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空星舟撕裂云层，以超越流光的速度向北疾驰。
王起立于舟首，左眼的终末之灰穿透万里虚空，映照出北极冰原上的景象——
慕容九与白素背靠背而立，周身雷光与星辉交织，正与数十个黑袍人激战。
而更让他在意的是，青云子站在战圈之外，手中玉尺清光流转，却始终没有出手相助。
星舟速度再增三分，所过之处，云气翻涌，在空中留下一道久久不散的轨迹。
北极冰原上，战况已到危急关头。
慕容九紫电剑雷光纵横，每一剑都带着撕裂虚空的威势。
但黑袍人配合默契，结成的战阵将她的雷霆之力层层化解。
更棘手的是，这些黑袍人似乎对雷电有着特殊的抗性，紫电剑的威力大打折扣。
“他们的功法有古怪！”慕容九娇叱一声，剑化九道雷影，将三个黑袍人逼退，但很快又有更多人补上空缺。
白素星辉流转，在空中勾勒出数个古老的星族符文。
星光落下，黑袍人的动作明显迟缓，但很快就被他们体内涌出的黑气抵消。
“他们体内有寂灭之力护体！”白素星眸凝重，“普通的星族秘法效果有限。”
就在两人渐感不支时，青云子终于动了。
但他不是相助二人，而是玉尺一挥，清光化作牢笼将慕容九和白素困在其中！
“青云前辈！”白素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你这是何意？”
青云子面色平静，眼中却闪过一丝诡异的光芒：“两位姑娘，对不住了。但为了天元界的未来，有些牺牲是必要的。”
慕容九怒极，紫电剑雷光暴涨，狠狠斩在清光牢笼上。
但牢笼纹丝不动，反而将雷霆之力反弹回来，震得她虎口发麻。
“没用的。”青云子摇头，“这是青云门的镇派之宝‘锁仙尺’，便是真仙被困其中也难以脱身。”
白素忽然明白了什么：“你...你也是寂灭意志的人？”
青云子不置可否：“识时务者为俊杰。终末将至，唯有顺应天命，方能保全一线生机。”
他转向那些黑袍人：“带走她们。祭祀虽然失败，但有了星族血脉和雷电之体，足以让寂灭大人恢复部分力量。”
黑袍人齐声应诺，向着牢笼逼近。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银光自天外射来，精准地击中清光牢笼。
牢笼应声而碎，王起的身影出现在众人面前。
“王起！”慕容九惊喜交加。
白素也松了口气：“你终于来了。”
王起目光扫过青云子，左眼的终末之灰中映照出他体内翻涌的寂灭之力：“原来是你。”
青云子面色不变：“小友来得正好。既然不愿顺应天命，那就一同留下吧。”
他玉尺再挥，清光化作万千剑影向王起袭来。
这一击威力远超平常，显然之前他一直隐藏了实力。
王起不闪不避，断界之刃无声出鞘。
刀光过处，清光剑影纷纷破碎，如同冰雪遇阳。
“你的把戏，到此为止了。”
刀势再变，直取青云子心口。
这一刀看似简单，却蕴含着终末与界定的无上真意，封锁了青云子所有退路。
青云子脸色终于变了。
他玉尺横挡，清光暴涨，在身前布下重重防御。
但断界之刃如同切豆腐般穿透所有防御，刀尖直指他眉心。
“不！”青云子惊恐大叫，“你不能杀我！我知道寂灭意志的秘密！”
刀尖在距离他眉心一寸处停住。
“说。”
青云子冷汗直流：“寂灭意志并非想要毁灭天元界，他是在寻找某个东西...某个隐藏在天地规则深处的秘密...”
王起左眼的终末之灰微微流转：“继续说。”
“那个秘密与终末之眼的起源有关...”青云子声音发颤，“据说找到那个秘密，就能超脱终末，成为永恒...”
就在这时，异变突生！
青云子体内突然爆发出恐怖的寂灭之力，双眼瞬间化为纯粹的漆黑。
他的声音也变得扭曲诡异：
“可惜，你知道的太多了...”
