他的姐妹们,都在各自的深闺中,对着同一份稿纸,哼唱着同一段旋律。她们彼此隔绝,却心有灵犀,做着同一个关于声音与自我的、不敢宣之于口的梦。

沉默的积蓄,分散在无数个深闺里的、微弱而执着的火种。她们在孤独中打磨着利刃,在禁锢中滋养着默契。这份坚持,这份心照不宣,本身就是一首无声的、反抗的序曲。而当这些星火再次汇聚,必将迸发出足以照亮黑暗的光芒。

尚书府的赏菊宴,是秋日里京中闺阁最隆重的雅集之一。朱门内,菊花铺陈如锦,黄的胜金,白的似雪,粉的若霞,各府小姐们身着绫罗绸缎,头戴珠翠环绕,踩着青石小径款款而行。表面上,皆是赏菊、品蟹、吟诗作对的雅致光景,言笑晏晏间,尽是合乎礼仪的温婉得体。

可在宁姐儿、婉儿、林苏、闹闹,以及另外几位心照不宣的女孩眼中,这场宴会早已被赋予了特殊的使命。她们的目光在人群中飞快穿梭、交汇,没有多余的言语,只那一眼,便盛满了隐秘的兴奋与迫在眉睫的紧迫感——等待许久的“碰撞”时刻,终于要来了。

午宴过后,主家提议众人去后园新修的“听雨轩”小憩赏玩。轩阁临水而建,四周曲径通幽,垂柳依依,正是“意外”走散、寻得僻静之处的绝佳时机。宁姐儿眼波流转,给了婉儿一个默契的眼神。婉儿立刻会意,悄悄拉住正对着池中游鱼好奇张望的闹闹,又俯身对身旁的林苏低声道:“曦曦,咱们去那边廊下看看锦鲤,听说尚书府的锦鲤养得格外肥硕。”

林苏颔首,几人状似无意地放慢脚步,渐渐脱离了喧闹的大队伍。沿着一条铺着圆润卵石的僻静小径,她们快步前行,目标早已明确——假山背后那处半废弃的“观瀑亭”。亭子被茂密的藤蔓遮掩,仅留一道狭窄的入口,亭外有一道人工瀑布潺潺流淌,水声潺潺,恰好能掩盖些许动静,是她们早已暗中约定好的“秘密据点”。

她们并非最先抵达。亭内,吏部侍郎家的千金李嫣然、翰林院编修的女儿沈清辞,以及将门之后赵凌云,早已在那里焦急等候。李嫣然精通音律,是曲子旋律的主要打磨者;沈清辞诗词功底深厚,负责歌词的推敲润色;而性格爽利、耳力极佳的赵凌云,则主动揽下了望风的重任。

人一到齐,没有半句寒暄,甚至来不及平复因快步赶路而略微急促的呼吸。赵凌云立刻闪身站到亭子入口的藤蔓后,眼神锐利地扫视着小径两端,压低声音道:“快,抓紧时间,刚才看到有丫鬟往这边来了!”

宁姐儿也不含糊,迅速从袖中抽出一张叠得方方正正的素笺,指尖因紧张而微微泛白:“这是我和嫣然上次分别后修改的第三段旋律,我们琢磨着,用‘羽’音起调,比原先的‘角’音更显决绝,更贴合女主人公离家救郎时的心境。你们听听。”

说罢,她微微俯身,将声音压到极致,几乎是用气音,哼唱了两个不同的起始小节。“羽”音沉郁中带着孤勇,“角”音则偏向婉转,一对比,高下立判。

“宁姐姐这个改得好!”沈清辞立刻点头,眼中闪过赞赏,可随即又蹙起眉头,“但衔接后面‘谁料皇榜’那句时,转折是不是太突兀了?仿佛硬生生断了似的,可否在中间加一个小小的过渡音,让气韵更连贯些?”

“我来试试!”李嫣然眼睛一亮,立刻走到亭内的石桌旁,指尖在冰冷的石面上虚按,仿佛那里摆放着一张无形的七弦琴。她闭目沉吟片刻,脑海中飞速推演着音律的衔接,随即轻轻哼出一个极短的装饰音,“这样嵌入,如何?”

几个女孩立刻围拢过来,跟着她新加的旋律,用气音轻轻哼唱起来。“为救李郎离家园,谁料皇榜中状元……”哼唱声低若蚊蚋,却字字清晰,带着各自的理解与情绪。

“不对,感觉断了气韵!”闹闹性子最急,率先开口反驳,声音压得极低,“加了这个音,反倒拖沓了,没了那股子冲劲!”

“我觉得还行,更婉转了些!”婉儿轻声说道,她本就偏爱柔和的曲调。

“婉转过头了!”赵凌云从藤蔓后探过头来,插了一句,“这唱的是女驸马,是敢女扮男装、闯科举的奇女子,不是深闺里伤春悲秋的大小姐!要有英气,要干脆!”

争论声低而急促,每个人都急于表达自己的看法,生怕浪费了这来之不易的时间。林苏被婉儿护在中间,没有立刻插话,只是凝神细听着每一个版本,大脑飞速运转,将眼前的旋律与记忆中《女驸马》的原曲反复比对、磨合。

“用这个过渡音可以。”她终于开口,声音稚嫩,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笃定与说服力,“但节奏要加快半分,不要拖沓,要干脆利落地甩过去,就像……就像她下定决心救郎,挥剑断发那般决绝!”

