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瞬间停止了跳动!
更让我心惊的是他此刻的神情!没有预想中的尴尬、躲闪或怨毒,反而是一种近乎漠然的平静,甚至带着一丝…挑衅?仿佛在说:“是我,又如何?”
而当我的目光触及他额头时,一股寒意更是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两道狰狞扭曲、深可见骨的疤痕,如同两条丑陋的蜈蚣,在他额头上交叉成一个巨大的、触目惊心的“x”!疤痕的边缘还带着暗红,显然愈合不久。那疤痕险之又险地延伸到他的眼角,如果再深那么一丝丝,或者偏那么一点点…他的两只眼睛恐怕就报废了!
我倒抽一口冷气,身体下意识地绷紧,脚步微不可察地向前挪了半步,隐隐将苏映雨她们挡在身后。
苏映雨脸上的惊讶之色一闪即逝,快得几乎让人无法捕捉。她迅速恢复了惯常的温婉平静,甚至嘴角还噙起一丝恰到好处的、属于同门重逢的浅笑,对着林月莎柔声道:“林师妹,真巧。” 但她藏在袖中的手,已然握紧了剑柄。
南舞脸上的惊喜在看清马天鸣的瞬间,如同被寒霜冻结,转化为毫不掩饰的愤怒!她放在桌上的手猛地握拳,指节捏得发白,身体微微前倾,如同一只蓄势待发的猎豹,几乎就要拍案而起!就在这时,一只看似无意的手轻轻按在了她的手腕上。是苏映雨。力道不大,却带着不容抗拒的意味。
沈翠风的表情则如同暴风雨来临前的海面,阴沉得能滴出水来。她死死盯着马天鸣,眼神锐利如刀,全身肌肉紧绷,仿佛一头随时准备扑向猎物的猛虎,一股无形的煞气悄然弥漫。
而性子最直的李清露,在最初的震惊过后,直接柳眉倒竖,指着马天鸣的鼻子,声音因为愤怒而拔高,带着难以置信的尖利:
“马天鸣?!你…你怎么还有脸出现在我们面前?!找死吗!”
绿萝和林月莎被李清露这声怒喝惊得齐齐一颤,像受惊的小鹿。另外两个男弟子更是满脸错愕,面面相觑,完全搞不清状况,气氛瞬间凝固。
“怎么了,李师妹?”林月莎最先反应过来,秀气的眉毛拧在一起,带着不解和一丝委屈看向李清露,“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她声音轻柔,试图缓和这剑拔弩张的气氛。
“误会?”李清露的怒火像被浇了油,声音陡然拔高,指着马天鸣的手指都在微微发抖,“你问他!问他干了什么丧尽天良的好事!”她胸口剧烈起伏,显然气到了极点,若非顾忌场合,后面更难听的话恐怕就要脱口而出。
“好了!露露!”沈翠风反应极快,不等马天鸣或其他人有任何回应,一个箭步上前,用力攥住李清露的胳膊,声音低沉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不说了!我们上楼!”她几乎是半拖半拽地把愤怒的李清露拉离现场,力道之大让李清露一个趔趄。
“不行!我还没骂够呢!姓马的王八蛋,你……”李清露被拖着走,仍不甘心地回头怒骂,声音在沈翠风的压制下渐行渐远。
我心头猛地一跳,暗道一声“好险”!李清露这直筒子脾气,真是半点都憋不住。她要是把那晚破庙里马天鸣对苏映雨做的腌臜事当众嚷出来,苏映雨的脸面往哪搁?朋友太耿直,有时候真能急死人!
苏映雨的脸色瞬间又白了几分,她死死盯着马天鸣,那双清冷的眸子里翻涌着滔天的杀意,仿佛下一秒就要将他生吞活剥。她用力咬着下唇,几乎要咬出血来,最终只是从齿缝里挤出一声压抑到极致的冷哼,猛地一拉南舞的手腕:“走!”
南舞也狠狠剜了马天鸣一眼,临走前,她停下脚步,对着还在发懵的林月莎,语气前所未有的严肃:“林师妹,听我一句劝,离这个人远点!他不是个东西!哼!” 说完,头也不回地跟着苏映雨快步离开。
绿萝一直紧张地观察着气氛,此刻如蒙大赦,连忙小碎步跟上南舞,还不忘回头焦急地朝我使了个眼色,小手在身侧隐蔽地招了招,那意思再明显不过:赶紧,走!
我也朝马天鸣投去一个警告加鄙夷的白眼,这才转身跟上。心里却像塞了一团乱麻:这家伙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是纯粹的巧合,还是……别有用心?他额头上那狰狞的“x”形伤疤,总让我有种不祥的预感。难道是苏映雨她们弄的,那这报复比我惨多了啊!
回到三楼的卧房,那股不安感非但没有消散,反而像藤蔓一样越缠越紧。表面看,他们确实是避雨偶遇。但马天鸣这个人……他能干出下药迷奸的事,还有什么是他不敢的?难道他对苏映雨贼心不死,在青云门里没得手,现在仗着出了山门,又想故技重施?他吃了熊心豹子胆不成?这里离铸剑山庄这么近,疯了吧他,但若他真要铤而走险……不行,绝不能掉以轻心!
“得盯着他们!” 念头一起,我立刻行动。装作百无聊赖的样子溜出房间,在三楼走廊找了个既能俯瞰大堂入口、又能兼顾苏映雨她们几个房间的角落,懒洋洋地倚着栏杆,目光却像鹰隼般锐利地扫视着下方。
只见马天鸣一行人已经坐下吃饭。人数不对!不是四个,而是六个!又多了两个同样穿着黑衣的青云门弟子。我略一思索便明白了:历练小队标配六人,先前定是这两人落在后面,现在才到。
他们吃完饭后,似乎也决定在这大雨天暂住一宿。店小二殷勤地引着他们上了……四楼!我屏息凝神,侧耳倾听楼上传来的脚步声,默默记下他们停驻的方位,大致判断出几个男弟子的房间位置。
我将这“敌情”通报给几位姑娘。不出所料,气氛顿时又沉闷了几分。南舞烦躁地踢了下门框:“真是晦气!好好一个休整日,全让这粒老鼠屎搅和了!” 连一向沉稳的苏映雨,眉宇间也笼上了一层阴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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