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塞冬号，底层金库区。
空气中弥漫着高浓度的肾上腺素味道和机械运转的焦糊味。
随着玻璃罐的破碎，那四尊名为“泰坦”的钢铁巨灵彻底苏醒。
它们不同于之前在云端大厦遇到的“处刑者”，后者更像是植入机械的人类，而“泰坦”更像是披着人皮的重型坦克。
它们的身高超过三米，全身覆盖着厚重的贫铀复合装甲，关节处连接着粗大的液压管。
原本人类的面部被一个没有任何五官的红外传感器探头所取代，在黑暗中闪烁着令人心悸的红光。
“吼——！！”
为首的一具泰坦发出一声经过电子合成的低沉咆哮，那是用来震慑敌人的次声波武器。
紧接着，它迈开沉重的步伐，脚下的特种合金地板被踩出一个个深深的凹坑。
它并没有使用热武器，而是直接挥动那条比林锐腰还要粗的机械臂，带着呼啸的风声，当头砸下！
那是纯粹的力量，没有任何花哨，却足以粉碎一切。
“来得好！”
林锐不退反进，暗金色的双瞳中爆发出一股疯狂的战意。
他没有选择硬抗，而是身体微侧，在那巨大的金属拳头即将触碰到鼻尖的瞬间，以毫厘之差闪了过去。
“轰！”
泰坦的一拳砸在林锐身后的控制台上，价值数百万美金的服务器机组瞬间变成了废铁，电火花四溅。
趁着泰坦旧力未尽、新力未生的瞬间，林锐动了。
他如同一只敏捷的猎豹，顺着泰坦粗壮的手臂飞身而上，手中的那把重型震荡刀调至最高频率，狠狠地刺向泰坦颈部的液压管线连接处。
那是装甲覆盖最薄弱的地方。
“滋——铛！”
火星飞溅！
林锐瞳孔微缩。
没刺进去！
那层看似薄弱的连接处，竟然覆盖着一层高强度的能量力场护盾！震荡刀的刀尖在距离管线几毫米的地方被弹开了，巨大的反震力让林锐虎口发麻。
“哈哈哈哈！”
坐在后方安全屋里的“商人”看着屏幕，大笑起来。
“林锐，你以为‘铁骑’大人的杰作会留下这么明显的破绽吗？这是单兵能量偏转护盾！除非你有重型反坦克导弹，否则别想破防！”
“没有破不了的防。”
林锐冷哼一声，身体在空中强行扭转，避开了另一具泰坦横扫过来的重机枪枪管。
他像一只壁虎般吸附在第一具泰坦的后背上。
既然物理穿透不行，那就……
“给我开！”
林锐弃刀，双手死死扣住泰坦背部装甲的缝隙。
体内的金色血液疯狂涌动，那股来源于深渊的怪力在这一刻彻底爆发。
他的双臂肌肉隆起，皮肤下的血管变成了耀眼的金色，甚至透过西装隐隐发光。
“咯吱……咯吱……”
令人牙酸的金属撕裂声响起。
那具泰坦似乎感应到了背后的威胁，疯狂地扭动身体，试图将林锐甩下来，甚至控制另一具泰坦对着自己的后背开火。
“晚了！”
林锐怒吼一声，全身骨骼发出爆豆般的脆响。
“起！”
伴随着一声巨响，那块厚达五公分的贫铀装甲板，竟然被林锐硬生生地给“撕”了下来！
露出了里面复杂的电路板和正在发光的微型核能电池。
“这就是你的心脏吗？”
林锐没有任何犹豫，一拳轰了进去，一把抓住了那块滚烫的核能电池。
滋滋滋！
高压电流顺着他的手臂瞬间传遍全身，换做普通人早就被烤熟了。
但林锐的身体经过改造，对电流有着惊人的抗性。
他猛地一拽。
咔嚓！
核能电池被暴力扯出。
那具原本还在疯狂挣扎的泰坦，瞬间失去了动力，红色的电子眼熄灭，庞大的身躯像一座倒塌的铁塔，轰然跪倒在地，再也不动了。
“第一个。”
林锐随手扔掉那块还在冒烟的电池，从泰坦背上跳下，落地无声。
此时，剩下的三具泰坦似乎被激怒了，或者说是被后台的战斗AI判定了威胁等级提升。
它们不再各自为战，而是呈三角形包围了过来，胸口的装甲打开，露出了密集的微型导弹发射巢。
“该死……”
安全屋里的“商人”笑容凝固了。徒手撕装甲？这还是人吗？
“发射！全弹发射！把他炸成灰！”商人歇斯底里地吼道。
嗖嗖嗖！
数十枚微型追踪导弹拖着尾焰，铺天盖地地射向林锐。
在这种狭小的空间里，根本避无可避。
但林锐也没打算避。
他一脚踢起地上的那块巨大的装甲板，像挥舞盾牌一样挡在身前，整个人顶着装甲板冲向了正对面的第二具泰坦。
轰轰轰！
导弹在装甲板上连环爆炸，气浪翻滚，火焰吞噬了一切。
