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代之眼没入眉心的刹那，时间仿佛凝固。
王起悬浮在半空中，混沌的双眸中流转着开天辟地般的景象。
那不是终末，不是界定，而是万物初生时的原始混沌。
青云门的废墟在他眼中不再是断壁残垣，而是化作了最本源的规则丝线，每一根丝线都连接着天元界的天地法则。
金穹与天机阁众长老结成的天罚大阵，此刻在他眼中如同孩童的涂鸦般漏洞百出。
那些流转的金色符文不再是威严的天道显化，而是一条条可以被轻易修改的规则代码。
“这...这是什么力量？”
金穹首次露出惊容，他手中的龙头拐杖在微微颤抖，那是天道本源在畏惧。
慕容九与白素也震惊地看着王起。
此时的王起气质完全改变，不再是那个沉默寡言的刀客，而是如同执掌天地的神明，每一个眼神都蕴含着改变世界的力量。
“原来，这就是初代之眼的真正力量。”
王起轻声自语，声音中带着洞悉一切的明悟，“看穿规则，修改规则，创造规则。”
他缓缓抬起右手，对着空中压下的天罚大阵轻轻一握。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没有能量碰撞的华光。
金色大阵如同被橡皮擦抹去的画作，无声无息地消散在空气中。
连同大阵一起消失的，还有天机阁众长老体内苦修数百年的功力。
“我的修为！”
“天道之力消失了！”
“这不可能！”
惨叫声此起彼伏，数十个天机阁长老如同断线风筝般从空中坠落。
他们惊恐地发现，自己与天道的联系被彻底斩断，苦修一生的道行在瞬间化为乌有。
唯有金穹还能勉强站立，但他手中的龙头拐杖已经化作飞灰。
这位天机阁大长老面色惨白，看着王起的眼神如同看着怪物：“你...你竟然能修改天道规则？”
王起飘然落地，混沌之眼平静地注视着他：“天道？那不过是更高层次存在设定的程序罢了。”
“而初代之眼，拥有修改这个程序的权限。”
他每说一个字，金穹就后退一步。
当最后一个字落下时，金穹已经退到了悬崖边缘。
“现在，告诉我。”
王起的声音不带任何感情，“你们所谓的‘造物主’，到底是什么？”
金穹脸上闪过挣扎之色，但最终在混沌之眼的注视下，还是说出了真相：
“造物主...是创造了这个世界的存在。天机阁世代相传的使命，就是维护造物主设定的天道运行。”
“创造世界？”白素忍不住插话，“那虚空之瞳呢？”
“虚空之瞳是造物主的眼睛，负责监视各个世界的运行。”
金穹的声音带着颤抖，“但最近几个纪元，造物主似乎...陷入了沉睡。”
“虚空之瞳开始产生自主意识，不再完全遵循造物主的指令。”
这个真相让所有人都感到震惊。
慕容九握紧紫电剑：“所以你们效忠的是沉睡的造物主，还是产生自主意识的虚空之瞳？”
“金穹沉默片刻，最终苦涩地道：“天机阁内部也因此产生了分裂。”
云无心带领的那一派认为，应该趁造物主沉睡的机会，让各个世界自由发展。”
“而我们...我们认为应该严格执行造物主沉睡前留下的指令，维护天道秩序。”
王起混沌之眼中闪过一丝明悟：“所以你们要杀我，是因为我破坏了天道秩序？”
“不仅仅是破坏。”金穹眼中突然闪过一丝狂热，“初代之眼是造物主在创造世界时使用的工具，拥有改变世界本质的能力。”
“如果落入有心人之手，甚至可以...重写整个世界！”
这句话如同惊雷，在众人心中炸响。
重写世界？
这意味着现在的一切，亲人、朋友、记忆，都可能被彻底抹去！
清风忍不住惊呼：“师尊知道这个真相吗？”
金穹冷笑：“青云子？那个迂腐的老家伙，就是因为发现了这个秘密，才不得不除掉他。”
王起忽然想起青云子临死前的警告，原来他说的“小心天机”，指的不是天机阁，而是天机阁守护的这个惊天秘密。
“最后一个问题。”王起混沌之眼锁定金穹，“造物主在哪里沉睡？”
金穹脸上露出诡异的笑容：“这个问题的答案，就藏在‘起源之海’。但是...”
他的身体突然开始膨胀，皮肤下透出危险的金光：“你们永远没有机会知道了！”
自爆！这位天机阁大长老竟然选择自爆元神！
堪比真仙自爆的威力足以摧毁方圆千里的一切。
慕容九和白素同时色变，想要阻止却已来不及。
但王起只是轻轻摇头。
“界定：此处禁止能量爆发。”
言出法随。
金穹体内狂暴的能量瞬间平息，膨胀的身体也恢复原状。
他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又看看王起，最终惨笑一声：“修改规则...这就是初代之眼的力量吗...”
