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晨曦到来,晴一如既往地推开房门,看见昨日由于何凌姐破窗而入的客厅,虽然玻璃碎片已经消失了,但是窗户框架还是歪歪扭扭的,以及昨晚的...
——
晴坐在沙发上抱着一个黑色的葫芦,上面雕刻着彼岸花,里面正是何凌给她的汤药,她正觉得味苦难以下咽,想暂缓一下,顺道看眼餐桌旁的何凌时。
“赶紧喝!难道要我把你的头砍下来再灌进去吗?”何凌厉声道,且语气中充满杀意,吓得晴丝毫不敢怠慢,将葫芦中的药直接一大口灌下。
“老姐,你还是先把镰刀放下吧,吓到她了。”易风似乎见怪不怪,拿来刚泡好的茶放在何凌面前。
何凌不语,将镰刀放在一旁后,眼神中的凌厉如同海潮般退去,身上那种疯感和杀意也消退,就像刚经历过海啸的平静海面,你怎么确定底下是否没有暗流涌动呢。
——
即使过了一夜,晴想起何凌的眼神和话语,心底还会不自主的打颤。
她知道,如果当时真的犹豫了哪怕一下,何凌真的会实现她的威胁。
(她不是易风的姐姐吗,怎么性格差那么多?)
“老姐,你出去做什么了?”易风将一旁的几个甜点推到何凌面前。
何凌拿起几个塞进嘴里:“找那个姓白的去了?”
虽然没有表情,但是看的出来,何凌挺喜欢吃的,她始终注视着那几块甜点,一块一块地往嘴里塞。
“你是说那个白家的酒馆?”易风挑眉,似乎没想到老姐去了那里,“他们不是号称神族最大的进口商和第二个情报所吗?”
“是的,”何凌完全没抬头,继续吃着自己的甜点,“我去查一些东西,顺路给逢时和望舒他俩送个信。”
“哦,也是,那俩九年没回来过了。”易风自己也拿了一块甜点咬了口,“你回来了,我们继续对练?”
“嗯。”何凌点点头,又盯了一眼晴,发现她没什么问题后,就不再注视。
片刻后。
晨雾未散,竹林间的露水还在叶片上滚动。
东方晴坐在廊下,捧着醒神茶,看着庭院中央对峙的姐弟。
何凌没带镰刀。
她只是随手折了一根青竹枝,指尖一拂,竹枝便覆上一层薄霜,凝成冰刃。易风站在她对面,手持木剑,神色比平日凝重许多。
(……原来姐姐也是会用剑的?)
晴正想着,忽然——
“唰!”
何凌动了。
她的身形快得几乎模糊,冰刃划过的轨迹不是弧,而是一道笔直的、刺目的寒光,仿佛连晨雾都被劈开两半。易风横剑格挡,木剑与冰刃相撞的瞬间——
“咔!”
木剑应声而断。
何凌的攻势未停,冰刃顺势下压,直逼易风咽喉。易风后撤半步,断剑一挑,竟凭空凝出一道水幕,水幕在触及冰刃的刹那冻结,形成一道冰墙。
何凌挑眉,冰刃轻轻一点——
“砰!”
冰墙炸裂,碎冰如雨,却在即将溅射到廊下的晴时,诡异地悬停半空,随后无声蒸发。
晴汗都流下来了,这就是神之间的切磋!
(……根本没认真挡,只是控制余波不伤到旁人。)
易风趁机后跃,断剑一甩,水汽凝结成数十枚冰针,悬于身侧。
“姐,你下手还是这么狠。”他叹气。
何凌没说话,只是冰刃一转,身形再次消失。
这一次,她的动作更快,冰刃不再是劈斩,而是刺——
“嗤!”
易风侧身避让,但肩头仍被划出一道血痕。他眉头都没皱一下,悬停的冰针却骤然激射而出,封死何凌所有退路。
何凌冷笑,冰刃在掌心旋出一道银环——
“叮叮叮叮!”
冰针尽数被弹开,钉入地面,化作水汽消散。
易风趁机欺身而上,断剑直刺何凌心口——
何凌不避不闪,冰刃一横——
“啪!”
断剑彻底粉碎。
易风的手腕被她扣住,冰刃抵在他颈侧。
“慢了。”她淡淡道。
易风无奈一笑:“……快了也会被你抓住的?”
何凌松开他,冰刃在她掌心融化,蒸发无踪。她转身走向廊下,目光扫过晴捧着的茶杯。
“凉了。”
晴一愣,低头看茶——
杯中的茶水不知何时已凝了一层薄冰。
晴盯着停下的姐弟,她头一次真正意识到,神和凤凰的差距。
若不是她用感知来感受两位神只的战斗,怕是眼睛追不上他们的动作。
何凌走向晴,脸上不带任何表情,将脚边的木剑轻轻踢到晴的怀里:“今天开始,我教你。”
“啊?为什么?”
