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廉·陈落网的余波尚未完全平息,那份代号“普罗米修斯”的神秘数据包像一根无形的刺,扎在陈默心头。然而,王的征程不能因潜在的威胁而停滞。香港首富的王座需要更多的支柱来支撑,在巩固了网络电商和外卖行业的霸主地位后,陈默那超越时代的目光,再次投向了一片新的蓝海——影视娱乐业。
九十年代的香港娱乐圈,正是群星璀璨、佳片频出的黄金时代,但也充斥着黑帮洗钱、明星被逼拍戏、票房造假等诸多乱象。在陈默看来,这里既是流淌着奶与蜜的应许之地,也是藏污纳垢亟待整顿的江湖。
三合财团顶层会议室,巨大的环形幕墙上正播放着近期香港电影的票房数据和市场分析报告。空气中弥漫着雪茄与咖啡混合的气息,洪兴与东星的核心人物再次齐聚一堂。
“拍电影?”乌鸦叼着雪茄,翘着二郎腿,一脸匪夷所思,“阿默,我们这群大老粗,字都认不全,你让我们去搞那些风花雪月的东西?还不如多开两家夜总会来得实在!”他说话间,还故意扯了扯脖子上那根小指粗的金链子,引得旁边的十三妹直翻白眼。
蒋天生则沉稳得多,他吐出一口烟圈,缓缓道:“阿默,娱乐圈的水很深,几家大公司背后都有社团背景,我们贸然进去,恐怕会碰得头破血流。”
陈默站在幕墙前,激光笔的光点停留在“年度票房总量”和“周边衍生品市场”两条飞速增长的曲线上,语气充满不容置疑的自信:“蒋先生,乌鸦哥,正因为水浑,才好摸鱼。你们看,电影不仅仅是票房,它还是最好的洗钱……不,是资本运作工具,是影响力放大器,是塑造舆论的利器。”
他转过身,目光扫过在场每一位大佬:“想想看,当我们三合财团投资拍的电影席卷全港,甚至卖到东南亚、日韩,里面的主角穿着我们‘星尘’的t恤,喝着我们投资的饮料,用着我们‘闪电送’的服务……这种潜移默化的宣传,比打多少广告都有用!而且,谁能掌控舆论,谁就能掌握话语权!”
山鸡一听能跟明星打交道,眼睛立刻亮了,兴奋地搓着手:“这个好!这个好!阿默,到时候能不能请邱淑贞来拍戏?我从小就看她的电影!”
包皮在一旁贱兮兮地笑道:“鸡哥,你是从小就看‘她’的电影,还是从小就看‘她的电影’啊?”
众人一阵哄笑,气氛轻松了不少。
陈浩南相对冷静,提出了关键问题:“阿默,想法很好。但我们缺乏这方面的经验和人才,从零开始,风险太大。”
“不需要从零开始。”陈默微微一笑,抛出了他的计划,“收购,或者合作。香港那么多独立电影公司,总有经营不善但有潜力的。我们带着资本入场,用管理‘星尘联盟’的方式,给这个行业立立规矩。”
他看向一直沉默的阿King:“技术方面,阿King,我们的特效团队可以先从广告和mV入手,积累经验。未来电影的特效,会是核心竞争力。”
阿King推了推眼镜,冷静地点头:“没问题,默哥。我已经物色了几个从好莱坞回来的技术人才。”
决议很快形成。三合财团正式成立“星尘影业”,由陈默亲自挂帅,十三妹凭借其细腻的头脑和广泛的人脉出任总经理,负责具体业务拓展,山鸡和包皮这两个活宝则被塞进去担任“市场总监”和“艺人关系顾问”,美其名曰发挥他们的“特长”。
消息一出,香港娱乐圈震动。一个由黑道背景财团成立的影业公司,让许多圈内人既好奇又警惕。
