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芽?”身后传来老默的声音,他左手提着两瓶冒热气的豆浆,右手拎着油纸包的油条,油纸缝隙里还渗着金黄的油星,“发什么愣呢?你今天要是没安排,我带你出去逛逛?去颐和园怎么样?”
美芽猛地回过神,看见老默把豆浆递过来,塑料瓶外壁凝着细密的水珠,掌心的温度透过瓶身传过来,刚好暖了暖刚才被冷风灌透的身子。
她接过豆浆,喉结轻轻滚了滚——其实她连颐和园的门朝哪开都不知道,话到嘴边却只剩小声的“谢谢”。
老默转身往诊所走,脚步慢悠悠的:“先吃点东西垫垫,一会儿开我那车去。这时候不是早高峰,路上不堵。”
他忽然想起什么,回头笑了笑,“对了,颐和园门口有个糖炒栗子摊,炒得特别香,冬天吃最暖身子,等会儿给你买一袋。”
早点是刚出锅的,油条脆得咬着响,豆浆喝进嘴里,暖意在胃里慢慢散开。美芽没怎么说话,却觉得比在家吃冷馒头舒服多了。
坐进老默的车里,车窗外的街景慢慢向后退。路边的老树上还挂着零星的枯叶,风一吹就打着转儿飘下来;街角的老店挂着红灯笼,衬得灰扑扑的墙面都亮堂了些;行人们裹着厚外套匆匆走,偶尔能听见路边早点摊老板的吆喝声。
这些细碎的声音,美芽以前上班时总忽略,今天却觉得格外亲切。
到颐和园门口时,果然闻到了糖炒栗子的香味。老默停好车,快步走到摊前,买了一袋热乎乎的栗子递过来:“趁热吃,凉了就不甜了。”
美芽接过纸袋,指尖被烫得轻轻缩了缩,却忍不住剥开一颗——栗子肉又粉又甜,热气裹着香味钻进喉咙,连带着心里的堵得慌都散了些。
她正低头剥栗子,就听见老默笑着喊她:“美芽,你看!”美芽抬头,顺着老默指的方向看去,不远处的十七孔桥卧在昆明湖上,桥洞映着淡蓝的天,连带着结了薄冰的湖面都显得温柔起来。老默走在前面,脚步放得慢,偶尔还停下来跟她讲:“这桥有两百多年了,以前是皇家园林里的……”
风还吹着,却好像没刚才那么冷了。美芽手里攥着热乎乎的栗子,跟着老默往桥边走,看着湖面的冰光、远处的亭台,忽然觉得,自己好像才真正触碰到了这座住了两年的城市。
走过十七孔桥,老默指着湖边的石舫笑:“这叫清晏舫,以前是慈禧太后用来赏景的,看着像船,其实是石头造的,风吹雨打都不动。”
美芽凑过去看,石舫的栏杆上还刻着细致的花纹,虽有些磨损,却藏着老北京的讲究。 沿着湖边往前走,拐过一片松树林,就到了长廊。头顶的木梁上满是彩绘,有画山水的,有画戏曲故事的,色彩虽旧却依然鲜亮。
老默放慢脚步,指着一幅画给她讲:“你看这个,画的是《西游记》里三打白骨精的片段,以前宫里人走累了,就坐在长廊里看这些画解闷。”
美芽跟着看,竟真在画里找见了孙悟空的影子,忍不住笑了笑——她只在电视上看过《西游记》,没想到还能在这古旧的长廊里见着。 逛到中午,老默带她去了附近的小馆子,点了北京炸酱面和爆肚。
炸酱是店家自己熬的,拌着黄瓜丝、豆芽和黄豆,香得很;爆肚嚼着脆嫩,蘸着麻酱吃,鲜得舌头都要化了。美芽吃得鼻尖冒汗,老默看着她,又给她添了碗面汤:“慢点吃,不够再点。”
下午老默说带她去景山公园,站在山顶能看见整个故宫。爬到万春亭时,美芽一眼就望见了远处的故宫——金黄的琉璃瓦在阳光下闪着光,一排排红墙宫殿整整齐齐,像一幅铺展开的画。
风从山顶吹过,老默指着远处的角楼:“那是故宫的角楼,四个角都翘着,夜里点灯的时候更好看。”美芽掏出手机,忍不住拍了张照,想了想,却没发给志伟,只存进了自己的相册。
下山时路过一片银杏林,叶子虽落得差不多了,地上却铺了层金黄的“毯子”。老默捡起一片完整的银杏叶递给她:“留个纪念,下次再来,说不定就能赶上满树金黄的时候了。”
美芽捏着银杏叶,叶脉清晰得能看见,心里忽然暖融融的。
傍晚往回走时,老默把车开得慢,路过王府井时,还特意指给她看:“那是王府井步行街,晚上灯亮了更热闹,下次有空带你去吃糖葫芦。”美芽看着窗外的霓虹,忽然觉得,北京的冬天,原来也藏着这么多温暖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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