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林晚定计，直捣黄龙策
希望谷内，灯火通明的议事堂中，林晚与蓝曦臣相对而坐。桌上摊开着一张简陋的乱葬岗地形图，上面标注着金氏联军的位置与布防。
“金铭虽退，但金旭接掌了指挥权。”温宁的声音在烛火摇曳中显得格外低沉，“此人用兵与金铭截然不同，不再强攻，转而采取围困之策。”
蓝曦臣修长的手指在地图上轻点：“他们在东面的水源下毒，西面的要道设伏，南面的峭壁布下天罗地网。这是要困死希望谷。”
阿卯急道：“我们的存粮最多只能支撑半月，药材更是紧缺。若不能尽快打破僵局......”
所有人都看向林晚。
烛光下，林晚的面容平静得可怕。他的手指无意识地在桌面上敲击着，发出规律的轻响。
“金氏以为我们只能坐以待毙。”许久，他缓缓开口，声音里带着一种奇异的冷静，“但他们忘了一件事——希望谷从来不是我们的全部。”
思追若有所悟：“先生的意思是......”
“金光瑶之所以要铲除希望谷，不是因为我们威胁到了他的地位。”林晚站起身，走到地图前，“而是因为我们证明了他的道路是错误的。”
他的手指重重点在金麟台的位置：
“所以，我们要让他明白——希望谷可以重建，但真理，永远不会被消灭。”
蓝曦臣眼中闪过一丝了然：“你要直取金麟台？”
“不。”林晚摇头，“我要去的是一个比金麟台更重要的地方。”
在众人困惑的目光中，他缓缓吐出一个地名：
“不夜天城。”
满座皆惊。
“不夜天？”温宁失声道，“那是阴虎符的炼制之地，金氏守卫最为森严的禁地！”
“正是。”林晚的眼中闪烁着睿智的光芒，“金光瑶之所以能号令仙门，靠的不是德高望重，而是绝对的实力。而这份实力，很大程度上来自于阴虎符。”
思追恍然大悟：“先生是要破坏阴虎符的炼制？”
“不止如此。”林晚看向蓝曦臣，“泽芜君可知道，为何金光瑶要急于修复阴虎符？”
蓝曦臣沉吟道：“据说是因为阴虎符在多年前的大战中受损，威力大减。”
“这只是表象。”林晚从袖中取出一片残破的玉简，“这是我从一位被超度的金氏长老怨灵那里得到的记忆碎片。阴虎符不是受损，而是正在被改造。”
他将玉简放在桌上，注入一丝功德之力。玉简上浮现出模糊的画面——无数怨灵被囚禁在阵法中，它们的怨气被强行抽取，注入到一个黑色的虎符之中。
“金光瑶要将阴虎符改造成能够完全掌控怨气的神器。”林晚的声音冰冷，“一旦成功，他就能以怨气操控所有修士，届时，整个修真界都将成为他的玩物。”
议事堂内一片死寂。
良久，蓝曦臣才缓缓吐出一口气：“原来如此......难怪他如此忌惮希望谷。我们的存在，证明怨气可以被度化，可以被疏导，这与他掌控怨气的理念完全相悖。”
“所以，我们必须阻止他。”林晚的手指在地图上画出一条曲折的路线，“而这条路，就是我们的机会。”
温宁仔细看着那条路线，忽然倒吸一口凉气：“这是......通往不夜天的密道？先生如何得知？”
“别忘了，我在这乱葬岗中超度了无数亡魂。”林晚轻声道，“其中不乏当年参与建造不夜天的温氏族人。他们的记忆中，藏着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
阿卯担忧道：“可是先生，就算有密道，不夜天也必定守卫森严。我们这些人手......”
“不是我们，”林晚打断她，“是我一个人去。”
“什么？”众人齐声惊呼。
“不行！”温宁第一个反对，“太危险了！我随先生一起去！”
思追也急忙道：“晚辈也愿同往！”
林晚却摇了摇头：“希望谷需要你们。温宁要统领凶尸军队，思追要维持防护大阵，阿卯要照看伤员。每个人都有不可替代的责任。”
他看向蓝曦臣：“至于泽芜君......”
