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月的伦敦,圣诞氛围早浸满街巷,可凌蕾望着窗外缀满彩灯的店铺,心里仍揣着点异国过节的空落——直到房东老太太敲开她的门,手里捧着块刚烤的姜饼,笑着说:“dear,平安夜到我家吃晚饭吧,一个人过节太冷清啦。”
平安夜傍晚,凌蕾拎着从中超买的桂花糕赴约。老太太家的门楣挂着缀满红浆果与松枝的圣诞花环,推开门时,肉桂、橙子与烤面包的香气裹着暖空气扑过来:客厅中央立着棵一米多高的圣诞树,彩灯绕着松枝闪,树顶的星星挂件亮着柔黄的光,旁边的矮柜上摆着胡桃夹子玩偶与相框——相框里是老太太年轻时和老伴的合影,还有两个儿子的照片。“左边是汤姆,”老太太指着穿皮夹克的青年,“搞摇滚的,现在住加拿大,去年还寄了他的新专辑来;右边是本,在冰岛做冰川研究,上次回来带了块火山石,你看。”她从抽屉里摸出块深灰色的石头,递到凌蕾手里,石头还带着点凉,像藏着远方的风。
厨房的灶上正忙:铸铁锅里的热红酒咕嘟冒泡,橙片、肉桂棒与丁香在酒里轻轻滚;烤盘里的圣诞火鸡外皮烤得金红酥脆,油星子偶尔溅起,老太太正用勺子给火鸡淋肉汁,旁边的小锅煮着圣诞布丁,甜香飘得满屋子都是。六点多,另外两位租客来了——一对年轻的法国情侣,手里拎着瓶红酒。四人围坐在餐桌旁,烛台的光晃在餐盘上,老太太切开火鸡,给每人盛了一大块:“尝尝,我按我妈妈的方子做的,皮要脆才好吃。”凌蕾咬了一口,肉汁满溢,混着香草的香气,热红酒滑进喉咙,暖得从胃里熨到心口。情侣们聊着巴黎的圣诞,凌蕾偶尔插几句话,口语流利又自然,老太太听得频频点头。
晚餐后,情侣们道谢离开,凌蕾没走,帮着老太太收拾餐盘。她擦盘子时,老太太靠在门框上笑:“近十年租我房子的年轻人里,你讲英语最舒服,听着不费劲。”凌蕾手一顿,笑着说:“您要是觉得跟我聊天自在,那就是‘巴适’——我们四川话里,‘巴适’就是舒服、惬意的意思。”老太太跟着学:“巴…适?”发音有点绕,逗得两人都笑了。收拾完,她们坐在壁炉边虽没生火,却摆着堆仿真柴火,老太太翻出汤姆的cd放,吉他声轻轻飘着,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从伦敦的天气聊到凌蕾的家乡,直到深夜凌蕾才回公寓。
圣诞节当天,凌蕾又去了老太太家。早上一起吃圣诞煎饼,蘸着枫糖浆,老太太给她递了个小礼盒——里面是条米白色的羊毛围巾,“伦敦冬天冷,这个暖。”凌蕾把带来的桂花糕递过去,老太太尝了一口,眼睛亮了:“这味道真特别,像春天的花。”下午两人坐在圣诞树旁拆贺卡,有汤姆从加拿大寄的,有本从冰岛寄的,凌蕾帮着读上面的字,老太太听着,嘴角一直弯着。直到傍晚,凌蕾才起身告辞,老太太送她到门口,握着她的手说:“谢谢你陪我这两天,比过去十年的圣诞都热闹。”凌蕾笑着回:“我才该谢您,让我在伦敦过了个最‘巴适’的圣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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