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长舒一口气,抬头望向玄冰峰主,眼中满是劫后余生的感激。可当我瞥见她望向陆雪时眼底闪过的讨好神色,心脏猛地一沉。原来这轻飘飘的一句“算了”,不过是看在陆雪面上的顺水人情。我攥紧掌心,指甲深深掐进肉里,将感激之情尽数化作了对现实的清醒认知。
“师父——”南舞突然跌坐在地,凄厉的哭声刺破凝滞的空气。她蜷成小小一团,肩头剧烈颤抖,发间珠翠随着抽泣声叮当作响。这次的眼泪再无半分作戏成分,倒像是受了天大委屈的幼兽,绝望又无助。
陆雪怔了怔,随即从怀中掏出一块莹润的暖玉,玉色泛着柔和光晕:“你练冰心剑偶尔会体寒,把它带身上可能会缓解一二。”玄冰峰主见状,急忙伸手阻拦,眉心拧成川字:“这怎么行,这可是你的贴身宝贝!”可陆雪只是将玉佩塞进南舞掌心,嘴角扯出一抹略显僵硬的笑意:“没事,我跟这丫头也算有缘。”
“还不快谢过你陆师伯!”玄冰峰主瞪了眼还在啜泣的南珠。小姑娘抽噎着起身,草草行了个礼,却仍赌气般噘着嘴,眼尾泛红的模样像只炸毛的猫。“看我做什么?去练剑!不要整天就想着到处玩闹”玄冰峰主佯作发怒,挥了挥手。
直到南舞的身影彻底消失在殿外,我悬着的心才“咚”地落回胸腔。她临走前那怨毒的眼神,仿佛淬了毒的匕首,狠狠扎在我背上。等舞公主离开,玄冰峰主温和的声音传来:“小兄弟,你也起来吧。”我下意识看向陆雪,在得到她首肯后,才撑着发麻的双腿缓缓起身。
陆雪刚要告辞,玄冰峰主却突然上来拉住她的衣袖,眼波流转间满是娇嗔:“姐姐好不容易来一趟,刚才不是说好的陪我泡一泡灵气温泉啊,新泉眼灵力充沛,泡完能让肌肤滑若凝脂,你当真舍得错过?”说着,她又朝我挥了挥手:“你先回吧。”
我看了看陆雪,见她没有反对,如蒙大赦,转身跌跌撞撞地往外跑。殿外阳光已西斜,不再刺眼,我却不敢多作停留。可就在踏出门槛的瞬间,一阵细碎的笑声传入耳中。抬眼望去,陆雪的侍女们正将南舞围在中央,前者们脸上挂着意味深长的笑,后者则倚着廊柱,指尖把玩着暖玉,唇角勾起的弧度说不出的诡异。
“陆主教叫我们先回去!”我硬着头皮喊了一嗓子。侍女们闻言皆是一愣,随即纷纷摆手,有人还捂着嘴笑道:“你先走,我们还有话要同南师姐说呢!”
“可别走错路,不然……”话音未落,众人已爆发出一阵意味不明的哄笑。
我强装镇定地转身,脚步却不自觉加快。走出百余步后,我鬼使神差地回头望去。只见南舞正倚着朱红廊柱,暖玉在她指间折射出冷光。她歪着头冲着我离开的身影笑,眼尾上挑的弧度像极了捕食前的毒蛇。那一刻,我后颈的寒毛根根竖起——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暮色逐渐浓稠,无声无息地浸染着这里的每一寸岩石与树木。我沿着来时蜿蜒陡峭的石阶,快步向下移动。
来时的惆怅与惶恐,此时已经烟飘云散。此时我只感觉山风清爽,夜色宜人。
在我看来几乎是天大的麻烦,陆雪峰主几句话就化解了,看来这里做事也是看地位和权势的,没有实力,小事对某些人来说也是决绝不了的麻烦,当然还要有金钱,想到钱权,我突然反应过来,那陆雪送给舞公主的玉佩,可能要我来还了,唉,那玉佩肯定很值钱,以后还有段苦日子过了。
当绕过形如巨兽伏卧的青阳峰时,夜色已彻底吞噬了整片山林。万籁俱寂,唯有我粗重的喘息与鞋底摩擦石阶的单调声响,在空谷中孤独地回荡,显得格外清晰,甚至有些刺耳。这死寂让人心头莫名发紧。
陡然间,四道身影如同从夜色本身凝结而成,毫无征兆地出现在前方狭窄的山道上,恰好堵住了我的去路。凛冽的杀气瞬间弥漫开来,空气仿佛凝固了。
为首的是一名白衣男子,身姿挺拔如松,剑眉斜飞入鬓,星眸在昏暗中闪烁着冷冽的寒光。他嘴角噙着一抹若有似无的讥诮,薄唇紧抿,周身散发着一股居高临下的压迫感,仿佛天生的裁决者。
他身后侍立着三位气质迥异的女子:一位红衣似火,烈焰般的衣裙在夜风中猎猎翻飞,她眼波流转,媚意横生,可那微微上扬的下巴和紧抿的红唇却透着不容置疑的高傲与狠厉,像一朵淬了剧毒的曼陀罗;一位身着素净青衣,面容清丽绝伦,却如覆寒霜,眼神空灵疏离,仿佛周遭的一切都与她无关,那份漠然直透人心;还有一位黄衣少女,娇俏玲珑,眉眼弯弯,嘴角似乎天生带着笑意,然而她手中紧握的长剑和警惕扫视的眼神,却昭示着这并非一个无害的邻家女孩。
“站住!”白衣男子率先开口,声音低沉,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每一个字都像冰珠砸在石板上,“你是何人?深夜在此鬼祟潜行?”
我的心猛地一沉,手下意识地按紧了腰间的佩剑剑柄,冰冷的触感带来一丝微弱的镇定。强行压下翻涌的惊悸,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在下不过是一名刚入青山门不久的外门弟子,今日来玄冰峰办事,此刻正要返回居所。与诸位素昧平生,不知何故拦住在下去路?”
“呵,刚入门的弟子?可是寒言!”红衣女子发出一声娇媚却冰冷的嗤笑,声音如同金玉相击,带着刻骨的嘲讽。
“啊,不是啊,我不是寒言!”我心中一惊,他们怎么知道我的名字,我来这里还不到一天时间,心思电转间,我想到了下山时看到的舞公主那诡异的笑容,我打了一个机灵,立马回过神来,不好,这些人十有八九是舞公主找来的帮手,经过玄冰峰主的调解,还拿了陆雪的玉佩,她自己不敢动手,于是,找人来对付我,替他出气了。正是想到此事,我才连忙矢口否认自己的姓名,企图蒙混过关。
“动手,他就是寒言,不要跟他废话,就是舞妹描述的样子,”黄衣美女插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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