“我随你去。”蓝曦臣毫不犹豫，“金麟台那边，我已经安排了人手牵制。而且，”他微微一笑，“我对不夜天，也并非一无所知。”
林晚深深看了蓝曦臣一眼，最终点头：“好。”
计议已定，众人立即分头准备。
夜深人静时，林晚独自来到药田中央的轮回树下。经过连番激战，轮回树的叶片有些萎靡，但其中的阴阳之力依然在平稳流转。
“这次，可能要借你更多的力量了。”林晚将手贴在树干上，轻声道。
轮回树无风自动，叶片发出沙沙的响声，仿佛在回应。一股精纯的阴阳之力顺着手臂流入林晚体内，让他疲惫的精神为之一振。
“先生。”温宁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他身后，“一切都准备好了。”
林晚转身，看到温宁手中捧着一个木盒。盒中整齐地摆放着各种药剂和符箓——有能暂时增强功力的血魂丹，有能隐匿气息的幽影符，还有几枚散发着混沌光芒的轮回果。
“这些是我这些年炼制的所有家当了。”温宁轻声道，“先生务必小心。”
林晚接过木盒，郑重地收入怀中：“谷内就交给你了。”
当他来到谷口时，蓝曦臣已经等在那里。这位蓝氏宗主换上了一身深蓝色的劲装，避尘剑负在身后，整个人少了几分温雅，多了几分锐气。
“可以出发了。”蓝曦臣简短地说。
林晚点头，最后回头望了一眼希望谷。夜色中，谷内的灯火如同星辰般闪烁，那是他们这些年来苦心经营的一切。
“我们会回来的。”他轻声道，不知是在对蓝曦臣说，还是在对自己说。
两人身形一闪，消失在浓郁的夜色中。
按照记忆中的路线，林晚带着蓝曦臣在乱葬岗的废墟间快速穿行。功德感知全开之下，他们总能提前避开巡逻的金氏弟子，找到最安全的路径。
“前方就是密道入口。”在一个废弃的祭坛前，林晚停下脚步。
他按照记忆中的方法，在祭坛的特定位置注入功德之力。随着一阵轻微的震动，祭坛缓缓移开，露出一个向下的阶梯。
阶梯深不见底，阴冷的风从下方吹来，带着浓郁的血腥气。
蓝曦臣微微蹙眉：“好重的怨气。”
“这是用无数生灵的血肉铺就的道路。”林晚的声音中带着压抑的愤怒，“当年温氏建造不夜天时，曾以此地为祭坛，献祭了上万生灵。”
两人一前一后步入密道。阶梯蜿蜒向下，两侧的墙壁上刻满了诡异的符文，在黑暗中散发着幽幽的光芒。
越往下走，怨气就越发浓郁。若非有功德之力护体，寻常修士恐怕早已被怨气侵蚀心神。
“等等。”蓝曦臣突然拉住林晚，示意他看向前方。
在密道的拐角处，两个身着金氏服饰的修士倒在地上，已经没有了气息。他们的死状极其诡异——全身精血被抽干，只剩下一具干瘪的皮囊。
“是血祭之术。”蓝曦臣检查后沉声道，“有人在用活人献祭，增强阵法威力。”
林晚面色凝重：“看来，金光瑶的进度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快。”
他们加快脚步，终于在密道的尽头看到了一丝光亮。
那是一个巨大的地下空间，空间的中央是一个血池，池中漂浮着无数尸体。血池上方悬浮着一个黑色的虎符，正是阴虎符的本体。
更让人心惊的是，血池四周站立着十二个身着黑袍的修士，他们手中各持一面阵旗，源源不断地将怨气注入阴虎符中。
而在血池正前方的高台上，一个身着金纹黑袍的身影负手而立，正是金光瑶。
“果然来了。”金光瑶转过身，脸上带着意料之中的微笑，“我等候多时了，林晚先生，还有......二哥。”
蓝曦臣握紧了避尘剑：“阿瑶，收手吧。这条路是走不通的。”
“走不通？”金光瑶轻笑一声，“凭什么你们的路就是正道，我的路就是邪道？就因为我用了些非常手段？”
他的目光转向林晚：“林晚先生，你我都知道，怨气是这个世界最本源的力量之一。度化？疏导？那都是治标不治本。唯有掌控，才能真正解决问题。”
林晚平静地看着他：“力量本身没有正邪，但使用力量的方式有。以众生为祭品，以痛苦为食粮，这样的力量，终究会反噬其身。”
金光瑶的笑容冷了下来：“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他抬手一挥，血池中的阴虎符骤然亮起，浓郁的黑气如同实质般弥漫开来。
大战，一触即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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