砍刀劈下来的时候,我左手撑着轮椅扶手,右腿像冻住了一样动不了。
刀锋擦过冲锋衣肩线,布料裂开一道口子,皮肤火辣辣地疼。我没退,借着推轮椅的力道往前顶,车轮撞上堆在墙角的破床垫,发出闷响。
那人手腕一翻,刀刃回撩。我侧身,匕首从下往上挑,直奔他持刀的手腕。肌肉萎缩得厉害,动作慢了半拍,但格斗术的记忆还在——手册里说,近身夺械的关键是逼对方换手或松力。我的刀尖划过他小臂外侧,再往上一绞,正中腕关节内侧动脉上方。
血喷出来,溅在轮椅扶手上,滴到地面。
他“啊”了一声,猛地后撤,砍刀差点脱手。钢管砸空,打在水泥墙上,火星四溅。另一人从侧面扑上来,棍子横扫我脑袋。我低头躲,背部磕在轮椅背上,肋骨一阵抽痛,像是被人拿锤子敲了两下。
我没管疼,把断裂的拖把杆踢向他脚前。他踩上去,身子一歪,单膝跪地。第三个人站在楼梯口没动,眼神变了,不再像刚才那样笃定。
系统界面突然闪出红框:【首次实战击杀(未致命),奖励战术手套已入库】。
我没时间看细节,右手紧握匕首,刀刃朝外横在胸前。左臂撑住身体,尽量让重心前移。右腿已经开始抽筋,冷汗顺着大腿根往下流,但我不能倒。
领头的那个捂着手腕,喘着气瞪我:“你他妈不是植物人?”
我抹了把脸上的汗,喉咙干得冒烟。“植物人?”声音哑得不像自己的,“你们老板雇你们来,就没查清楚我是谁?”
他眼神闪了一下。
我知道他听懂了。这种人不会无缘无故半夜闯医院,还带管制刀具。背后一定有人指使,而且知道我的身份不简单。
我盯着他流血的手,慢慢开口:“十年前边境那晚,你们老板亲手打偏的麻醉弹……够你们死十次。”
话音落下的瞬间,他瞳孔缩了一下。不是装的,是真的怕了。
另外两人也愣住了。那个刚站起来的,手里的钢管都松了半寸。
远处传来警笛声,由远及近,已经拐进医院东门。
他们互相看了一眼,没人说话,但意思很明显——走。
领头的咬牙往后退一步,刀仍指着我:“这事儿没完。”
我没回应,也没动。只要他们敢冲上来,我就拼到底。但现在,我不需要再打了。
他们转身往楼下跑,脚步越来越快,最后几乎是连滚带爬地下了楼梯。受伤的那个手压着伤口,血顺着指缝往下滴,在台阶上留下断续的红点。
我靠着轮椅背,大口喘气。肺像破风箱一样拉扯着,每一次吸气都带着铁锈味。右手掌心全是汗,匕首柄滑得几乎握不住。我把它反过来插进裤腰,用冲锋衣下摆盖住。
战术手套还在系统里没取出来,现在也顾不上。右腿完全不听使唤,肌肉一阵阵抽搐,像是有电流在里面乱窜。我闭眼,靠呼吸稳住节奏——吸四秒,停两秒,呼六秒。这是特种兵训练时学的,能在极限状态下保持清醒。
外面的警笛声停了。
脚步声上来,皮鞋踩在楼梯上,节奏稳,人数不少。应该是派出所的来了。
我没动,也没喊。轮椅卡在转角,背后是墙,面前是空荡的缓台。地上有一摊血,是我的?还是他的?分不清了。拖把杆断成两截,一截倒在血泊边,另一截被踢到了楼梯口。
警察的手电光照进来时,我正低头看着自己的手。
掌纹里嵌着血,指甲缝也是。不是我的血。这双手十年没碰过刀,也没伤过人。现在它又热了起来,像是重新活了。
“里面有人!”外面有人喊。
手电光晃了几次,照到我脸上。我抬起眼,没躲。
三个民警冲上来,看到我坐在轮椅上,手里有刀,地上有血,全都愣了一下。
“你是病人?”带头的问,年纪四十出头,肩章是一杠三。
我点头。“刚被三个人袭击。”
“刀怎么回事?”
“防身用的。”我把匕首从腰间拿出来,双手递过去,“他们拿砍刀和钢管,我只能自己想办法。”
他接过刀,翻看一眼,皱眉。“这不是普通匕首,军用的。”
“以前当过兵。”我说,“现在刚醒,腿还不太能动。”
另一个警察蹲下检查地上的血迹。“这儿有血,还有打斗痕迹。”他抬头,“要不要叫救护车?”
“不用。”我说,“我能走。”
其实不能。右腿还在抖,站起来估计得摔。但我不想再躺回病床。我已经在床上躺了十年。
民警看了看我,又看看楼梯。“监控调不出来,东区摄像头昨晚集体故障。”
我嗯了一声。早猜到了。能让我签到成功、拿到匕首的地方,怎么可能没有人在暗处盯着?
“你说袭击你的人有几个?”
“三个。”我答,“一个拿砍刀,一个拿钢管,第三个没动手。”
“长什么样?”
“黑衣服,脸没看清。”我顿了顿,“但他们知道我会从这儿走。”
民警眉头皱得更深了。他掏出本子记了几句,然后抬头:“你先别离开医院,待会儿要做笔录。”
我说好。
他们派人下去追那三人,剩下两个守着我。一个站门口,一个坐旁边椅子上,手按在配枪套上。
我没再说话。闭眼养神,耳朵却竖着听外面动静。风从消防通道缝隙吹进来,带着一股铁锈味。不知道是血的味道,还是这栋老楼本身就在腐烂。
系统界面安静地浮在视野角落,战术手套的图标亮着,灰底红边。我试着意念点击,手套出现在背包意识空间里——黑色,防割材质,指尖有摩擦纹路,适合握枪或攀爬。
我没取出来。
现在还不是时候。
等警察做完初步勘查,天快亮了。走廊灯光由暗转亮,医院开始喧闹起来。送药的小车轱辘声,护士喊名字的声音,家属的脚步声,一层层涌上来。
我坐在轮椅上,一动不动。
直到其中一个警察走过来,递给我一张纸巾。“擦擦脸吧,你嘴角破了。”
我接过,发现上面沾着血。不是别人的,是我自己咬破的。
我擦了擦嘴,把纸巾攥成一团,塞进口袋。
这时,楼下传来一阵骚动。
“抓住一个!”有人喊。
我睁开眼。
民警对讲机响了:“东门围墙外逮住个男的,左手缠着布,一直在流血!”
我没说话,只是慢慢把手伸进冲锋衣口袋,摸到了那张女儿画的全家福。画纸有点皱,但她写在角落的字我还记得:爸爸回来了。
我把它捏紧了。
脚步声再次靠近,这次是从楼梯上来。一个辅警探头:“陈先生,所长让您下去做个指认。”
我点点头,双手握住轮椅把手,准备起身。
右腿还是软的。
但我撑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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