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岛酒店的法式餐厅,空气中弥漫着咖啡香与昂贵香水的混合气息。衣着光鲜的男女低声交谈,银质餐具碰撞出清脆的声响。这里与铜锣湾夜市的烟火气,仿佛是世界的两个极端。
陈默准时出现在餐厅门口。他依旧穿着那身深灰色休闲西装,没有带随从,只有苏阿细挽着他的手臂。苏阿细今天特意选了一套藕荷色的及膝裙,妆容精致,努力让自己看起来配得上这奢华的环境,但微微颤抖的手指还是泄露了她的紧张。
“默哥,我、我还是在外面等你吧?”她小声说,看着那些投射过来的审视目光,感觉浑身不自在。
陈默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声音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你是我太太,今天这场合,你必须在。记住,从现在起,只有别人配不上你,没有你配不上任何地方。”
他的话语像是有魔力,瞬间抚平了苏阿细心中的不安。她深吸一口气,挺直了背脊,脸上露出得体的微笑。
侍者引领他们来到靠窗的预定位。霍景良已经等在那里,他穿着剪裁完美的意大利定制西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金丝眼镜后的目光锐利而充满审视。他身边还坐着一个穿着职业套装、气质干练的年轻女秘书,正低头在平板电脑上记录着什么。
“陈先生,陈太太,很准时。”霍景良没有起身,只是做了个请坐的手势,语气平淡,带着居高临下的意味。
“霍先生相邀,不敢迟到。”陈默坦然落座,苏阿细也跟着坐下,双手优雅地交叠放在膝上。
“这里的法餐很正宗,尤其是鹅肝和松露,陈先生可以试试。”霍景良将菜单推过来,仿佛主人招待乡下亲戚。
陈默看都没看菜单,对侍者微笑道:“一杯冰水,谢谢。另外,麻烦把这个加热一下。”他说着,从随身带的、与西装格格不入的环保袋里,掏出一个用锡纸包裹得严严实实的长条物。
侍者愣住了,职业素养让他勉强保持微笑:“先生,这是?”
“我自带的点心,‘星尘秘制烤红薯’。”陈默语气自然,仿佛在米其林餐厅点烤红薯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霍景良脸上的肌肉微不可察地抽搐了一下,他身边的秘书也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诧异。
苏阿细差点没忍住笑出声,连忙端起水杯掩饰。她想起出门前,陈默神秘兮兮地在厨房鼓捣了半天,原来是在烤红薯!还是用那种加了“星尘”秘制调料,香得能勾出人魂儿的做法。
侍者求助般地看向霍景良。霍景良摆了摆手,示意他照做。他倒要看看,这个市井出身的年轻人,能玩出什么花样。
烤红薯加热需要时间,气氛一时有些凝滞。
“陈先生少年英雄,白手起家,令人佩服。”霍景良率先打破沉默,语气却带着试探,“不过,香港这块蛋糕很大,一个人吃,容易噎着。”
“霍先生说的是。”陈默点头,表示赞同,“所以我找了几个朋友一起分着吃,比如洪兴的蒋先生,东星的骆驼叔。人多力量大,吃起来也香。”
他这话说得轻描淡写,却让霍景良眼神一凝。洪兴和东星联手支持陈默?这情报他有所耳闻,但得到陈默亲口确认,分量又自不同。
“江湖势力,终究上不了台面。”霍景良轻轻摇晃着红酒杯,语气带着不屑,“资本的世界,讲究的是规则,是实力。陈先生那套市井手段,或许在铜锣湾有效,但想玩转整个香港,还差得远。”
“规则?实力?”陈默笑了,那笑容干净而纯粹,却让霍景良莫名感到一丝寒意,“霍先生说的规则,是指断人货源,买通媒体泼脏水,还是指……雇佣国际杀手?”
最后那句话,陈默的声音压得很低,只有他们这一桌能听见。
霍景良举杯的动作瞬间僵住,瞳孔微缩。他死死盯着陈默,试图从对方脸上找到一丝慌乱或试探,但他只看到一片深不见底的平静。
“陈先生,话不能乱说。”霍景良放下酒杯,声音冷了下来。
“是不是乱说,霍先生心里清楚。”陈默迎着他的目光,毫不退让,“我只是想告诉霍先生,我陈默做生意,喜欢堂堂正正。你想玩资本的规则,我奉陪。但你如果还想玩那些上不了台面的手段……”
他顿了顿,身体微微前倾,虽然坐着,却有一股无形的压迫感弥漫开来:“我有我的规矩,而我的规矩就是,谁敢伸爪子,我就把谁的爪子剁下来,不管他背后站着的是谁。”
冰冷的杀意一闪而逝,餐厅柔和的灯光似乎都黯淡了几分。霍景良身后的女秘书下意识地握紧了平板电脑,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苏阿细也感受到了那股寒意,但她看着陈默坚毅的侧脸,心中却充满了安全感。
就在这时,侍者端着加热好的烤红薯回来了。锡纸打开的那一刻,一股难以形容的、混合着焦糖、蜜香和某种独特香料气息的浓郁香味,如同炸弹般在餐厅里爆开!
