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倒在地上的恩多尔,狂三缓缓走近。直到此刻,她才借着阳光,清晰地看到对方那双空洞无神、始终紧闭的双眼,以及他手中紧握的、用于探路的盲杖。
“我没想到……”
狂三的声音带着一丝复杂的情绪,并非怜悯,而是对强大对手的某种认可,“你居然是一位盲人。
仅仅依靠‘水’这种看似温和的元素,却能将替身运用到如此强大而致命的地步……令人惊叹。”
倒在地上的恩多尔,生命力正在快速流逝,听到狂三的话,他苍白的脸上竟扯出一丝近乎扭曲的笑容,断断续续地说道:
“感……感谢你的……夸奖。但是……时崎狂三……你果然……如同dIo大人所预料的那样……是他伟大计划中……最大的‘变数’啊……”
“变数?”狂三眉头微蹙,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个关键词,“你这话是什么意思?dIo的计划是什么?”
此时,乔瑟夫、承太郎等人也围了上来,警惕地看着奄奄一息的恩多尔。
恩多尔虽然看不见,但他超乎常人的听觉清晰地捕捉到了乔瑟夫靠近的脚步声。他立刻明白了对方的意图——那个能通过念写获取情报的乔瑟夫·乔斯达。
一旦让他接触到自己的大脑,dIo大人的秘密,那些至关重要的情报,很可能就会暴露。
不!绝不允许!
恩多尔的眼中闪过一丝决绝!
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和意志,操控着那无形的高压水流——他的替身“盖布神(Geb)”,如同执行最后一道神圣的指令,猛地调转方向,毫不留情地贯穿了自己的头颅!
“噗嗤!”
一声闷响,鲜血与脑浆瞬间迸溅出来,染红了他身下的黄沙。
这突如其来的自裁,让所有人都愣住了。
被狂三提在手里的伊奇,通过意识链接直接炸毛了,它在狂三脑海里尖叫:‘!!!你们人类都这么勇的吗?!说自杀就自杀?!连眼睛都不眨一下?!这家伙是个狠茬子啊!’
狂三也被恩多尔这果决而惨烈的举动震惊了,她在意识里回应伊奇:‘不……我们人类不都这样。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如此决绝地选择这条路。’
她看着恩多尔迅速失去生息的尸体,忍不住开口,像是在问他又像是在自言自语:“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自杀?”
然而,恩多尔已经无法回答她了。或许,在他生命的最后几秒,他听到了这个问题,并用行动做出了最后的解答——为了dIo大人,为了那份扭曲的忠诚,他宁愿毁灭自己,也绝不泄露半分情报。
波鲁纳雷夫看着这一幕,有些不适地别过头去:“这家伙……对dIo也太忠心了吧?至于吗?”
花京院也神色凝重:“宁愿死,也不愿让我们得到情报……这个dIo,到底有什么魔力?”
狂三看着恩多尔的尸体,心中充满了不解,甚至有一丝莫名的愤怒,她提高了声音,仿佛在质问那具已然无声的躯体:
“你有必要这么忠诚于dIo那个家伙吗?他到底有什么优点,值得你付出生命?!”
在狂三看来,dIo就是一个纯粹的、散发着腐朽与邪恶气息的存在,除了破坏与野心,她看不到任何值得追随的地方。
恩多尔似乎在这句话中耗尽了最后的回光返照,他用微不可闻、却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语气,吐露了他最后的信念:
“因为……恶人……也需要恶人的……救世主啊……dIo大人……他就是……我们这群恶人的……救世主……”
“恶人的救世主?”
波鲁纳雷夫和花京院等人面面相觑,脸上写满了困惑和难以理解,“你都是恶人了,还需要什么救世?这逻辑也太奇怪了吧?”
狂三闻言,先是一怔,随即,一股难以遏制的怒火从心底涌起。
她那双异色瞳中仿佛有冰焰在燃烧,声音也变得冰冷而锐利:
“原来如此……我大概明白了。”
她的语气充满了讥讽,“你们这帮恶人,还真是有够矫情的!是因为当恶人当得不够彻底,内心无法获得安宁吗?于是,当你们看到dIo这个坏到流脓、比青蛙的小便还要肮脏下作的家伙,居然能如此‘坦然’地存在着,便仿佛找到了寄托,感到安心了,对吗?毕竟,连dIo那种家伙都能‘理直气壮’地活着,你们为什么不能‘坦然’地作恶?”