一边说,她一边伸出小手,指尖快速起落,比划着加快后的节奏。那手势干脆利落,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力量。

众女眼前仿佛瞬间浮现出那幅画面:烛火之下,女子斩断青丝,眼神坚定,毅然转身踏上未知之路。她们纷纷点头,心中豁然开朗。

“好!就按曦曦说的来!”宁姐儿当机立断。

“快,记下来!谁带笔墨了?”李嫣然催促道,生怕这灵光一闪的修改转眼就忘了。

“我带了!”沈清辞连忙从随身的荷包里掏出一套小巧的狼毫笔墨——那是她特意为此次“创作”准备的,笔杆仅手指长短,墨锭也是迷你尺寸,方便藏匿。她又取出一张裁得极小的便签,铺在石桌上,拿起笔便要蘸墨。

就在这时,负责望风的赵凌云猛地发出两声轻咳!这是她们事先约定好的最高级警示信号——有人来了!

刹那间,亭内所有的声音戛然而止,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沈清辞手中的笔立刻停住,飞快地将便签揉成一团塞进袖中;李嫣然迅速合上墨锭,将笔墨套装藏进腰间的香囊里;宁姐儿抬手将素笺折起,顺势塞进宽大的袖笼深处;闹闹还保持着争辩的姿势,见状立刻收敛神色,顺手折了一支旁边垂落的桂花,放在鼻尖轻嗅,装作沉醉于花香的模样;婉儿则拉着林苏,倚着亭边的栏杆,指着池中的游鱼,语气恬淡地低声说着什么,仿佛正在品评锦鲤的品相。

不过转瞬之间,女孩们脸上激烈的讨论神色便彻底收敛,换上了恰到好处的、欣赏风景的温婉笑容,一举一动,皆符合闺阁小姐的端庄仪态。

脚步声和丫鬟的说话声由远及近,是几位同样脱离了大队伍、误打误撞来到此处的小姐,身后还跟着几个伺候的丫鬟。

“哎呀,原来诸位姐姐在此处躲清静呢!”领头的小姐笑着走上前来,语气热络,“这地方可真会找,又安静又雅致!”

“妹妹们也来了。”宁姐儿转过身,脸上挂着无懈可击的微笑,语气自然得仿佛她们真的只是在此处赏景,“此处临水听瀑,确实清净,正适合歇脚。”

两拨人客气地寒暄了几句,那几位小姐见此处并无特别的景致,又闲聊了片刻便笑着离开了。

直到她们的脚步声彻底消失在小径尽头,亭内的女孩们才齐齐松了口气,相互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劫后余生的后怕,以及一丝冒险成功的兴奋。闹闹忍不住用口型说了句:“吓死我了!”

“快!继续!时间不多了!”赵凌云再次回到藤蔓后,催促道,语气比刚才更显急切。

没有片刻耽误,被藏起的便签再次被展开,揉皱的纸团被小心翼翼地抚平,笔墨重新取出。争论声、哼唱声再次低低地响起,这一次,她们的效率更高,每个人都全神贯注,没有丝毫分心。

“‘着红袍’这句,韵脚还可以再调整,我刚才想到一个字,更贴切!”沈清辞一边说,一边提笔在便签上飞快书写。

“旋律这里,是不是可以再拔高一点,突出中状元后的喜悦?”李嫣然轻声哼唱着,尝试着调整音高。

林苏仔细听着,时不时补充一句:“气息要稳住,唱到‘帽插宫花’时,要带着点少年人的得意,又不能太过张扬。”

女孩们各司其职,又彼此呼应,思维的火花在狭小的亭内碰撞、迸发。瀑布的水声依旧潺潺,却掩盖不住她们心中的澎湃与对创作的热忱。每一个字的推敲,每一个音的调整,都凝聚着她们的心血与期盼。

直到远处传来丫鬟们此起彼伏的呼唤声——“小姐!您在哪儿?”“夫人找您呢!”——声音越来越近,显然是宴会即将进入下一个环节,各家都在寻回自家小姐。

这场短暂而高效的“碰撞”,只能被迫画上句号。

女孩们迅速整理好衣饰,将所有的创作痕迹小心藏好:便签被折成极小的方块,塞进发髻的夹层里;笔墨套装放回荷包;素笺则被宁姐儿贴身收好。她们相互整理着对方的裙摆、发髻,确保没有任何破绽,脸上重新恢复成符合她们身份的、端庄得体的模样。

随后,她们三三两两地从假山后走出,或低语浅笑,或驻足赏菊,仿佛只是进行了一场再寻常不过的游园。没有人知道,那看似平静的袖中、发髻里,藏着一张墨迹未干的便签;没有人知道,在那藤蔓掩映的亭下,曾发生过一场怎样紧张而热烈的创作狂欢。

只有她们自己清楚,那张小小的纸笺上,承载着怎样的火花与共同的梦想。这一次的“碰撞”,又将那首属于她们的《女驸马》,向着完美的彼岸,艰难却坚定地推进了一小步。每一步,都走得惊心动魄,却又甘之如饴。而她们心中那份对自由与创作的渴望,也在这一次次的夹缝碰撞中,愈发炽烈,愈发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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