这香味霸道而温暖,瞬间盖过了咖啡香、香水味,甚至压过了隔壁桌刚端上来的顶级鹅肝的香气!几乎所有客人都停下了动作,不约而同地抽动着鼻子,寻找香味的来源。
“什么味道?好香啊!”
“是烤红薯?怎么可能这么香?”
“侍应,那边那位先生吃的是什么?我们也来一份!”
窃窃私语声在餐厅各个角落响起。
霍景良看着陈默面前那其貌不扬、却散发着致命诱惑香气的烤红薯,脸色变得极其难看。他精心营造的、用环境和礼仪压迫对方的气势,在这最原始的市井美食面前,土崩瓦解。
陈默慢条斯理地剥开焦黑的外皮,露出里面金黄流蜜、热气腾腾的薯瓤。他用小勺挖了一小块,没有自己吃,而是自然地递到苏阿细嘴边:“阿细,尝尝,小心烫。”
苏阿细在众人羡慕(或许还有嫉妒)的目光中,红着脸张口接过,那香甜软糯、带着奇妙暖流的口感在舌尖化开,让她幸福地眯起了眼睛。“好、好吃!”
这一幕,温馨而自然,却像一记无声的耳光,扇在霍景良试图用阶层和格调划分界限的脸上。
陈默这才自己吃了一口,然后看向脸色铁青的霍景良,仿佛才想起对方的存在,客气地问道:“霍先生,要不要也来点?我请客。虽然比不上鹅肝名贵,但味道还不错,而且……养生。”
“养生”两个字,他咬得稍重。霍景良联想到对方可能知道自己与“数据灯塔”的合作,甚至可能知道自己某些见不得光的健康问题(比如长期依赖某种特殊药物),心头更是巨震。
“不必了!”霍景良几乎是咬着牙说出这三个字。他发现自己所有的算计和准备,在陈默这种不按常理出牌、甚至带着点“无赖”风格的应对下,完全失去了作用。对方根本不在乎所谓的上流社会规则,他用最直接、最粗鲁的方式,撕碎了一切伪装。
“陈默!”霍景良终于撕下了伪善的面具,声音带着压抑的怒火,“你不要以为有洪兴东星撑腰,就能为所欲为!香港,还不是你说了算!”
“香港谁说了算,不重要。”陈默放下勺子,拿起餐巾擦了擦嘴,动作优雅,与他刚才吃烤红薯的形象形成奇特反差,“重要的是,从今天起,餐饮、快消、物流……这些行业,得按我的规矩来。霍先生如果想进场玩,欢迎。但要是再搞小动作……”
他拿起桌上那张烫金请柬,随手撕成两半,扔进旁边的垃圾桶。
“下次再见,可能就不是在半岛酒店,而是在……更适合谈生意的地方了。”
说完,陈默站起身,拉起苏阿细,对霍景良微微颔首:“多谢霍先生款待,水很好喝。我们还有事,先走一步。”
他牵着苏阿细,在满餐厅复杂目光的注视下,从容离去。那半个没吃完、依旧散发着诱人香气的烤红薯,孤零零地放在桌上,像是对霍景良无声的嘲讽。
直到走出半岛酒店,坐上车,苏阿细才长长舒了一口气,拍着胸口:“吓、吓死我了!默哥,你刚才太、太帅了!不过,那个烤红薯真的好香,我、我都没吃够……”
陈默看着她可爱的模样,忍俊不禁,从环保袋里又掏出一个完整的:“就知道你没吃够,给你留着呢。”
苏阿细欢呼一声,接过红薯,像只偷到油的小老鼠,满足地啃了起来。
陈默透过后视镜,看了一眼半岛酒店那金碧辉煌的大门,眼神冰冷。他知道,与霍景良的战争,从这一刻起,才真正开始。对方在明处的商业打压或许会暂时收敛,但暗地里的手段,只会更加狠毒。
不过,他不在乎。
他拿起手机,拨通了丧彪的电话:“彪哥,通知下去,‘辣条风暴’第二阶段,启动。目标,霍氏集团旗下所有便利店和超市渠道。另外,把我们准备好的那份关于霍氏地产‘材料问题’的匿名资料,送给廉政公署和几家报社。”
挂掉电话,陈默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
霍景良想用资本和规则压他,他就用更快的资本积累和更狠的规则破坏力,直接掀桌子!
王的反击,从来不只是放狠话。真正的较量,现在才刚进入高潮。而这第一回合,他用一个五块钱的烤红薯,完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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