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仍在塔楼边缘盘旋,吹动石缝间残留的灰烬。佩妮站在钟楼下三阶处停住脚步,没有回头。她听见身后泥沼中传来挣扎的闷响,也听见阿尔文喉咙里压出的一声低吼——那不是咒语,是野兽被困时才有的嘶鸣。
西弗勒斯的手已经按在魔药针剂上,指节绷紧。他微微侧身,目光扫过花园小径两侧的阴影,确认其余入侵者均已失去行动能力。空气中弥漫着腐蚀雾的余味,像铁锈混着陈旧草药的气息,但还不足以掩盖另一个信号:阿尔文体内残存的魔力正在回流,凝聚于右眼位置。
佩妮抬起手,指尖掠过耳坠水晶。系统界面无声浮现,任务栏最后一行文字闪烁微光:【真相之眼——引导目标直面核心记忆,完成精神瓦解】。
她没看积分变化,也没调出技能列表。只是将魔杖轻轻点向地面那道尚未愈合的裂缝——粘滞层仍附着金丝般的咒痕,如同蛛网残迹。这是陷阱的最后一环,埋得最深,也最安静。
“你逃不掉。”她说,声音不高,却穿透了夜色,“不是因为你的脚陷住了,是因为你心里的东西浮起来了。”
阿尔文单膝跪地,左手撑在湿冷的石板上。他抬头,左眼布满血丝,右眼机械构造剧烈震颤,发出细微的嗡鸣。他想开口,却被一股无形力量掐住了喉管。
佩妮往前走了一步。
幻影从四面八方升起。
不是她的复制体,也不是战斗姿态的分身。这一次,每一个幻影都穿着三年前的长袍,站在不同的角落,手里捧着一本翻开的书、一支断裂的羽毛笔、一只烧焦的小鸟标本。她们都不动,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然后,其中一个幻影轻声说:“哥哥,今天老师夸我魔药课拿了满分。”
阿尔文猛地一颤。
又一个幻影开口:“你说不能让我太突出,会被盯上……可我只是想让你高兴。”
第三个幻影抬起头,脸上有泪痕:“那天晚上,他们把你推进仪式场的时候,我在门外听见了。我没有冲进去,因为我怕……我也怕你。”
他的呼吸乱了。
右眼开始失控闪烁蓝光,频率与先前禁闭室脉冲完全一致。但这回不是向外传递信号,而是在内部炸裂出一道道电流似的纹路。
佩妮闭了闭眼。
知识转化模块自动运行。她把“创伤暴露疗法”拆解成三段古咒结构,再以系统权限强行注入镜像陷阱的核心协议。这不是攻击,是唤醒——用魔法撬开被封印的记忆锁链。
地面震动了一下。
幽蓝色的光影自裂缝中涌出,迅速铺展成一片圆形阵图。符文一圈圈亮起,中央浮现出一座地下洞穴的轮廓。铁链垂落,火盆燃烧,一个瘦弱少年被绑在祭坛中央,手腕割开,鲜血流入刻满家族徽记的铜碗。
阿尔文跪在地上,整个人像是被钉住。
幻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真实的记忆场景,由魔法重构而出,清晰得能看见弟弟睫毛上的汗珠。
“不……”他喃喃道,“我不是……我不该……”
画面继续推进。
年少的他自己站在祭坛旁,手中握着一把骨刀。父亲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诺特家只能有一个继承人。他是弱者,必须献祭。”
他颤抖着手,却没有放下刀。
弟弟转过头,看着他,嘴唇动了动。
那一瞬,整个空间仿佛静止。
佩妮站在三步之外,看着阿尔文的脸扭曲成痛苦的模样。她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那句话会再次出现,像钉子一样扎进他的意识深处。
果然,记忆中的弟弟开口了,声音很轻,却盖过了所有喧嚣:
“哥哥,魔法应该是温暖的。”
阿尔文仰头大叫,右手狠狠砸向地面。机械义眼爆出一串火花,整只眼眶周围渗出血丝。但他没有昏过去,也没有晕厥。他在承受,在对抗,在试图用残存意志切断这段记忆的回放。
西弗勒斯上前半步,低声提醒:“他在调动血脉契约的力量,准备自毁经络。”
佩妮点头,却没有立刻出手。
她等的就是这一刻——当一个人拼命抵抗真相时,才是他最接近清醒的时刻。
“你不是恶魔。”她终于开口,语气平稳,像在陈述一件早已注定的事实,“你是第一个看见错误却没能阻止它的人。你亲手杀了他,因为你相信那是唯一的出路。但现在你知道,不是。”
阿尔文喘息着,头低垂下去。
“所以你恨我。”她说,“因为我教麻瓜使用魔法,因为我让普通人也能掌控力量。因为在你眼里,这亵渎了你们所谓的‘纯净’。可你有没有想过——如果当初你弟弟也能自由学习魔法,而不是被当成祭品,他会不会活下来?”
