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开始能“感受”到他们身体的细微变化——宋亚轩盘腿坐久了导致的脚麻,张真源练舞后肩胛骨的酸胀,丁程鑫因为没睡好而隐隐作痛的太阳穴……这些感觉叠加在她自己伤口愈合的痒痛之上,让她感觉自己像一个同时容纳了八具身体的容器,拥挤而混乱。
最让她不安的是情绪的渗透。她并非直接读取思想,却能模糊地感知到一种情绪的底色——马嘉祺作为队长压下担忧、强作镇定时,她会莫名感到一阵紧绷;而当他们七人聚在一起,互相插科打诨,那种少年人特有的、带着劫后余生庆幸的轻松氛围,又会让她紧绷的神经得到一丝短暂的舒缓。
这种无法控制的“连接”让她感到恐惧,也激起了一丝不屈的好奇。她必须弄清楚这不是自己的精神失常,而是确实发生的异常。
机会来了。一天下午,她听到脑内传来他们讨论晚上要看什么电影的声音,似乎产生了分歧。时知意目光扫过病房角落里那台旧电视机,心中一动。
她拿起遥控器,打开了电视。她不敢看娱乐新闻,怕看到关于他们意外或自己受伤的消息,只是机械地换着台。最终,她停在了一个正在直播某品牌线上发布会的频道。纯粹是巧合,或者说,是某种命运的牵引——时代少年团正是这个品牌的代言人,七个人西装革履,出现在直播画面里,正站在背景板前接受群访。
时知意的心跳骤然加速。
她紧紧盯着屏幕,同时仔细分辨着脑内那些嘈杂的感官信息。
画面里,马嘉祺接过主持人递来的代言产品,一款新式气泡水。他礼貌地喝了一口。
几乎同时,一股强烈的、混合着青柠与薄荷的清爽甜味在时知意口中爆开,伴随着无数细密气泡炸开的刺痛感。她甚至能“感觉”到那冰凉的液体滑过喉管的轨迹。
画面里,站姿笔挺的丁程鑫似乎微微调整了一下重心,轻轻跺了跺脚。
时知意立刻感到一阵脚底传来的、穿着硬底皮鞋站立过久的酸麻感。
画面里,站在边上的刘耀文趁着镜头没对准他,悄悄做了个鬼脸,活动了一下腮帮子。
时知意的脸颊肌肉也跟着产生了一种微弱的、被牵扯的酸胀感。
——验证了。
不是幻觉,不是巧合。
她的感官,真的与屏幕里那七个光芒万丈的少年诡异地连接在了一起!他们感受到的,她也会同步感受到一部分。
一股寒意从脊椎窜上头顶。她不知道这种连接是如何建立的,意味着什么,未来又会走向何方。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学生,只想努力完成学业,照顾好自己。为什么会卷入如此超现实的事件中?
tNt这边,混乱仍在持续。公司请来了医生为他们做更详细的神经系统检查,结果却显示一切正常。
“是不是压力太大了?集体性的心因性反应?”心理医生试图给出一个科学的解释。
“不可能!”宋亚轩难得语气激动,“那巧克力甜得我牙疼,丁哥的腿酸也是真的!还有……还有那偶尔会出现的,像被砸到一样的后背痛……”他说到最后,声音小了下去,带着一丝后怕。
马嘉祺一直比较沉默,他在整理线索。他拿出手机,建了一个只有他们七个人的加密群聊。
马嘉祺:我们把所有异常感觉出现的时间、类型,都详细记下来。尤其是最开始的剧痛,和后来那些‘多出来’的感觉。
丁程鑫:最开始那下,像骨头断了,绝对是外伤。
刘耀文:我后来有时候会闻到消毒水味,很浓。
贺峻霖:我好像……偶尔能听到一点很轻的、像是仪器发出的‘滴滴’声?
严浩翔:我尝到过粥的味道,很淡,没味道的那种。
张真源:感觉像个拼图,我们每个人拿到了一些碎片。
信息在群里汇总。马嘉祺看着这些杂乱的信息:剧痛、消毒水味、仪器声、寡淡的粥、时不时出现的陌生痛感……
一个模糊的轮廓在他脑中渐渐清晰。
“你们发现了吗?”马嘉祺抬起头,看向围过来的队友们,声音低沉而确定,“这些多出来的感觉,很像……一个住院病人的感受。”
病房!仪器!病号饭!
所有线索瞬间指向同一个方向。
“爆炸发生时,隔壁《盛世长歌》剧组是不是也出事了?”张真源猛地想起来,“我记得听到过骚乱声。”
马嘉祺立刻拿出手机,开始搜索关键词。很快,一条不起眼的短讯被他翻了出来——【《盛世长歌》剧组今日发生意外,灯光架倾倒,一名现场工作人员轻伤,已送医救治。】
报道语焉不详,刻意淡化了事件。
但“灯光架倾倒”、“送医救治”这几个词,像闪电一样击中了他们。
那阵共享的、如同被重物砸碎的剧痛,找到了来源。
七个人的目光交汇,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震惊和了然。
那个未知的连接者,那个正在承受伤痛的人,并非遥不可及。他\/她就在隔壁剧组,因为同一时间发生的意外而受伤入院,并且,正以一种无法理解的方式,感受着他们的一切,同时也被他们感受着。
“找到他(她)。”马嘉祺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病房里的时知意,无端地打了个寒颤。她看着电视屏幕上发布会圆满结束,七位少年在保镖的护送下离场,而她口中那虚假的气泡水甜味久久未散。
她不知道,在城市的另一端,命运的探针已经调转方向,精准地朝向了她所在的位置。
一场跨越医院的“搜寻”,已经悄然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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