她冷哼一声,话语如同锋利的刀刃:
“哼!简直可笑!‘恶人的救世主’?他救的是什么‘世’?是让你们更加心安理得地沉沦在罪恶中的‘世’吗?不要学会一个词就随便滥用!恶就是恶,善就是善,泾渭分明!你们再怎么为自己粉饰,再怎么抱团取暖,恶行也永远称不上所谓的‘救世’!dIo,他更不配‘救世主’这个称呼!”
狂三这番毫不留情的斥责,如同最后的审判,重重地砸在恩多尔即将消散的意识上。
他似乎还想反驳什么,嘴唇翕动了几下,但最终,没能再发出任何声音,头一歪,彻底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狂三看着他已经僵硬的尸体,眼中没有丝毫同情,只有一种清理了污秽般的冷漠。
她转过身,不愿意再多看恩多尔一眼,仿佛那具尸体玷污了她的视线。
波鲁纳雷夫看着狂三异常冷峻的侧脸,有些咋舌,小声对旁边的花京院嘀咕道:
“喂……感觉今天的狂三,格外的生气啊?我还是第一次看到她这么激动。”
乔瑟夫叹了口气,压低声音解释道:
“这很正常。我仔细看过Spw财团关于狂三的早期观察报告和她在福利院的表现记录。
这孩子,从小就对‘正义’与‘邪恶’有着超乎常人的执着和清晰的界限,她内心深处非常渴望能成为‘正义的伙伴’,铲除世间的邪恶。
因此,在她的价值观里,‘恶必诛,邪必斩’是铁律。当她听到本该属于光明和希望的‘救世主’这个词,被强行冠在dIo这种极恶之徒头上,成为恶人们自我安慰的借口时,她会感到出离的愤怒,这再正常不过了。”
承太郎默默听着,目光从狂三身上移到恩多尔的尸体上,最后又看了看这片无垠的沙漠,他压了压帽檐,沉声道:
“原来如此……不过,这个dIo,他到底是什么人?居然能让手下甘心为他做到这一步……”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算了,人死债消。就给他一个安息之地吧。”
说着,承太郎操控着白金之星(Star platinum),开始在一旁的沙地上挖掘起来。
很快,一个简易的沙坑成型。他将恩多尔的尸体小心地放入坑中,然后用沙土掩埋。
最后,他将恩多尔那根一直紧握的盲杖,插在了坟堆前,充当了一块无字的墓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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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在埃及开罗,某座古老建筑的阴暗房间内。
恩雅婆婆颤巍巍地跪伏在地,向着那个端坐在阴影中的高大身影汇报:
“dIo大人……刚刚……刚刚接收到恩多尔的精神波动彻底消失了……他……他失败了。”
阴影中,dIo缓缓晃动着手中的酒杯,鲜红的液体如同血液般摇曳。
他俊美而邪异的脸上没有任何意外的表情,反而露出一丝一切尽在掌握的笑容。
“嗯,我早已感知到了。恩多尔的失败,早就在我的意料之中。”
恩雅婆婆抬起头,苍老的脸上充满了不解:“既然dIo大人您早已预料到他的失败,那为什么还要派他去呢?他对您是如此忠心耿耿,是难得的心腹啊!如果我们只是想阻拦乔斯达一行人的脚步,大可以派遣那些贪图赏金的雇佣兵去消耗他们……”
dIo将酒杯凑到唇边,轻轻啜饮一口,猩红的眼眸在黑暗中闪烁着幽光:
“因为,命运就是如此安排的,恩雅。我需要让这段‘命运’……按照它既定的轨迹继续上演下去。然后……” 他的声音带着一种诡异的蛊惑力,“……我才能更好地,‘欺骗’它。”
说完,dIo抬起他那条变得异常惨白、仿佛不属于人类的手臂。
只见他的掌心之中,一团浓郁如墨、不断翻滚蠕动的黑色能量雾气缓缓凝聚。那雾气中仿佛蕴含着无数痛苦的哀嚎与扭曲的灵魂。
他随手一挥,这团黑色的雾气便如同拥有生命般,悄无声息地渗入地面,消失不见了。
几乎就在这团黑色雾气消失的同一时间,远在沙漠之中,承太郎刚刚为恩多尔立好的那座简易坟墓,表面的沙土突然微微松动了一下!
