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林晚谋,借怨退敌
联军的呐喊声像滚雷般砸在谷口,震得刚发芽的蒲公英都在发抖。聂明玦的长刀猛地拔起,刀风卷起尘土,直指谷内:“林晚!若不敢出来,我便踏平你这破谷,看看你所谓的‘新生’,究竟藏着多少肮脏勾当!”
金氏修士立刻附和,法器碰撞的脆响此起彼伏,杀气几乎凝成实质。蓝曦臣站在中间,看着谷口那道简陋的木栅栏——栅栏后隐约能看见药圃的轮廓,甚至能闻到随风飘来的草药香,与传闻中“怨气冲天”的景象截然不同。他正欲开口,却见谷内忽然传来一阵沉重的拖拽声。
只见十几个青壮合力推着一块巨大的石碑,缓缓挪到谷口。石碑通体黝黑,表面光滑,没有任何文字或图案,正是林晚前几日让人从乱葬岗深处挖来的“无名碑”——据说下面埋着数不清的枯骨,连最胆大的猎户都不敢靠近。此刻,这碑被横过来,像一道沉默的屏障,死死挡住了联军的去路。
“搞什么鬼?”金氏队伍里有人嗤笑,“拿块破石头当盾牌?”
可当他们的目光落在碑面上时,笑声忽然卡住了。阳光照在光滑的石面上,竟映出无数模糊的影子——像是挣扎的冤魂,又像是每张脸的倒影。有个年轻修士猛地后退一步,手里的剑差点掉在地上:“那是……我三师叔的脸!他去年在乱葬岗围剿温氏时失踪了……”
这话像投入油锅的火星,瞬间炸开了锅。“我好像看到我哥了……”“那影子……是不是王师兄?”联军里不少人都在乱葬岗有过亲友折损,此刻看着碑面上晃动的影子,竟没人敢先迈脚。谁都怕这碑下埋着自己认识的人,怕一脚踩下去,惊扰的是亲友的亡魂。
聂明玦眉头紧锁,长刀重重顿地:“妖术惑众!一块破碑而已,有什么好怕的?”他虽嘴上强硬,脚步却没动——碑面上那道模糊的刀影,竟有几分像他早逝的师弟。
谷墙上,林晚的声音清晰地传了出来,不高,却带着穿透人心的力量:“聂宗主,您确定要踏过这碑吗?”她顿了顿,让风吹散话音里的每一个字,“这碑下埋的,有温氏的人,有被牵连的百姓,或许……还有你们曾经并肩作战的同门。他们生前没能安宁,死后,难道连一块容身的石碑都不配拥有?”
“你什么意思?”金光善怒吼,“难道要我们对着一块破碑磕头?”
“不敢。”林晚的身影出现在谷墙上,白衣在风中猎猎,“我只是想让诸位看看——你们口口声声要镇压的‘怨气’,究竟从何而来。”她抬手,指向乱葬岗的方向,“那里不是天生的邪地,是无数冤魂堆出来的;我们不是妖魔鬼怪,是想让这些冤魂得以安宁的人。”
说着,她从怀里掏出一把种子,撒向无名碑周围的土地。“这是忘忧草的种子,能安神定魂。”她的声音带着一种奇异的平静,“今日你们若要进谷,先踏过这碑,踏过这些即将发芽的种子。只是别忘了——”
她的目光扫过联军的每一张脸,像阳光扫过水面,照出底下潜藏的愧疚与动摇:“你们脚下踩的,可能是自己人的骨,可能是未来某天,自己的影子。”
这话像一把软剑,轻轻刺中了每个人的软肋。修士们面面相觑,握着法器的手不自觉地松了松。谁都有亲友故去,谁都怕死后不得安宁,林晚的话,恰好戳中了这份最朴素的恐惧。
聂明玦的刀握得更紧了,指节泛白,却迟迟没有下令进攻。他想起清谈会上林晚说的“怨气如淤血”,此刻看着那块无名碑,忽然觉得胸口的刀灵都在隐隐躁动——或许,他一直以来的“镇压”,真的像在堵一条不断上涨的河。
蓝曦臣轻轻叹了口气,抬手示意身后的蓝氏修士收剑。“林姑娘所言,并非全无道理。”他的声音温和却有力,“我等前来,本为查清真相,而非滥杀无辜。不如……先让我等入谷一观?”
金光善脸色一沉,正欲反驳,却见聂明玦忽然转头看他,眼神复杂。金氏修士里也有人开始窃窃私语,显然被林晚的话动摇了。
谷墙上,林晚看着联军阵脚松动,悄悄松了口气。指尖的功德玉牌微微发烫,传来一阵暖意——她赌对了,比起刀光剑影,人心深处的敬畏与愧疚,才是最坚固的防线。
无名碑依旧沉默地横在那里,碑面上的影子在风中轻轻晃动,像无数双眼睛,注视着这场僵持。林晚知道,这只是暂时的平静,但至少,她为新生谷争取到了一丝喘息的机会,为那些蒲公英种子,争取到了一点扎根的时间。
而远处的山坡上,一个黑衣人影将这一切尽收眼底,转身化作一道流光,向金麟台飞去。金光瑶收到消息时,正在把玩一枚新制的符篆,闻言冷笑一声,将符篆捏碎在掌心。
“借怨退敌?”他低语,眼底闪过一丝狠厉,“那就让这怨,再重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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