他没回答。
但右眼的闪烁慢了下来,蓝光变得断续,像是电量耗尽的灯。
佩妮举起魔杖。
银白色的绳索状咒力自杖尖涌出,如蛇游走,在空中划出三个交错的环。这不是普通的束缚术,而是结合了古代斯莱特林密典中的“心锁咒”,专门针对精神执念极强者设计。
“我不想封住你的嘴。”她说,“我想让你记住这一晚。记住你弟弟说的话。记住你现在的感觉。”
银索落下,缠绕上阿尔文四肢,缓缓收紧。每一道接触点都泛起淡淡的白光,那是镇定魔力在中和他体内暴走的能量。
他不再挣扎。
身体软下去,双膝彻底贴地,头低垂,发丝遮住面容。
远处钟楼传来一声轻响,共鸣器停止运转,水晶表面的纹路逐渐暗淡。整片区域恢复寂静,只有风吹过废园的沙沙声。
佩妮收回魔杖,转身看向西弗勒斯。
“带他去地下审讯室。”她说,“别用昏迷咒,保持意识完整。我要他清醒地面对接下来的一切。”
西弗勒斯走上前,一手扶住阿尔文手臂,另一手将一枚小型魔导装置贴在他后颈——这是防止突发魔力反噬的抑制器。他动作利落,没有多余言语,只是在抬眼时与佩妮交换了一个眼神。
她懂那意思:危险还没结束。
两人一左一右架起阿尔文,沿着花园边缘的小道向主楼后方移动。通道入口藏在一排枯萎藤蔓之后,需以特定节奏敲击石砖才能开启。西弗勒斯伸手按下机关,墙面无声滑开,露出向下的阶梯。
就在他们即将踏入时,阿尔文忽然动了一下。
不是挣扎,也不是反抗。
他缓缓抬起眼皮,左眼浑浊,右眼机械装置已完全熄灭。但他看着佩妮,嘴唇微启,声音沙哑得几乎听不清:
“你……怎么敢……”
佩妮停下脚步。
她没有靠近,也没有退后。
只是静静地站着,等他说完。
可他没能再说下去。
西弗勒斯按下了抑制器开关,一道微弱电流闪过,阿尔文头一歪,陷入半昏迷状态。
他们继续下行。
石阶潮湿,墙壁嵌着零星发光苔藓。越往下,空气越沉,温度也越低。通道尽头是一扇厚重铁门,门上有三重封印符,中央刻着一只闭合的眼睛图案。
西弗勒斯取出钥匙插入锁孔,转动两圈,再以指尖滴血激活最后的识别咒。
门开了。
里面是一间狭长石室,中央摆着一张金属椅,四角连接着细链,链端镶嵌着能吸收魔力波动的黑曜石。墙边立着一台老式记录仪,正缓缓卷动羊皮纸,等待记录即将发生的一切。
他们将阿尔文固定在椅子上,手脚分别套入锁环。西弗勒斯检查了一遍抑制器读数,确认无异常后退到墙边站定。
佩妮走到记录仪前,伸手轻触滚筒边缘。
系统提示音在脑中响起:【“真相之眼”任务完成。奖励已发放:记忆提取(初级)】
她闭上眼,感受新能力在意识中成形——像多了一根神经,可以直接探入他人表层记忆,读取最近二十四小时内反复闪现的画面片段。
睁开时,瞳孔深处掠过一丝极淡的金光,转瞬即逝。
她转向阿尔文,站在他面前,距离一步。
“现在,”她说,“我们来谈谈‘纯血之影’真正的首领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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