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两人一路小跑,气喘吁吁地赶到关押女犯的独立牢区。还没靠近那扇厚重的铁门,就被门口两个挎着腰刀、神情警惕的府兵拦住了。
“站住!干什么的?” 其中一个马脸府兵手按刀柄,沉声喝道。
温书清了清嗓子,努力摆出清魔卫的威严架子(可惜被圆润的身材削弱了大半):“奉令提审犯人!清魔卫办案,速速开门!”
“清魔卫?” 马脸府兵上下打量着我们,眼神充满怀疑,“可有知府衙门的文书?温大人亲笔签押的那种?没有?那就对不住了!天王老子来了也不行!这是死命令!” 他语气斩钉截铁,没有丝毫通融余地。
我俩当场傻眼。卧槽?看管这么严?!清魔卫的招牌在这里居然不好使了?我急得直跺脚,压低声音质问温书:“喂!瘟神!你上次探我那会儿,清魔卫的身份不是挺管用的吗?怎么到我这儿就掉链子了?”
“啊呀!” 温书猛地一拍他那油光锃亮的脑门(隔着面具发出沉闷的“啪”一声),懊恼道:“瞧我这记性!差点忘了这茬!” 他手忙脚乱地在怀里摸索了半天,终于掏出一个皱巴巴的硬皮本子,献宝似的递过来。
我一把抢过,打开一看——封面上印着几个工整大字:“提审人犯令”。下面一行手写的小字:“凭此令提审相关人犯,必要时可带离羁押场所。” 落款处赫然是昨天的日期,盖着滇乐府衙鲜红的大印,旁边还有温知府龙飞凤舞的签名!
“快快快!给他们!” 我像抓住救命稻草,赶紧把本子塞回温书手里。
温书整了整衣襟,故作镇定地把本子递给络马脸府兵:“喏,文书在此!刚才一时情急,疏忽了,见谅见谅!”
马脸府兵狐疑地接过,凑到灯下仔细看了看,眉头拧成了疙瘩:“这个是昨天签的?现在都巳时了!早过了提审时辰!下次办事利索点!” 说着就要把文书丢回来。
“军爷息怒!息怒!” 温书反应奇快,手腕一翻,一锭足有五两的雪花银已经悄无声息地滑进了络腮胡的手心,脸上堆起谄媚的笑,“一点茶水钱,兄弟们辛苦了!昨个有事情耽误了,下次一定准时!一定准时!”
马脸府兵掂了掂手里的银子,又瞥了一眼文书,脸上的冰霜终于化开一丝,不耐烦地挥挥手:“行了行了,进去吧!动作麻利点!别磨蹭!” 厚重铁门“嘎吱”一声被拉开。
我原本就紧张得像绷紧的弓弦,被这文书风波一搅和,手心更是沁满了冷汗。这要是被识破是假冒文书……罪名又得加一条!可身边这“瘟神”却浑不在意,进了牢区反而像回了自己家,腰杆挺得比在外面还直,步伐都透着一股“巡视领地”的嚣张劲儿。看来这死胖子仗着他爹是知府,没少干这种浑水摸鱼的事,这牢房对他来说,真跟后花园差不多。
“前面左拐就到了!记住!千万!千万!别出声!别有任何多余动作!不然……” 温书一边带路,一边像个老妈子似的再次叮嘱。
“知道了知道了!啰嗦!” 我烦躁地打断他,心跳却不受控制地加速。就要见到她们了啊!
终于,在甬道尽头的一间牢房前,我们停下了脚步。
昏暗的光线下,五个熟悉的身影挤在狭小的空间里,正是苏映雨她们!她们还穿着那身镖师劲装,虽然精神有些萎靡,脸上带着疲惫,但万幸,看上去都没受伤。听到脚步声靠近,她们如同受惊的鸟雀,瞬间警觉起来,纷纷站起身,背靠墙壁,摆出了防御姿态,疲惫的眼眸里充满了紧张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
看到她们这副惊弓之鸟的模样,我的心像被针扎了一下,酸涩难言。无数安慰的话语堵在喉咙口,特别是想对苏映雨说的……可现在,我只能像个哑巴木头人一样杵着,连呼吸都刻意放轻。能看到她们安然无恙,悬着的心总算落下一半,这比说千言万语都强。
然而,我身边的“瘟神”显然没打算让气氛轻松下来。
“哟呵!” 温书抱着胳膊,故意用他那辨识度极高的、带着点油滑的腔调开口,面具孔后的小眼睛闪烁着恶趣味的光,“几位女侠,几天牢饭下来,胆子变小了嘛?之前在大街上追着本……咳,追着人喊打喊杀的劲儿呢?哈哈哈!” 他笑得肩膀一耸一耸,极其欠揍。
“你是谁?!” 南舞第一个厉声质问,警惕的像只炸毛的小老虎,拳头捏得咯咯响。
沈翠风则蹙着秀眉,锐利的目光像探照灯一样在温书身上扫视:“不对……你的声音……怎么听着有点耳熟?”
“啧!” 温书咂了下嘴,被问的吓了一跳,可能是怕暴露身份,声音陡然转冷,带着几分阴森,“我是谁重要吗?重要的是,你们知道自己死到临头了吗?本……本卫这次来,就是给你们送‘上路通知’的!” 他故意拖长了“上路通知”四个字。
似乎是又觉得吓唬得还不够到位,又赶紧转移话题补充一句废话道。
“你们这几个小妮子,死到临头了,还关心我是谁,这重要吗?还是关心关心我这次来时干什么吧!”
“你这身打扮,自然是清魔卫的人,来这里难道是处理和魔教有关系的事情?”苏映雨乌黑的大眼睛既紧张又疑惑的一直盯着小胖子,
我肺都快气炸了!这死胖子!说好只是看一眼,他倒演上瘾了!我强忍着一剑鞘敲晕他的冲动,用紫雨剑的剑柄末端,隔着衣服在他那肥厚的腰眼上狠狠一捅!
“嗷!” 温书猝不及防,疼得胖躯一颤,猛地回头,隔着面具都能感受到他喷火的怒视。他飞快地在背后对我做了个“稍安勿躁”的手势(鬼才信他!),转过头又立刻换上一副假笑:“开个玩笑嘛!几位姑娘花容月貌,死了多可惜?不过嘛……” 他话锋一转,看向一直沉默盯着他的苏映雨,“还是这位姑娘有见识,本卫确实是来查问魔教相关事宜的!”
“魔教?” 苏映雨乌黑清澈的大眼睛仍然一瞬不瞬地盯着温书,声音平静却带着穿透力,“我们与魔教素无瓜葛。”
“对!我们是青云门弟子!正派中人!怎么会认识魔教妖人!” 绿萝赶紧附和,声音带着委屈。
李清露也点头:“就是!你这人好生奇怪!声音耳熟,身形也眼熟……”
“你到底是谁?” 沈翠风更是紧咬不放,目光愈发狐疑。
温书明显有点慌了。再聊下去,他那点底裤非被这几个精明的姑娘扒光不可!必须下猛药转移注意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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