“易风的剑再厉害也是男生的剑,男生和女生的骨架不同,剑法自然不同。”何凌的解释就像是诵读书上的文章般,没有任何感情。
“没事的,晴,我姐不拿着镰刀还是挺温柔的。”易风挑衅般走到何凌身旁,然而何凌仅仅是刻意踩了一下他的脚,便走到一旁,拿起另一把木刀。
晴只觉得今天的训练量不会少了。
晨练结束,竹林间的雾气被神明的剑气蒸散,阳光斜斜地穿透枝叶,斑驳地落在廊下。
东方晴坐在石阶上,胸口剧烈起伏,汗水顺着脖颈滑落,浸透了单薄的棉麻衬衫。衣料黏在脊背上,隐约透出底下金红色的翎羽纹路——那是凤凰一族天生的火焰印记,此刻因体温升高而微微发亮。
(……这身衣服,怕是没法穿了。)
她低头扯了扯黏在锁骨处的衣领,有些懊恼。自从离开凤凰山,她的着装就再也不是族里那套繁复的羽衣长袍。易风给她准备的衣柜里,塞满了人间的衣物——亚麻的、棉布的、丝质的,素白的、靛青的、藕荷的……他说凤凰山太闷,该穿些轻便的。
(可轻便的代价就是……汗湿了格外狼狈。)
何凌不知何时已经站在她面前,玄发依旧一丝不苟,连呼吸都没乱。她垂眸扫了一眼晴湿透的衣衫,忽然伸手——
“啪。”
一根竹枝丢在晴膝头。
“明天,你接我三招。”何凌的声音比晨露还冷,“再躲,加练。”
晴张了张嘴,还没反驳,一件干燥的外袍已经兜头罩下。
易风不知何时凑了过来,手里还捧着条软巾:“先擦擦,别着凉。”
他的外袍上沾着松木香,袖口绣着细密的云纹,明显是神族的款式,却意外地合她尺寸。晴捏着衣角,突然想起昨夜那枚白玉——
(现在这件衣服上……会不会也有晨曦的味道?)
她下意识嗅了嗅,却只闻到阳光晒过的暖意。
水声淅沥。
东方晴将湿透的衬衫丢进竹篓,热水冲刷过肌肤,蒸腾的雾气里,她低头看着自己手臂上浮现的凤凰纹——比平日更鲜艳些,像是被体温灼烧出的烙印。
在她离开凤凰山前,从未见过,仅仅只是听说,但是到了这边后,这都是第几次了?
(比起这个,何凌姐在外面吗?)
(……何凌的杀气,隔着门都能感觉到。)
她侧耳倾听,浴室外隐约有金属轻叩地面的声响。那是镰刀柄偶尔点地的声音,规律得像某种警告——“我在盯着,别想作妖。”
(是在防备昨晚的那个东西吗?)
何凌背靠廊柱,乌发垂落肩头,枯藤缠绕的镰刀斜倚在脚边。她闭目养神,呼吸轻得近乎于无,可周身萦绕的死亡气息却让飞过的蜻蜓僵直坠地。
易风端着早餐经过,瞥见这一幕,叹气:“姐,你这样会吓到她。”
何凌眼皮都不抬:“吓到,总比死了强。”
指尖一勾,镰刀嗡鸣着飞入掌心,她突然睁眼看向屋顶某处——
“你觉得自己能躲开?”
一缕试图渗入瓦缝的灰雾瞬间溃散,其周遭绽放出了彼岸独有的彼岸花。
晴擦着头发踏入膳堂时,粥碗刚好摆到她常坐的位置。易风正在剥水煮蛋,何凌则抱着镰刀靠在窗边,面前摆着一盏……血红色的茶?
“坐。”何凌用下巴点了点椅子,“吃完再说事。”
蛋壳在易风指尖碎裂,他状似随意地开口:“我打算去接寒夜回来。”
瓷勺“当啷”磕在碗沿上。晴抬头,发现何凌竟没反对,只是眯眼盯着弟弟:“【终日】领域全开?”
“嗯,加上永夜剑,能成……”
“行。”何凌突然打断,镰刀往地上一顿,“家里我守着。”
“【彼岸】虽不如你的领域……”何凌舔掉唇角的茶渍,笑得森然,“但虚空若敢硬闯……”
镰刃闪过寒光,膳堂所有阴影突然扭曲一瞬,仿佛被什么巨物碾过。
“正好给我加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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