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寿宫的初夏清晨，蔷薇香气比往日更浓几分。余莺儿晨起时，发现枕边又多了支新摘的白蔷薇——花瓣上还带着露水，显然是雍正趁她未醒时放的。
她拈起花轻嗅，唇角不自觉扬起。这样的日子已经持续了数月，自从南巡归来，皇帝待她越发用心，每日雷打不动地送一支蔷薇，有时是红的，有时是白的，花语也日日不同。
“母妃！”弘曦抱着布老虎跑来，已经四岁的小团子说话越发清晰，“元宝要戴花花！”
余莺儿笑着将蔷薇别在儿子衣襟上：“元宝今日怎么起这么早？”
“父皇说带元宝骑马！”弘曦兴奋地手舞足蹈，“还有弟弟！”
巧哥儿如今两岁了，正是蹒跚学步的时候，被乳母抱着进来时，咿咿呀呀地伸着小手要花。余莺儿另取了支粉蔷薇给他，孩子立刻破涕为笑。
雍正进来时，正见母子三人笑作一团。他很自然地从乳母怀中接过巧哥儿：“朕的巧哥儿今日可乖？”
余莺儿为他斟茶：“皇上今日不忙？竟有空带孩子们骑马。”
“再忙也要陪元宝和巧哥儿。”雍正逗着怀中的幼子，“是不是啊，小娇气包？”
巧哥儿咿呀着去抓父亲衣襟上的龙纹，弘曦则已经迫不及待地拉着父亲的衣袖往外走。余莺儿看着父子三人的互动，忽然有些恍惚。
这样的日子太过美好，美好得让她几乎忘了这是个任务世界。
早膳后，雍正果然带着两个孩子去骑马。余莺儿独自处理宫务，如今六宫太平，需要她操心的事越来越少。
敬嫔来禀报时，特意提到碎玉轩：“婉嫔娘娘近日安静得很，每日只在院里散步养胎。”
余莺儿点头：“她如今七个多月的身子，确实该静养。”说着批了条子，“让内务府再送些软缎去，天热了，孕妇怕暑。”
敬嫔有些诧异：“娘娘待婉嫔...”
“皇嗣为重。”余莺儿淡淡打断她，“其他的都不重要。”
敬嫔退下后，映雪轻声道：“娘娘何必对婉嫔这般好？她昨日还向太后抱怨永寿宫用度太过呢。”
余莺儿轻笑：“由她说去。”她抚过案上的蔷薇，“本宫如今只求心安。”
是啊，任务完成后的日子，她更愿意把精力放在值得的事情上。比如教养两个孩子，比如...好好经营这段意外的感情。
午间歇晌时，她做了个梦。梦见现代的病床，父母花白的头发，医生摇头叹息。惊醒时冷汗涔涔，却发现雍正坐在床边。
“做噩梦了？”他自然地为她拭汗，“朕听见你哭。”
余莺儿这才发现自己泪流满面。她靠进他怀中：“梦见...梦见臣妾的爹娘。”
雍正轻拍她的背：“等元宝再大些，朕陪你省亲。”
她心中微涩。真正的余莺儿父母早逝，哪来的省亲？但这份心意，她领了。
“皇上，”她忽然道，“臣妾想种些蓝蔷薇。”
雍正失笑：“哪有蓝色的蔷薇？”
“臣妾就想种嘛。”她难得撒娇，“皇上帮臣妾找找？”
雍正自然应下。余莺儿靠在他怀中，想起系统商城里那包“蓝月蔷薇”种子——需要100积分，她如今是买不起了。
但这样也好。真实的感情，不需要道具维系。
下午她带着两个孩子去御花园散步。巧哥儿已经能摇摇晃晃地自己走，弘曦像个小大人似的牵着弟弟的手。
“母妃看！”弘曦指着远处，“婉娘娘！”
余莺儿抬眼，见甄嬛正在湖边散步，七个多月的肚子已经很大了。她本想避开，却见甄嬛身子一晃，险些跌倒。
“小心！”她快步上前扶住。
甄嬛脸色苍白：“谢娘娘...”