星尘影业的开局并不顺利。尽管财大气粗,但传统的电影圈对于他们这群“外来者”抱有极大的排斥。知名导演、编剧和一线明星大多持观望态度,不愿轻易合作。
十三妹连着碰了几次钉子,有些气馁地向陈默汇报:“阿默,那些大牌觉得我们是不懂艺术的暴发户,开再高的价也不来。有几个独立导演倒是愿意合作,但递上来的本子……实在是没法看。”
山鸡更惨,他兴冲冲地去邀请几位心仪的女明星,结果不是被经纪人委婉拒绝,就是本人避而不见,有一次甚至被某个女星的“干爹”派人警告,让他灰头土脸地跑了回来。
“妈的!不就是拍戏嘛!有什么了不起!我们自己拍!”山鸡气得在办公室里跳脚。
陈默看着桌上堆积如山的、被十三妹判定为“烂片”的剧本,却没有丝毫沮丧。他随手拿起一本名为《夕阳武士》的武侠剧本,翻看了几页,嘴角反而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烂片?有时候,烂片也能创造出奇迹。”陈默喃喃自语,脑中浮现的是前世那些以小博大、靠猎奇和营销逆袭的网络电影案例。
他吩咐十三妹:“把这几个被所有公司拒绝的导演和编剧请来,就说我陈默要见他们。”
几天后,三个打扮各异、看起来都有些不得志的男人,战战兢兢地坐在了陈默宽敞的办公室里。他们分别是怀才不遇的文艺片导演刘玮强,专拍低成本恐怖片的快手导演钱升,以及脑洞大开但屡屡受挫的新锐编剧韦家辉。
陈默没有跟他们谈高深的电影艺术,而是直接拿出了《夕阳武士》的剧本,对导演刘玮强说:“刘导,这个本子,如果给你五百万预算,你敢不敢拍?”
刘玮强愣了一下,苦笑道:“陈主席,不瞒您说,这个本子我自己都觉得……有点俗套。五百万拍武侠,恐怕连服装道具都不够。”
“谁说要正经拍武侠了?”陈默笑了,他看向编剧韦家辉,“韦先生,如果我要求你把主角设定成一个穿越到古代的现代小贩,满口英文和广告词,武功全靠忽悠和运气,剧情怎么无厘头怎么来,你能改吗?”
韦家辉眼睛瞬间瞪大了,随即迸发出狂热的光芒:“穿越?现代小贩?无厘头?妙啊!陈主席!这个思路太妙了!我怎么没想到!”
陈默又看向专拍恐怖片的钱升:“钱导,你手快,成本控制得好。这部电影,我给你一千万预算,但要求你一个月内拍完,后期特效交给阿King的团队,有没有问题?”
钱升被这天上掉下来的馅饼砸懵了,激动得话都说不利索:“没、没问题!陈主席!我一定完成任务!”
刘玮强还有些犹豫:“陈主席,这……这会不会太儿戏了?拍出来可能会被骂是烂片……”
“我要的就是‘烂片’!”陈默站起身,目光灼灼,“一部能让观众在电影院里笑出眼泪,看完还能津津乐道地讨论的‘烂片’!记住,我们不是去拿金像奖的,我们是去赚钱和打响名号的!”
他随即又拿出了几个被否决的恐怖片和爱情片剧本,如法炮制,加入了“直播见鬼”、“霸总穿越追妻”等在他前世被验证过的、极具网感和话题性的脑洞元素。
三个不得志的电影人仿佛被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兴奋得满脸通红,摩拳擦掌,准备大干一场。
站在旁边的十三妹看得目瞪口呆,她小声对陈浩南嘀咕:“浩南,阿默这……这能行吗?我怎么感觉这么不靠谱呢?”
