铅盒的震动只持续了一瞬，像是某种信号的余波。佩妮没有动，指尖仍搭在封条边缘，指腹能感受到那层阻魔涂层微微发烫。她抬起眼，看向斯内普。
“他要来了。”她说。
不是猜测，是确认。系统任务完成的提示还悬在意识深处，而就在那一刹那，系统的警报模块自动激活——【高危目标接近：阿尔文·诺特】。这不是追踪，是感应。对方已经踏入学院结界范围，且正朝着教学区移动。
斯内普沉默点头，将魔药瓶换到左手，右手悄然滑向袖中魔杖。他的目光扫过房间四角，最后落在佩妮脸上：“你打算让他看见什么？”
“真相。”她站起身，长袍下摆掠过桌沿，“但他得先走进教室。”
半小时后，初级魔法普及课准时开始。
教室坐满了学生，大多是刚被接收的麻瓜家庭子女，年纪从十二到十五不等。他们坐在木椅上，手里紧握着刚领到的魔杖，眼神里混着兴奋与不安。讲台前立着一块符文石，表面刻满交错的回路，是今日课程的核心道具。
佩妮站在台前，声音平稳：“今天教你们的第一件事，不是咒语，而是防御。”
她抬起手，掌心对准符文石。一道银光自指尖涌出，顺着纹路蔓延，整块石头缓缓浮起，在空中旋转一周后稳稳停住。一层半透明的光膜随即展开，笼罩整个讲台区域。
“这是基础防护结界，能反弹低阶攻击。”她顿了顿，“但它真正的意义，是告诉所有人——魔法不属于某个名字，也不属于某段血统。它属于能掌控它的人。”
话音落下时，后排角落传来一声极轻的嗤笑。
佩妮的目光立刻转过去。
那是个陌生面孔，穿着斯莱特林制式长袍，黑发整齐地梳向脑后，面容冷峻，右眼颜色比左眼浅一些，像是蒙着一层雾。他登记的名字是“埃德加·马尔”，但系统界面在他出现的瞬间弹出红色标识：【目标锁定：阿尔文·诺特，伪装状态已识别】。
她没点破，只是嘴角微扬，继续讲课。
“接下来，我会演示一次被动反击机制。”她说，“当结界受到恶意咒语冲击时，它不会吸收，也不会破碎——而是原路返还。”
全班学生的视线都集中在符文石上。没有人注意到，那个叫“埃德加”的少年慢慢抬起了右手。
就在佩妮话音落下的刹那，他出手了。
一道暗紫色的咒流自掌心爆发，直击结界中心。空气发出刺耳的撕裂声，光膜剧烈震荡，仿佛随时会崩解。
但下一秒，结界表面泛起一圈涟漪，那道咒语竟如撞上镜面般倒卷而回。
紫光狠狠砸在少年胸口，将他整个人掀飞出去，后背重重撞上墙壁。砖石发出沉闷的响动，几片碎屑簌簌落下。
全场哗然。
佩妮站在原地未动，甚至连脚步都没挪一下。她的手指轻轻拂过耳坠，系统界面迅速调出实时影像对比——记忆画面中的仪式现场，少年举刀的手、祭坛下方的血迹、还有那只在火光中反光的机械义眼……与眼前之人完全吻合。
“现在。”她在心中下令。
系统启动记录模式，同时激活“知识转化”功能，将生物扫描数据转为可读信息：【右眼植入体：非魔法造物，含微型能量核心，来源不明】。
少年挣扎着撑起身体，嘴角溢出血丝。他抹了一把，冷笑出声：“你以为这就能证明什么？”
“不需要证明。”佩妮走下讲台，步伐不急不缓，“你出现在这里，就已经承认了我的课堂值得你亲自破坏。”
她停在他面前两步远的地方，声音不高，却清晰传遍教室：“你怕的不是我，也不是这些学生。你怕的是——一个十岁就会用漂浮咒的女孩，也能站在讲台上教你什么叫‘正确’。”
少年瞳孔猛地一缩。
“你根本没完成仪式。”佩妮继续说，“那天晚上，你没能杀死弟弟。或者……你杀了，却不敢承认。所以你一遍遍重复，想用别人的恐惧来填补自己的空洞。”
“闭嘴！”他嘶吼，试图举起魔杖，却发现手臂已被无形力量锁住。
教室后方，斯内普缓缓收起魔杖。他一直站在阴影里，直到此刻才向前迈了一步，站定在佩妮身后半步的位置，目光冷峻地盯着地上的人。
“麻痹咒。”他说，“施了两层。”
佩妮点点头，转向全班学生：“刚才那一击，就是‘破碎咒’。它很强，足以击穿普通护盾。但它失败了，因为它打的是一个有准备的目标。”
她顿了顿，环视众人：“记住，魔法不是暴力的延伸。它是理性的武器。谁能让它有序运转，谁才是真正掌握它的人。”
一名高年级学生上前，架起仍被禁锢的少年。另一人检查了他的魔杖，抽出一根黑色短针藏在袖口内。
“他还带了毒针。”学生报告。
佩妮看了那人一眼：“想杀人的时候，总会多准备一手，是不是？”
少年不再挣扎，只是死死盯着她，右眼的机械构造在光线下泛着冷光。“你们不懂……唯有血偿，方可洁净……”
“你说完了？”佩妮打断。
他一怔。
“那就闭嘴。”她转身走向讲台，“把他押去禁闭室。别松开束缚咒，也别让他见任何人。”
两名学生架着他往外走。经过门口时，他的右脚突然抽搐了一下，像是触发了某种隐藏机关。地板缝隙间闪过一丝蓝光，但还没扩散，就被讲台上的符文石猛然震颤所压制。
佩妮眼角微动。
刚才那一击，不只是反弹了咒语。她在结界里埋了反向震荡回路，一旦检测到异常能量波动，就会自动激活干扰程序。现在看来，这家伙身上还连着远程信号装置。
“他想联系外面。”斯内普低声说。
“但现在联系不上了。”佩妮走到符文石旁，伸手轻触表面。石头中央裂开一道细缝，像是承受过巨大压力后的痕迹，“这个结界，不止挡了一次攻击。”
她收回手，指尖沾了点灰。系统提示音响起：【战斗数据采集完成，生成对抗模型：破碎咒变体x1，远程信标干扰x1】。
教室里渐渐安静下来。学生们还在低声议论，但没人离开座位。他们看着讲台，看着那块裂开的石头，也看着依旧挺立的佩妮。
她拿起粉笔，在黑板上写下三个字：防、控、反。
“下节课。”她说，“我们学怎么预判对手下一步。”
就在这时，窗外传来一阵轻微的震动。不是声音，而是地面传导的节奏，像是有人在远处敲击地基。
斯内普眉头一皱。
佩妮却没回头，只是盯着黑板上的字，缓缓开口：“他在测试结界失效后的替代方案。”
“你怎么知道？”
“因为刚才那一脚，不是求救。”她终于转过身，目光投向走廊尽头，“是计时。”
她的手指划过耳坠，系统界面刷新出一条新提示：【侦测到地下脉冲信号，频率：每三十秒一次，持续中】。
讲台边缘，那枚符文石的裂缝里，渗出一缕极淡的蓝烟，像被压抑太久的呼吸，终于透出一丝缝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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