“死了吗？”商死死盯着屏幕。
烟尘中，一道浑身冒着青烟的身影冲了出来。
林锐手中的装甲板已经被炸得千疮百孔，但他本人毫发无伤，甚至连那种疯狂的眼神都没有变过。
“借你个火！”
林锐将手中滚烫的装甲板当做飞盘，猛地甩向左侧的第三具泰坦。
高速旋转的装甲板切断了那具泰坦的腿部液压杆。泰坦失去平衡，踉跄倒地。
与此同时，林锐已经冲到了第二具泰坦的脚下。
他没有再去撕背后的装甲，而是利用速度优势，在泰坦笨拙的转身间隙，钻进了它的胯下视角盲区。
“铁骑的设计理念不错，可惜太笨重。”
林锐从地上捡起一把断裂的震荡刀，直接插进了泰坦膝关节的缝隙里，用力一撬。
卡崩！
精密的传动齿轮被卡死。
第二具泰坦发出刺耳的警报声，动弹不得。
林锐踩着它的膝盖，高高跃起，人在空中，一记重拳狠狠砸在泰坦头部的传感器上。
砰！
传感器粉碎。
“第二个。”
战斗的节奏完全被林锐掌控。在开启了“超频”状态的林锐面前，这些笨重的杀戮机器成了活靶子。
五分钟后。
整个金库区一片狼藉。
四具造价数亿美金的“泰坦”，变成了一堆废铜烂铁。有的被拆了电池，有的被卸了关节，有的甚至被林锐用蛮力扭断了脑袋。
林锐站在废墟中央，身上的西装已经变成了破布条，露出精壮的上身。
他的胸膛剧烈起伏，汗水混合着机油顺着肌肉线条流下。
他感觉很饿。
那种吞噬的欲望再次涌上来。
他走到一具泰坦的残骸前，从里面掏出一袋备用的高能营养液，撕开包装，仰头灌了下去。
这种味道像机油一样的东西，此刻在他嘴里却是无上的美味。
“呼……”
林锐长出了一口气，眼中的暗金色光芒稍微稳定了一些。
他转过身，走向那扇紧闭的安全屋大门。
里面，是已经吓得瘫软在地的“商人”。
“别……别过来……”商人看着监控里那个如同魔神般的男人一步步逼近，声音都在颤抖，“这门是防核爆的……你进不来……”
咚！
林锐一拳砸在厚重的防爆门上，留下了一个深深的拳印。
咚！
第二拳。门框开始变形。
咚！
第三拳。
整扇门板发出不堪重负的哀鸣，被硬生生轰飞了出去，砸在商人的办公桌上，将那张昂贵的红木桌子砸成了两半。
林锐跨过门槛，走了进来。
商人从椅子上跌落，手脚并用地往后爬，直到退无可退，缩在墙角。
“林……林先生……有话好说……”商人哆哆嗦嗦地从怀里掏出一张黑卡，“这是瑞士银行的不记名账户……里面有五十亿美金……全是你的……”
林锐看都没看那张卡一眼。
他走到商人面前，蹲下身，那双暗金色的眸子死死盯着商人恐惧的眼睛。
“我不要你的钱。”
“我要知道，‘铁骑’在哪？”
商人咽了口唾沫，眼神闪烁：“我……我不知道……十二使徒之间也是单线联系……”
“咔嚓。”
林锐毫不犹豫地捏碎了商人的左手食指。
“啊——！！”
“我没耐心。”林锐的声音很轻，“下一根是中指。”
“我说！我说！”商人痛哭流涕，养尊处优的他哪里受过这种罪，“他在北边！在俄罗斯和乌克兰边境的冲突区！他在那里有一支私人军队！那是‘议会’的武装力量核心！”
“具体坐标？”
“不知道具体坐标！但他最近在寻找一个叫‘黑天鹅’的前苏联废弃核武基地！据说那里有他需要的战争兵器！”
“黑天鹅……”林锐记下了这个名字。
“还有。”林锐继续问道，“‘议会’的总部在哪？那个‘会长’是谁？”
商人拼命摇头：“这个我是真的不知道！真的！就算你杀了我也不知道！‘会长’从来没露过面，我们只在每年的‘圆桌会议’上听过他的声音！那是经过处理的！”
林锐盯着他的眼睛看了三秒，确认他没有撒谎。
“最后一个问题。”
林锐指了指外面的服务器机房。
“这些，是‘议会’的所有流动资金？”
“是……是的……”商人颤抖着说道，“这里是整个欧洲区的资金中转站……如果不经过我的虹膜验证，这些钱谁也动不了……”
“很好。”
林锐站起身，一把将商人提了起来，拖到主控台前。
“把所有的钱，全部转出去。”
“转……转给谁？”
“转给国际红十字会，转给那些被你们摧毁家园的难民救助基金，转给全世界所有的孤儿院。”
林锐的声音冷酷无情。
