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顿时哗然,对着癞头疤等人爆发出一片鄙夷的嘘声和怒骂:“呸!腌臜泼才!”
“滚出去!”
“把他们撵走!”
“殿下圣明!看得真清楚!”
癞头疤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又惊又怒,没想到堂堂一位皇子,也会当众污蔑别人。偷鸡摸狗的事他没少做,但调戏妇人,他真冤枉!不过,他还没有明白李謜为何要这么干,还想当众辩解:“殿下,你…你也不能乱……”话没说完,就被李謜的暴喝打断。
“乱什么乱?哼!”李謜嗤笑一声,“爷今天心情不错,本想给你留点脸面。可你不但不知收敛,还敢当着郭帅和我的面,欺负良善?!”
他语气陡然变得森冷如冰,“来人!”
“在!” 捉守使崔迁和如狼似虎的老兵早已杀气腾腾,此刻踏步上前,声如洪钟,目光如电锁定了癞头疤一伙。
李謜用扩声筒指着癞头疤等人,声音响彻全场、掷地有声:“将此等横行乡里、欺压良善、扰乱募兵大计的蛀虫泼皮!给老子扒光了!每人抽二十鞭子!然后——”他故意顿了顿,看着癞头疤等人瞬间煞白、惊恐万分的脸,“赶出龟兹城!永不允其入城!敢靠近城墙三里之内,见一次打一次!腿打折!”
“谨遵钧令!”崔迁狞笑领命,带人如猛虎扑食般冲入人群。
那几个混混平日欺软怕硬,在真正的安西老兵面前如同土鸡瓦狗,顿时吓得魂飞魄散,哭爹喊娘,连挣扎都不敢用力,顷刻间就被按翻在地,扒得只剩裤衩。
“啪!啪!啪!”
“啊……啊……”
皮鞭狠狠抽在癞头疤等人光溜溜的背上、屁股上,顿时皮开肉绽,惨叫连连。
“这顿鞭子,是警告你们几个别想着不劳而获、欺压良善!罚你们无视法度、扰乱秩序之罪!替龟兹城被你们祸害过的百姓讨还!……抽!给老子狠狠地抽!让所有人都看着,安西之地,容不得此等祸害!”
人群爆发出震天的叫好声和哄笑声:“打得好!”
“殿下圣明!”
“殿下威武!”
“活该!”
“滚出龟兹!”
二十鞭子抽完,癞头疤等人已如烂泥瘫软,背上血肉模糊,哀嚎不止。
“扔出去!”李謜冰冷挥手。士兵们像拖死狗一样,将几个只剩裤衩、浑身鞭痕的泼皮,在无数鄙夷唾骂声中,径直拖向城外荒野。
“都看见了?安西要的是顶天立地的汉子!是肯流汗流血、用心种地的实在人!不是这等吸乡亲们血的蠹虫!想跟着我李謜,在这安西之地重建家园、搏个前程、光耀门楣的,继续报名!捣乱的、作恶的,这就是下场!”李謜真正的目的就是借癞头疤几人杀鸡骇猴,大肆扩军难免有素质良莠不齐,这是对所有人的警告。癞头疤是刚好撞到他的枪口上了,只能怪他运气不好!
“我要追随殿下!”
“殿下!我等愿誓死效命!”
气氛非但没有冷却,反而因为李謜这明察秋毫、嫉恶如仇、雷霆手段维护弱小与秩序的表现而更加狂热!
秩序瞬间井然,那几个被欺负的农民更是激动得热泪盈眶,第一个冲到登记桌前。
……
就在这时,仓曹参军满头大汗地挤过狂热的人群,冲到高台侧下方,对着李謜和郭昕,躬身抱拳,声音带着急促与恭敬: “主公!郭帅!有件事情需要禀报!”
李謜用破扩声筒对着仓曹:“何事?速报!”
仓曹指着城南方向:“禀主公!属下方才在城南老卒巷核验救济名册,有个老吏指着一户姓白的说……说那家老者乃是前代龟兹王的疏族!如今仅剩一耳背老翁带着个病弱孙儿,全靠咱们每日按老兵遗孀标准发的那点口粮吊命!是否要给他发放牛羊,属下不敢擅断,特来请主公示下!”
“龟兹王?”李謜挑了挑眉,是了存在了数百年的龟兹王庭到大唐时期已经没落。
王室凋零,现在沦落到仅剩一位老翁和一个病弱的孙儿,哎,不能让这支古老的血脉湮没在历史的长河中啊……
郭幼宁靠近李謜,好奇地低声问:“郎君,你对龟兹王一脉似乎动了怜悯之心?”
郭昕也微微侧身,向李謜低声进言:“殿下,龟兹王白姓一脉早已式微,沦落市井,几与庶民无异矣。”
李謜略一沉吟,直接用扩声筒对着仓曹下令: “龟兹王疏族!纵然落魄,也曾是大唐藩属之后!岂能让其饥寒交迫,有损我大唐威仪,寒了安西军民之心?传令,特体恤其窘迫!拨双倍口粮!健牛两头!羊六只!良田二十亩!粮食两石!助其重振家业,莫要辱没了祖上名头!”
仓曹参军一愣:“啊?主公?双倍?还有牛、羊、田地?这…这比募农令还优厚…”
“你照办便是!”李謜用破扩声筒打断他,语气带着不容质疑的深意,“瘦死的骆驼比马大!龟兹王这名头,听着就值几分体面!指不定还能为安西增添些光彩!你亲自去办,执礼需恭,称一声‘白公’。告诉他,若想经商谋生,本……咳,爷给他批个好地段!速去!”
仓曹参军心领神会,连忙应声:“属下明白!这就去办!”转身飞奔而去。
很快,一个穿着打满补丁却浆洗得发白、依稀能辨出是旧式龟兹贵族纹样的长袍、须发灰白的老翁(白苏毕),在一个瘦弱少年搀扶下,颤巍巍地被仓曹引着出现在登记点附近。他脸上布满了深刻的皱纹,眼神浑浊带着长久卑微生活留下的惶恐,此刻更添了几分难以置信的惊愕。
仓曹参军态度格外恭敬,微微躬身:“白公,此乃我家主公特赐之物,请您画押确认。”
说着,示意旁边的老卒牵上两头健牛、六只肥羊,并递上田契与粮单。
白苏毕呆立当场,浑浊的老泪无声地滚落,干瘪的嘴唇剧烈哆嗦着,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他颤抖着伸出枯瘦如柴、布满老茧的手指,在契书上无比郑重地按下了指印,仿佛用尽了毕生的力气和尊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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