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也纳酒店的早餐在五楼。电梯“叮”地停下,门一开就闻见食物的香,绕着几扇关着的会议室门往前走,尽头就是餐厅。门口栏栅旁摆着张木桌,三个大暖壶并排站着,壶嘴冒着丝丝白汽,谁要打水,拎起壶来就能倒,倒水声“哗哗”的,像在跟屋里的热闹打招呼。
收了早餐券往里走,最显眼的就是煮米粉的摊子,三四个人排着队,师傅手里的竹捞箕“哐当”一声磕在锅沿上,沥掉水,往碗里一倒,再舀勺清汤,摆上几片薄肉片,抓把酸豆角、萝卜丁,最后撒点葱花,一碗米粉就递了过来。“这就是冬宝说的‘一天两碗都不够’的米粉?”凌蕾凑过去,眼睛亮闪闪的。
“必须尝尝。”吴晋衡排队的时候,凌蕾已经溜到旁边转了一圈——小香肠在保温盘里油光锃亮,红薯和玉米堆得像小山,清炒时蔬绿油油的,培根煎得焦香,面包筐里躺着牛角包和切片吐司,牛奶机“咕咚”往杯子里灌着奶,鸡蛋有白煮的、煎的,炒河粉裹着酱油色,旁边的水果盘里,西瓜红得透水,蜜瓜黄澄澄,橘子和小番茄堆得冒尖。饮品区那台咖啡机最惹眼,机身印着英文,倒贴着张中文纸条:“美式\/意式”。
“就它了。”凌蕾对着咖啡机研究了会儿,打了两杯意式浓缩,又捏了两袋奶精、两包黄糖,才端着杯子回到座位。这时吴晋衡也端着两碗米粉过来了,还摞着一盘子吃的:水果、小香肠、半块煎蛋,主食妥妥是米粉。
“快尝尝这个粉。”吴晋衡把一碗推到她面前,自己先挑了一筷子。米粉滑溜溜的,在清汤里浸得软韧,酸豆角咬起来“咯吱”响,配着肉片的鲜,确实清爽。凌蕾吸溜着粉,把一杯浓缩推过去:“现磨的,你看那咖啡豆,个个圆滚滚的,看着就好。”
吴晋衡端起来喝了一大口——没加奶没加糖的意式浓缩,那股子苦涩混着焦香,像把中药熬得稠稠的,“轰”地一下裹住整个舌头。他脸瞬间皱成了包子,眼睛都眯成了缝,却硬挺着没吐出来,咽下去的时候,喉结滚动得格外用力,表情比小时候喝中药还痛苦。
“哈哈!”凌蕾笑得直拍桌子,“你居然喝不了纯意式?连个小女孩都不如。”
“这哪是咖啡,是苦药吧!”吴晋衡赶紧抓过牛奶杯,“咕咚咕咚”灌了半杯,才缓过劲来,委屈巴巴地说,“小女孩才不爱喝这玩意儿。”他平时跟凌蕾在一块儿,总爱耍点小性子,这会儿皱着眉的样子,倒像个被抢了糖的小孩。
“还真不是瞎说。”凌蕾收了笑,正经起来,“我小侄女澜心,就爱喝这不加糖不加奶的,尤其美式,喝着跟喝水似的。那丫头厉害着呢,我尝过她的咖啡,苦得能皱眉,她倒好,一口闷,要不是她奶奶管着,估计都要上瘾了。”
“汪澜心?”吴晋衡突然抬头,眼睛瞪得圆圆的,“去年全国青少年滑冰系列赛冠军那个?她是你侄女?”
那赛事他刷短视频时刷到过,小姑娘穿着冰鞋在冰上转,像只轻盈的蝴蝶,长得又灵又俏,配着音乐一剪辑,火了好一阵子。他记得那名字,汪澜心,当时还跟同事夸过“这小姑娘太飒了”。
“可不是嘛!”凌蕾下巴抬得高高的,骄傲得像自己拿了冠军,“我表哥的孩子,现在可是小体育明星了。就是之前身体不太好,最近才好利索。”她忽然促狭地眨眨眼,“这么说,她是不是该叫你‘小姑父’?以后给体育明星当姑父,是不是特威风?”
吴晋衡被她逗得笑起来,耳根有点红,却一本正经地说:“那肯定威风。再过阵子,咱该见父母了,到时候我去四川提亲,得跟她好好聊聊滑冰。”
凌蕾心里像被什么东西烫了下,暖烘烘的。看着他信誓旦旦的样子,嘴角忍不住往上扬——她的小吴宝宝,怎么这么可爱。
早餐吃得心满意足,吴晋衡把盘子吃得干干净净,凌蕾剩了小半块面包,笑着说:“战斗力不行了,留着肚子中午吃好吃的。”
收拾好东西往外走,电梯里还能闻到身上淡淡的米粉香。“下一站,象鼻山!”凌蕾晃了晃手机,攻略上的象鼻山照片里,山像头大象伸着鼻子喝水,水面波光粼粼的。
“走!”吴晋衡替她按了一楼,阳光从电梯缝里挤进来,落在两人牵着的手上,暖得像刚才那杯加了奶的咖啡,甜丝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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