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木长老看着卫华消失的方向，眉头紧锁，喃喃道：“卫师叔这次回来……感觉越发阴沉了，身上那股死气……唉。”
林默走上前，接口道：“或许是血魔宗近来太过猖獗，卫师叔压力过大吧。”他暂时没打算深究卫华的事情，当务之急是龙耀华和提升实力。
田木长老收回目光，看到是林默，脸色稍霁：“是你小子。来找老夫何事？”
“弟子想来跟长老学习炼丹之术。”林默拱手道。
“哦？终于想通了？”
田木长老挑了挑眉，似乎心情好转了些，“正好，老夫这里有一批‘天甘草’需要处理，你先去把它们都铡成三寸段，要粗细均匀，不能有毛茬。就在那边偏殿。”他随手一指旁边一个堆满药材的房间。
林默走进偏殿，看着地上那堆积如山、韧性十足的天甘草，又拿起旁边那柄看起来有些钝的铡刀，叹了口气。
这纯纯是来当苦力了啊。
他认命地坐下，拿起一根天甘草，塞进铡刀，用力一压——嘎吱。一根铡好。
嘎吱……嘎吱……
枯燥的声音在偏殿回响。铡了不到一炷香的时间，林默就觉得眼皮开始打架，这活儿比跟人打一架还累。
“太无聊了……”他打了个哈欠，四下张望，忽然眼睛一亮。
只见偏殿角落，几个穿着杂役服饰、动作略显僵硬的“人”正默默地分拣着药材。
正是宗门常用的傀儡丹奴！
林默眼珠一转，计上心来。他放下铡刀，溜达到那几个丹奴旁边，仔细观察了一下它们的工作模式，然后尝试着将一根天甘草放到一个丹奴面前，比划了一下长度。
那丹奴停顿了一下，空洞的眼睛似乎“看”了甘草一眼，然后伸出僵硬的手，拿起甘草，又拿起旁边备用的铡刀——咔嚓！一声脆响，一段长短均匀、切口平整的天甘草段便掉落下来。
效率极高！
“嘿嘿，这就对了嘛！”林默咧嘴一笑，立刻开始动手，将大堆大堆的天甘草搬到那几个丹奴面前，很快，那几个丹奴身边就堆起了一座整齐的甘草段小山。
而林默自己，则找了个舒服的角落，不知从哪摸出一根草茎叼在嘴里，翘起二郎腿，悠哉悠哉地看着丹奴们干活。
正当他琢磨着是不是该睡个回笼觉时，眼角的余光忽然瞥见门外走过一个有些眼熟的身影。
“咦？那不是……”
林默眯眼一看，那探头探脑、一脸横肉的家伙，不正是之前想敲诈他“收尸费”，反被严长老罚来当丹奴的张大牛吗？
真是冤家路窄！
张大牛显然也看到了优哉游哉的林默，和他身边那几个任劳任怨的傀儡丹奴，以及那堆成小山的甘草段。他眼睛瞬间瞪得溜圆，脸上写满了“凭什么”！
林默眼珠一转，计上心头。
他慢悠悠地站起身，拍了拍并不存在的灰尘，走到门口，拦住了想溜走的张大牛。
“张师兄，别来无恙啊？”林默笑眯眯地打招呼。
张大牛脸色一僵，硬着头皮道：“林…林师弟，好巧啊……”
“不巧，”林默摇摇头，压低声音，语气却带着不容置疑，“我师父谷听春长老吩咐我来跟田长老学点真本事，这些杂活嘛……我看张师兄手脚麻利，正气凛然，定能胜任。这铡甘草的活儿，就交给你了。”
说着，他指了指那堆还没处理的天甘草和那把钝铡刀。
“谷…谷长老？！”
张大牛吓得一哆嗦。金丹长老的名头，对他这种杂役出身的丹奴来说，简直是天一样的存在。他看看林默，又看看那堆活，敢怒不敢言，脸憋成了猪肝色。
“怎么？张师兄不愿意？”林默挑眉。
“愿…愿意！能为谷长老效劳，是…是我的荣幸！”
张大牛几乎是咬着后槽牙挤出这句话，垂头丧气地走过去，拿起铡刀，悲愤地开始“嘎吱嘎吱”起来。
林默满意地点点头，背着手，溜达着进了偏殿深处，想找个丹炉练练手。
偏殿深处，丹室林立。不少丹师学徒正在里面忙碌，空气中弥漫着各种药香和淡淡的焦糊味。
林默正琢磨着找个空炉子，就听见旁边一个丹室里传来气急败坏的吼声：“又失败了！火候！总是差那么一点！”
他循声望去，只见一个穿着内门弟子服饰、面色焦躁的青年正对着一尊冒黑烟的丹炉发脾气，地上还散落着一些药渣。旁边几个学徒噤若寒蝉。
这青年看着有点面熟。
林默稍一回忆，想起来了，是那个之前在传法阁试图纠缠柳依儿的胡凡。
这时，田丽霞不知从哪个角落钻了出来，凑到林默身边，小脸上带着幸灾乐祸的笑容，压低声音道：“嘘！是胡师兄，他都炸了三次炉了！爷爷说他是‘丹炉杀手’，火候掌控一塌糊涂，偏偏还不信邪，非要死磕二阶丹药。”
林默哑然失笑。
田丽霞说完，又叉起腰，狐疑地上下打量着林默：“不对！你怎么溜进来了？外面那些天甘草都铡完了？你是不是又偷懒，让傀儡帮你干活？我要告诉爷爷去！”
说着就要往外跑。
林默赶紧拉住她：“哎哎，师姐留步！我哪敢偷懒，是那张大牛师兄见我铡得太好，自愧不如，非要虚心学习，主动请缨帮我完成剩下的工作，以便我早点进来向田长老请教高深丹道！”
他这话说得脸不红心不跳，然后话锋一转：“师姐不是想学炼丹吗？过几天，等我从田长老这学到点新东西，就教你一套独家控火手法，保证比你以前学的厉害！”
田丽霞的大眼睛瞬间亮了，怀疑地看着他：“真的？骗人是小狗！”
“比真金还真！”林默拍胸脯保证。
“那好吧！”田丽霞立刻把告状的事抛到了脑后，美滋滋地点头。
这边的动静却惊动了正在气头上的胡凡。
他猛地转过头，看到林默这个“闲人”和田丽霞说说笑笑，更是火冒三丈，尤其是认出林默就是那天和柳依儿在一起的家伙，新仇旧恨涌上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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