话音未落，他的身体开始化作光点消散。
不是死亡，而是被从存在层面上彻底抹除。
随着金穹的消失，其他天机阁长老也相继化作光点消散。
不过转眼之间，数十个顶尖强者就这样无声无息地消失，仿佛从未存在过。
清风看得目瞪口呆，双腿一软跪倒在地：“这...这就是初代之眼的力量？”
王起没有回答，他正在消化初代之眼带来的信息洪流。
与玄的传承不同，初代之眼带来的不是知识，而是权限——修改这个世界底层规则的权限。
他看到了天元界的本质：一个被精心设计的“试验场”。
终末之眼是造物主投入试验场的变量，目的是观察在不同条件下世界的发展轨迹。
而虚空之瞳，就是记录试验数据的监视器。
但现在，监视器产生了自主意识，试验变量也发生了意外变异。
这个试验场，正在失控。
“王起？”慕容九轻声呼唤，将他的思绪拉回现实。
王起转头看向她，混沌之眼中闪过一丝复杂：“我看到了这个世界的真相，但真相比想象中还要残酷。”
白素似乎明白了什么：“我们都是...试验品？”
“从某种角度说，是的。”王起点头，“但试验品也可以打破试验场的束缚。”
他望向东方，初代之眼穿透层层虚空，看到了那片神秘的起源之海。
“我们要去起源之海。那里有所有的答案，也可能有...改变命运的方法。”
清风挣扎着站起：“我也去！我要为师尊报仇！”
王起看着他，混沌之眼中映照出他的命运轨迹：“你的命运不在这里。青云门需要重建，天元界需要有人守护。”
他指尖轻点，一道混沌之光没入清风眉心：“这是我修改过的青云道法，足以让你守护这片土地。”
清风浑身一震，感觉到体内涌动的全新力量，那是超越了天元界现有体系的力量。
“多谢前辈！”他躬身行礼，再抬头时，王起三人已经消失不见。
破空星舟上，王起站在舟首，初代之眼不断解析着这个世界的规则构造。
随着对初代之眼的掌握越来越深，他发现自己能够做到的事情也越来越多。
比如现在，他正在修改星舟的飞行规则，使其速度提升了十倍不止。
原本需要数月的路程，现在可能只需要几天。
“王起，”慕容九来到他身边，眼中带着担忧，“你...还是你吗？”
这是她第二次问这个问题。
初代之眼带来的改变太过巨大，她担心王起会迷失在这份力量中。
王起转头看她，混沌之眼中闪过一丝温柔：“力量会改变一个人，但不会改变本质。”
“我还是那个承诺要保护你们的王起。”
他轻轻握住她的手，混沌之力悄然流转，改善着她的体质。
这不是强行提升修为，而是从最本源的层面优化她的天赋。
慕容九感受到体内的变化，眼中闪过惊讶，但更多的是感动。
即使获得了如此强大的力量，王起依然记得要保护她们。
白素在一旁看着，星眸中神色复杂。
她能感觉到，王起确实还是那个王起，但两人之间的距离似乎越来越远。
终末之眼、混沌之眼、初代之眼...每一次力量的提升，都让王起更加接近世界的本质，却也让他离普通人的世界越来越远。
星舟以超越光速的速度飞行，下方的山河化作模糊的流光。
按照这个速度，最多三日就能抵达东海之滨，那里是起源之海的入口。
但王起知道，此行绝不会顺利。
虚空之瞳虽然被暂时封印，但天机阁还有残余势力。
而且，那个沉睡的造物主，真的会允许他们找到起源之海吗？
就在他沉思时，初代之眼突然传来预警——
前方空间结构异常！
“小心！”王起立即操控星舟改变方向。
但为时已晚。
整片天空突然扭曲，星舟如同陷入泥沼，速度骤降。
前方的云层中，一个巨大的身影缓缓浮现。
那是一个完全由规则之力构成的巨人，身高千丈，周身流转着天道符文。
最令人震惊的是，巨人的面容与王起有着七分相似！
“规则守护者...”
王起混沌之眼中闪过一丝凝重，“造物主留下的防卫机制。”
巨人缓缓抬手，声音如同雷霆：“检测到非法权限...执行清除程序...”
巨掌压下，掌心中蕴含着抹除一切的天道之力。
这一击的威力，远超之前的天罚大阵！
慕容九和白素同时出手，但她们的攻击在规则巨人面前如同螳臂当车。
王起深吸一口气，初代之眼全力运转。
这一次，他将面对造物主亲自设定的防卫机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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