“妹妹身子重，还是少来水边为好。”余莺儿淡淡道，“送婉嫔回去。”
宫人们忙上前搀扶。甄嬛却突然抓住她的手腕：“娘娘就这般容不下臣妾？”
余莺儿怔了怔，忽然笑了：“妹妹想多了。”她轻轻挣开手，“本宫若容不下你，你觉得自己能平安怀到七个月？”
甄嬛脸色更白。
余莺儿俯身在她耳边轻声道：“本宫不屑对皇嗣下手。妹妹若安分守己，本宫保你母子平安；若不然...”她轻笑一声，“妹妹是聪明人。”
说完，她转身走向两个孩子，不再看甄嬛一眼。
弘曦仰着小脸：“母妃，婉娘娘不舒服吗？”
余莺儿揉揉儿子的头：“婉娘娘要生小弟弟了，元宝以后要当个好哥哥。”
弘曦似懂非懂地点头，巧哥儿也咿呀着学舌：“哥...哥...”
晚膳时，雍正听说日间的事，皱眉道：“婉嫔越发不懂规矩了。”
余莺儿为他布菜：“孕妇心思重，皇上多体谅。”说着笑道，“元宝今日说要做个好哥哥呢。”
雍正果然被转移注意，大笑着抱起长子：“朕的元宝自然是最好的哥哥！”
夜里她批阅宫务至深夜，雍正来看她时，特意带了碗冰糖燕窝：“爱妃近日清减了。”
余莺儿接过碗，忽然道：“皇上，若臣妾不是如今的臣妾...”
雍正挑眉：“又说什么傻话？”
她垂眸：“臣妾只是怕...怕辜负皇上厚爱。”
雍正抬起她的脸：“朕就爱如今的你。”他凝视她，“从前的你娇媚，如今的你从容，朕都爱。”
余莺儿心中微震。这样的话他说过多次，可她每次听，都觉得心口发烫。
【系统待机中...检测到宿主情绪波动。】
她忽然有些慌乱。若是系统还在，定会警告她不要投入真情。
“皇上，”她轻声道，“臣妾给您唱支曲儿吧。”
那是江南小调，她跟系统学的第一首曲子。雍正听着，眼中闪过讶异：“爱妃何时会唱这曲？”
“臣妾偷偷学的。”她靠在他肩上，“皇上喜欢吗？”
雍正没有回答，只是将她搂得更紧。
次日，太后召她说话。老人家的精神不如从前，但看着她的眼神却格外温和：“皇帝昨日与哀家说，想立元宝为太子。”
余莺儿垂眸：“元宝还小...”
“哀家觉得正好。”太后拍拍她的手，“有你这样的母亲，是元宝的福气。”
从慈宁宫出来，她在宫道上遇见甄嬛。七个月的身孕让甄嬛行动不便，见到她时却依然挺直脊背行礼。
“妹妹身子重，免礼吧。”余莺儿淡淡道，“太医说妹妹胎象不稳，还是好生休养为好。”
甄嬛抬头看她：“娘娘就这般自信？”
余莺儿轻笑：“本宫不需要自信。”她抚过廊下的蔷薇，“本宫只需要知道，什么该争，什么不该争。”
说完，她翩然离去，不再看甄嬛一眼。
这样的交锋如今于她，早已无趣。
回到永寿宫，两个孩子正在玩积木。弘曦已经能搭出像样的房子，巧哥儿则在旁捣乱。余莺儿坐在一旁看着，忽然觉得岁月静好不过如此。
雍正下朝回来，很自然地在她们身边坐下：“元宝今日又长高了？”
弘曦扑进父亲怀里：“父皇！元宝搭的房子！”
雍正大笑：“朕的元宝真聪明！”说着看向余莺儿，“爱妃，朕今日得了匹小白马，正好给元宝学骑射。”
余莺儿嗔道：“皇上就会惯孩子。”
“朕的儿子，自然要惯着。”雍正一手抱一个孩子，眼中是她从未见过的温柔。
晚膳后，她独自在蔷薇架下散步。月光如水，花香馥郁。这样的日子太过美好，美好得让她几乎忘了这是个任务世界。
【系统待机中...温馨提示：宿主停留时间已达187天。】
余莺儿掐下一朵白蔷薇，轻轻别在衣襟上。
她知道离别终会到来。但在那之前，她想好好珍惜这段时光。
毕竟，这样的真情，在她原本的世界里，也是奢求。
夜深时，雍正来找她。两人并肩站在蔷薇架下，谁都没有说话。
许久，他忽然道：“等元宝立了太子，朕就带你去江南看真正的蔷薇花海。”
余莺儿靠在他肩上：“臣妾只要永寿宫的蔷薇就好。”
月光下，两人的影子交叠在一起，仿佛本就该如此。
她轻轻闭上眼。
若能一直这样，该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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