黑气从他七窍中涌出，凝聚成一个模糊的面孔。
那面孔与王起有着几分相似，却更加古老、更加冰冷。
“我们又见面了，终末之眼。”
王起刀势不变：“这次不会让你逃了。”
“逃？”寂灭意志狂笑，“你以为我是在逃？”
黑气突然暴涨，将青云子完全吞噬。
下一刻，一个全身笼罩在黑雾中的身影缓缓站起，散发着令人心悸的气息。
“这具身体，不过是个容器。现在，是时候展现真正的力量了！”
黑雾散去，露出里面的身影。
那不再是青云子，而是一个与王起容貌完全相同，却双眼漆黑的存在。
“镜像...”慕容九失声惊呼。
但这个镜像与之前的不同，它更加真实，更加完整，仿佛就是另一个王起。
“惊讶吗？”镜像嘴角勾起诡异的弧度，“这才是我的真正形态。之前的那些，不过是试探罢了。”
它抬手虚握，一柄与断界之刃相似的黑色长刀在手中凝聚。
刀身流淌着纯粹的终末之力，所过之处连空间都在哀鸣。
“让我们结束这场闹剧吧。”
两道身影同时动了。
刀光如电，在冰原上激烈碰撞。这一次，镜像的实力远超以往，每一刀都蕴含着毁天灭地的威能。
更可怕的是，它似乎完全洞悉王起的刀法路数，总能提前做出应对。
“没用的！”镜像狂笑，“我拥有你的一切记忆，一切能力！你永远赢不了我！”
王起沉默不语，刀势却越发凌厉。左眼的终末之灰与右眼的界定之银完美交融，每一刀都蕴含着天地至理。
但镜像同样不弱，黑色长刀挥舞间，终末之力化作无数黑色锁链，从四面八方向王起缠绕而来。
这些锁链不仅封锁空间，更在侵蚀着他的神魂。
“王起小心！”慕容九想要出手相助，却被残余的黑袍人拦住。
白素星辉全开，与慕容九并肩作战。
但黑袍人数量众多，两人一时难以脱身。
战场中央，王起与镜像的战斗已经到了白热化。
两人从冰原打到高空，又从高空战至冰川深处。
所过之处，冰山崩塌，冰川断裂，整片北极冰原都在他们的战斗中颤抖。
“认命吧！”镜像一刀劈开千丈冰川，“终末是万物的归宿，谁也改变不了！”
王起刀势突然一变，不再追求杀伤，而是化作绵绵不绝的守势。
断界之刃在身前划出一个完美的圆，将镜像的所有攻击都挡在圈外。
“你在做什么？”镜像厉声喝问，“为什么不反击？”
王起左眼的终末之灰平静无波：“我在学习。”
“学习？”镜像一愣。
“没错。”王起刀势再变，这一次，他的刀法中竟然带上了镜像的特质，“学习你的终末之道。”
镜像终于明白了王起的意图，脸色大变：“你竟敢...”
但为时已晚。
王起的刀法已经完成了蜕变，终末与界定完美融合，每一刀都蕴含着创造与毁灭的双重真意。
“不可能！”镜像惊恐后退，“终末与界定怎么可能融合？”
王起刀尖指向它：“因为万物终末，亦是新生的开始。”
刀光亮起，如朝阳破晓。
这一刀不再灰暗，不再银亮，而是化作一道混沌的光芒。
光芒过处，镜像的身躯开始崩解，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就化为虚无。
在镜像彻底消散前，王起左眼的终末之灰捕捉到了一段记忆碎片：
无尽的星空中，九颗黑色星辰环绕着一座古老的祭坛。
祭坛上，一个身影正在缓缓转身...
那是...他自己？
王起怔在原地。
那段记忆碎片中的身影，分明就是他自己的模样！
“王起！”慕容九的呼喊将他拉回现实。
黑袍人见镜像被灭，纷纷想要遁走。
但王起岂会放过他们？
刀光再闪，数十个黑袍人同时倒地。
他们的寂灭之力被终末之眼吸收，化作精纯的能量。
战斗结束，冰原重归寂静。只有崩塌的冰川和满地的尸体，见证着刚才那场惊世之战。
慕容九和白素来到王起身边，都看出他神色有异。
“怎么了？”白素关切地问道。
王起沉默片刻，最终摇头：“没什么。”
他望向南方，那里是遗忘峡谷的方向。
天机阁主的话在他心中回荡，那段记忆碎片更让他心生疑虑。
终末之眼的秘密，恐怕远比他想象的还要复杂。
而更大的风暴，正在天元界的阴影中酝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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