“你们从人命里榨出来的血汗钱，我要让它们变回干净的血，流回这个世界。”
“这……这可是几千亿啊！如果这么做，‘议会’会杀了我的全家！而且全球金融市场会崩盘的！”商人尖叫道。
“那是你的事。”
林锐抓着商人的头，强行按在虹膜扫描仪上。
“转！”
在林锐的死亡威胁下，商人不得不颤抖着输入了最高权限指令。
看着屏幕上那一个个天文数字般的资金流向了世界各地的慈善账户，商人的心在滴血，他知道自己完了，彻底完了。
“操作完成了……”商人瘫软在地，仿佛被抽干了灵魂。
“谢谢合作。”
林锐转身，走向机房。
他从地上捡起一把重型消防斧。
“你要干什么？”商人惊恐地问。
“销户。”
林锐挥起斧头，狠狠地劈在主服务器的冷却系统上。
砰！砰！砰！
他像一个发泄怒火的狂战士，将那些价值连城的服务器一个个砸得粉碎。
电路板爆裂，冷却液喷涌，整个机房瞬间陷入了瘫痪。
没有了这些数据和备份，就算“议会”想追回那笔钱也不可能了。
“金钱帝国，崩塌了。”
林锐扔掉斧头，看着这一地狼藉，心中并没有多少快感，只有一种完成任务后的空虚。
此时，船体突然剧烈震动了一下。
警报声再次响起。
“警告！底层船舱进水！警告！反应堆冷却失效！”
“你……你干了什么？”商人绝望地喊道。
“我在进来的时候，顺手破坏了船底的稳定翼和水密门。”林锐淡淡地说道，“这艘船，还有十分钟就要沉了。”
“你这个疯子！这里有几千人啊！”
“放心，上面的人有足够的时间坐救生艇离开。至于你……”
林锐看了一眼商人。
“你就留在这里，和你的金钱帝国一起陪葬吧。”
说完，林锐头也不回地走出了金库。
“不！带我走！求求你带我走！”商人爬起来想要追，却发现那扇被林锐轰飞的大门卡住了通道，以他的力量根本搬不开。
他被困在了这个他亲手打造的金库里，这将会成为他最奢华的铁棺材。
……
十分钟后。
“波塞冬号”开始剧烈倾斜，船尾已经没入水中。
甲板上乱成一团，富豪们尖叫着争抢救生艇，往日的优雅荡然无存。
而在距离游轮五百米的一艘救生艇上，林锐正静静地坐在船头，看着那艘正在下沉的巨轮。
爆炸声接连响起，那是底层弹药库殉爆的声音。
巨大的火球照亮了夜空，将海面染成了血红色。
这艘象征着贪婪与罪恶的“波塞冬号”，终于迎来了它的末日。
林锐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卫星电话，拨通了一个加密号码。
“我是李明。”电话那头传来熟悉的声音，带着一丝压抑的激动。
“是我。”林锐的声音很平静。
“大队长？！你还活着？！”李明的声音瞬间拔高八度，紧接着传来了王胖子、熊山等人的欢呼声。
“我很安全。”林锐打断了他们的喧闹，“听着，我有新情报。”
“下一个目标，代号‘铁骑’。位置在俄罗斯与乌克兰边境冲突区，寻找一个叫‘黑天鹅’的基地。”
“铁骑？那是‘议会’的武装力量总指挥！”李明迅速记录，“我们这就申请行动权限！”
“不。”
林锐看着远处沉没的巨轮，暗金色的眸子里闪烁着孤独的光芒。
“你们不要动。你们现在的任务是保护073号，解析那份硬盘。‘议会’肯定会疯狂反扑，国内需要你们。”
“那大队长你呢？”
“我去北方。”林锐发动了救生艇的引擎，调转船头，向着北方的海岸线驶去。
“有些脏活，适合一个人干。”
“可是……”
“这是命令。”林锐的声音不容置疑，“李明，帮我留意‘黑天鹅’的情报，用老频段发给我。”
“是，大队长。保重。”
挂断电话，林锐将卫星电话扔进海里。
海风呼啸，吹乱了他的头发。
他摸了摸胸口，那里的心脏跳动得依然强劲有力，但那种饥饿感又开始隐隐作痛。
“铁骑……战争兵器……”
林锐看着北方的夜空，那里仿佛有一团巨大的阴云正在汇聚。
“既然你们想玩战争游戏，那我就陪你们玩到底。”
“只不过这次，猎人变成了猎物。”
救生艇划破波浪，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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