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的工作像被按了慢放键,没什么波澜,平淡得近乎温吞。下班铃响后,凌蕾随着人潮挤上回家的地铁,侧靠着冷硬的椅背,眼皮发沉,整个人像被抽走了力气似的放空——地铁哐当哐当的震动声、邻座情侣低声的交谈声,都成了模糊的背景音,连窗外掠过的灯光都没在她眼里留下痕迹。
就在这时,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叮”地响了一声,弹出条消息。她指尖划开屏幕,是吴晋衡发来的,文字简洁得像在交代工作:“晚上单位有应酬,今晚就不过去了。”
凌蕾手指在屏幕上敲了个“好的”,没什么特别的情绪波动——这种临时的应酬,吴晋衡常有,她早习惯了。地铁到西江路站,她随着人流走出站台,晚风吹在脸上带着点微凉,没走快,慢悠悠步行五分钟,就到了小区楼下。二楼的楼梯确实短,她迈着轻飘的步子,三步两步就到了家门口,钥匙插进锁孔转了一圈,“咔嗒”一声推开家门。
一进门,一股空落落的感觉就裹了上来。其实她一个人住了这么多年,早该习惯这份安静,但前阵子姑姑和澜心在家,屋里总飘着姑姑煮的排骨汤香、澜心趴在沙发上叽叽喳喳说一些生活里的趣事的笑声,那份实打实的热闹,倒让她暂时忘了独处的滋味。但转念一想,偶尔安静会儿也挺好,她靠在玄关柜上换拖鞋,心里悄悄盘算:等过一两天手头不忙了,就跟吴晋衡说,让他再搬回来住。
屋里明显被打扫过,地板拖得发亮,连墙角瓷砖的缝隙都没落下;茶几上的竹编果篮里,橘子、苹果、香蕉码得整整齐齐,果皮上还沾着点新鲜的水汽,看着就喜人;那张睡了好几个月的沙发床,也被好好叠了回去,恢复成沙发的样子,浅灰色的垫子铺得平平整整,没有一丝褶皱。只是凌蕾心里清楚,这份整洁维持不了多久——用不了两天,沙发上就会堆起她换下来的针织衫、牛仔裤,茶几上会摊开没看完的杂志、没喝完的半杯温水,恢复成她最习惯的“杂乱”状态。但这份乱是有章法的,哪件衣服搭在哪个扶手上,哪本书夹着哪张书签,她闭着眼都能找着,是独属于她的、旁人看不懂的秩序感。
凌蕾在客厅转了一圈,没什么做饭的兴致——冰箱里有青菜和肉,但洗切炒一套下来太费劲,不如泡碗面,安安静静享受这独处的时光。她向来是说干就干,转身进了厨房,先接了半锅水烧上,又从冰箱里翻出培根和鸡蛋,往平底锅上刷了层薄油。等油微微冒烟,她手快地磕了个鸡蛋进去,“滋啦”一声,金黄的蛋液瞬间在锅底凝固,边缘还带着点焦香。
就在这时,客厅的手机突然响起微信语音电话的铃声——是她最近循环播放的《卡路里》,欢快的旋律在安静的厨房里显得格外突兀。她擦了擦手跑过去,拿起手机一看,备注是“黄猫人”的程闻溪。
“喂,凌蕾吗?跟你说个事——你还没吃饭吧?”程闻溪的声音带着点雀跃,“这边郑老板说,叫你过来一起吃火锅呢!”
话音刚落,听筒里就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接着是郑老板爽朗得像带风的嗓门:“哎,蕾妹子,是我!今天店里不忙,我们想着在店门口支张折叠桌,大家围坐着吃点,你看今天这天气,不冷不热的多舒服。你要是没啥事,就过来呗,食材都是现成的,毛肚、肥牛都切好了!”
凌蕾忍不住笑了,靠在沙发扶手上说:“那可太巧了!我刚在厨房准备煮泡面呢。对了郑老板,你们吃煎蛋不?要是吃,我多煎几个带过去,正好锅还热着。”
“吃!当然吃!”郑老板的声音更亮了,“那你快点啊,我们就等你一个人了。哦对了,差点忘了问——小吴要是在家,也一起叫过来呗,人多热闹!”
“哎呀,他今天单位有应酬,来不了啦,”凌蕾语气轻快,“下次再找机会组局,让他补上!今天就咱们几个随便吃点,我很快就到,先挂啦,等我!”
凌蕾向来不啰嗦,挂了电话就转身回厨房忙活——没换衣服,还是上班穿的浅蓝色衬衫,只是顺手把袖口卷到了小臂。她从冰箱里又拿了五个鸡蛋,磕进锅里时动作轻缓,怕溅出油星,不一会儿,六个金黄的煎蛋就码在了盘子里,香气飘满了小厨房。她找了个白色的保温盒,把煎蛋一个个装进去,盖紧盖子。
毕竟“广州名剪”离她家确实太近了,也没什么要带的。她把手机揣进牛仔裤兜,手里用个透明塑料袋拎着保温盒,脚步轻快地风风火火下了楼——刚才在地铁上那点放空的疲惫,好像被这顿突然的火锅邀约扫空了大半,连楼下的路灯,都显得比平时暖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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