陈浩南看着陈默那自信从容的背影,若有所思:“阿默做事,往往出人意料,但结果总是对的。我们拭目以待吧。”
项目就此立项,代号“烂片逆袭”。为了制造话题,陈默授意山鸡和包皮,动用他们所能想到的一切“骚操作”进行前期宣传。
于是,香港的街头出现了诡异的一幕:
“闪电送”骑手的配送箱上,贴满了《夕阳武士之穿越铜锣湾》的魔性海报——主角穿着古装,却骑着改装的小电驴,手持烤串当武器。
山鸡和包皮亲自上阵,带着一群洪兴东星的“兄弟”,在各大夜市、游戏厅、录像带租赁店,用带着浓浓江湖气的口吻“安利”:“喂,兄弟,下个月有部戏上映,我们三合拍的,超好笑!不给面子不去看?”
甚至,在《夕阳武士》拍摄期间,陈默还“客串”了一把,扮演一个卖烧烤的世外高人,台词只有一句:“年轻人,我看你骨骼清奇,我这有本《摆摊秘籍》,十块钱卖给你要不要?”这句无厘头的台词,后来成了电影上映前流传最广的梗。
传统的电影圈对此嗤之以鼻,纷纷嘲讽三合影业是“土鳖进城”、“侮辱电影艺术”。一些报纸的娱乐版也刊文暗讽,认为这将是一场闹剧。
面对这些质疑,陈默一笑置之。他深知,在娱乐至死的年代,有时候放下身段,精准地挠到普通观众的痒处,比追求所谓的“高端艺术”更能获得市场认可。
一个月后,《夕阳武士之穿越铜锣湾》在几乎没有排片优势的情况下,依托三合财团旗下的影院和强大的地推能力,硬是在竞争激烈的暑期档杀出了一条血路。
上映第一天,票房平平。
第二天,凭借猎奇的设定和密集的笑点,口碑开始在小范围内发酵。
到了周末,电影院竟然出现了久违的排队现象!尤其是年轻人群体,对这种反传统、无厘头的喜剧风格表现出了极大的热情!
“笑死我了!那个主角用烤串当双节棍!”
“穿越过去唱卡拉oK那段我眼泪都笑出来了!”
“洪兴浩南哥客串的那个乞丐帅炸了!”
票房一路逆袭,最终竟然突破了三千万元,成为了当期最大的黑马!虽然影评人骂声一片,但架不住观众用脚投票。
紧接着,星尘影业推出的低成本恐怖片《凶宅直播间》和爱情喜剧《总裁的落跑甜心》也相继获得了商业上的成功。“星尘影业”这个名字,以一种另类而强势的姿态,刻入了香港电影圈。
庆功宴上,山鸡搂着钱升导演的肩膀,喝得满面红光:“老钱!可以啊!以后你就专门给我们拍这种戏!保证赚钱!”
钱升导演也是感慨万千,他拍了十几年恐怖片,从未像今天这样扬眉吐气过。
陈默端着酒杯,与十三妹、陈浩南站在一旁。十三妹此刻对陈默已是佩服得五体投地:“阿默,我服了你了!你怎么就知道这种戏能火?”
陈默看着宴会上喧闹的人群,晃动着杯中的琥珀色液体,轻声道:“因为观众需要快乐,需要释放。我们只是给了他们最直接、最简单的东西。记住,十三妹,电影是商品,也是武器。接下来,我们要用它,讲我们自己的故事了。”
他的目光越过喧嚣,投向窗外更广阔的夜空。影视行业的布局初步成功,不仅带来了丰厚的利润,更掌握了一个强大的宣传渠道。下一步,就是利用这个渠道,巩固三合财团的正面形象,甚至……对抗那些隐藏在暗处的敌人。
王的触角,已经深入到这个城市的每一个角落。而“教授”和“数据灯塔”的阴影,似乎也并未远离。就在庆功宴的角落里,阿King匆匆走来,在陈默耳边低语了几句。
陈默脸上的笑容微微收敛,眼中闪过一丝寒芒。
“普罗米修斯”……终于有动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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