紧接着,一只苍白、沾满沙粒的手,猛地从沙土之下破土而出!
恩雅婆婆通过她与某些灵魂的联系,隐约感知到了这一幕,她震惊地瞪大了眼睛,声音颤抖:
“原来……原来如此!dIo大人!您……您竟然已经能够做到这种地步了吗?!干涉生死?!”
dIo发出一阵低沉而充满磁性的笑声,仿佛来自深渊的回响:
“呵呵呵……没错,恩雅。生与死的界限,对于即将超越人类、登临天堂的我而言,早已变得模糊。生未必是开始,死,也未必是终结。”
恩雅婆婆依旧感到困惑:“可是……dIo大人,您刚才说‘命运就是如此’,那岂不是说……您最终也会按照命运的轨迹,败给乔斯达他们?这……这怎么能……”
“哼!”
dIo合上手中那本厚重的古籍,发出一声冰冷的嗤笑,打断了她的话,“放心,恩雅。输给乔斯达一行人的,是‘dIo’……而不是我,‘迪奥’(dio)。”
这如同谜语般的话语让恩雅婆婆更加迷茫。
就在这时,dIo对着房间那扇沉重的雕花木门方向,提高了声音:“进来吧!”
“吱呀——”一声,房门被推开。
一个身影逆着门外微弱的光线,走了进来。
他有着一头耀眼的金色长发,碧蓝色的眼眸如同寒冰,皮肤白皙得近乎透明,甚至能隐约看到皮下的血管。
他的左边耳垂上,清晰地排列着三颗小痣。青年的眼神锐利而充满野心,带着一种仿佛与生俱来的优越感和竞争意识。
他的身高不算高,体型偏瘦,但肌肉线条流畅,充满了猎豹般的爆发力。他头上戴着一顶颇具特色的骑术头盔,头盔前方装饰着印有“dIo”字母的丝带。
身上穿着高领毛衣,毛衣上带有醒目的对角线网格图案。其他部位则搭配着及肘手套、宽松的马裤以及深色的长靴。
看到这个青年的瞬间,恩雅婆婆如同见了鬼一般,猛地倒吸一口凉气,手指颤抖地指着他,结结巴巴地说道:
“你……你……这位是……难不成是……?!”
dIo看着走进来的青年,脸上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介绍道:
“没错。他来自一个……有趣的平行世界。他的名字是——迪亚哥·布兰度(diego brando)。当然,你也可以叫他……dIo。”
名为迪亚哥·布兰度的青年,对于端坐于上的dIo并没有表现出多少敬意,他双手抱胸,语气带着一丝审视和怀疑,开门见山地问道:
“你这家伙……真的能复活我的母亲,并且实现我站在顶点、拥有一切的梦想?”
dIo慵懒地靠在椅背上,猩红的眼眸扫过迪亚哥,语气充满了绝对的自信:
“当然。你可以选择不相信,但除了相信我,你还有更好的选择吗?或者说……你还能找到第二个,能给予你这一切的存在吗?”
迪亚哥·布兰度沉默了。他回想起不久前,他刚刚被这个自称dIo的家伙,以某种难以理解的方式从自己的世界带到这里时,所感受到的那股几乎令人窒息的压迫感,以及对方那与自己替身“世界”外形相似,但力量层级和诡异程度却天差地别的恐怖替身。
最终,迪亚哥只是冷哼一声,算是默认了这场交易。
毕竟,在这个完全陌生的世界,面对这个深不可测、连生死都能玩弄的“自己”,他暂时没有更多的选择余地。
而对方承诺的“复活母亲”和“实现梦想”,对他而言,诱惑力实在太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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