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老默天还没亮就睁开了眼,宿醉的头痛像钝器般敲着太阳穴,他皱着眉坐起身,才发现自己躺在诊所办公室的隔间小床上。碎片化的记忆渐渐回笼,美芽那抹瘦小的身影突然撞进脑海——
“美芽!”他猛地想起,昨晚是美芽来接的他,那细胳膊细腿的模样,扶着醉得站不稳的自己上车时,身子都在微微发颤。
老默心头一紧,刚要掀被子冲出去,却见隔间门口的折叠椅上,一个女孩正歪着头睡着。晨光透过百叶窗洒在她脸上,长长的睫毛投下浅淡的阴影,连呼吸都轻得像羽毛。他的心像是被冬日里晒透的棉被裹住,暖得发颤,连动作都下意识放轻了。
他轻步走过去,小心翼翼地将美芽打横抱起——她比想象中还要轻,怀里的重量让他愈发心疼。他一步一步挪到自己的床前,缓缓弯腰把她放在柔软的被褥上,连盖被子时都生怕指尖的力道会弄醒她。
做完这一切,他轻手轻脚带上门,走到大厅,从柜台下翻出“今日暂停营业”的木牌挂在门口,又摸出手机给王医生和药店的小李分别打了电话,声音压得极低:“今天我这边有点事,你们不用过来上班了,好好歇一天。”
挂了电话,老默回头瞥见通风窗边挂着的外套——那是昨晚被他吐得一塌糊涂的那件,此刻却洗得干干净净,还带着淡淡的皂角香。
风一吹,衣角轻轻晃动,他心里的暖流又涌了上来,连太阳穴的胀痛都淡了几分。他朝隔间的方向望了望,嘴角不自觉地向上弯起,眼底藏着自己都没察觉的温柔。
老默转身去了卫生间,用冷水泼了把脸,才算彻底清醒。等他收拾好自己,重新坐在办公室的椅子上时,墙上的挂钟刚好指向八点。他没有去叫醒美芽,昨晚他醉得神志不清,肯定折腾了她大半宿,这孩子怕是没合过眼。
他越想越觉得不可思议:就她那小小身板,到底是怎么把将近一百五十斤的自己从车上扶下来,还安置到隔间里的?“你这丫头,力气倒还真不小。”老默盯着那扇紧闭的隔间门,声音放得极柔,像是怕惊扰了门后的梦境。
自从美芽来诊所帮忙,这不大的地方像是突然亮了起来。以前老张总因为妻子走了困在悲伤里好几年没走出来,现在还开起了面馆,重新振作起来;王医生也说,诊所里的药味都比以前“暖”了些。
就连他自己,脸上的笑容也多了——可每次笑过之后,他又会陷入长长的沉思。也许只有在诊所,他才能感觉到温暖,他怕回到那个冰窖般没有半点温度的家!
隔间里传来细微的动静,老默立刻回过神,起身朝门口走了两步,又停住脚步,放轻了呼吸。他听见被子摩擦的窸窣声,接着是美芽带着睡意的呢喃,像是在找什么东西。
过了一会儿,隔间门被轻轻推开,美芽揉着眼睛走出来,头发还有些乱,看到坐在椅子上的老默,瞬间清醒了大半,脸一下子红了:“老默……张医生,你、你醒了?我……我怎么睡你床上了?”
老默看着她慌乱的样子,忍不住笑了,起身走到饮水机旁,接了杯温热水递过去:“傻丫头,快喝点水,我起来看你睡在椅子上,怕你难受就抱你到床上睡了。我去食堂给你买早饭,想吃包子还是油条?”
美芽一听,脸又咻的一下红了,心里反复念着老默说抱她睡在他的床上?接过水杯,指尖碰到温热的杯壁,心里也暖烘烘的。她抬头看着老默温和的眼神,犹豫了一下,小声说:“张医生,诊所今天不营业吗?”
“嗯,放一天假。”老默摸了摸她的头,像对待自家孩子一样,“你也歇一天,一会吃过早点要不要回家说一声?如果没事,我带你出去转转,来北京也没好好逛逛北京城吧。”
美芽愣了一下,眼睛亮了起来,随即那亮光又暗了下去,只是低头说:“我先回家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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