练习赛前夜,湘北篮球馆的灯光比往常熄灭得更早。安西教练明智地选择了让队员们保存体力,养精蓄锐。然而,对于某些人来说,身体的休息并不意味着心灵的平静。
第二天清晨,天刚蒙蒙亮,水户洋平惯例早起晨跑,当他路过社区那个熟悉的街头篮球场时,意外地看到了一个火红的身影。
是樱木花道。
他既没有在进行他标志性的、力道失控的投篮,也没有像无头苍蝇一样练习运球。他只是一个人,抱着篮球,静静地坐在场边的长椅上,低着头,那头平日里嚣张飞扬的红发,此刻也仿佛失去了些许光泽,软软地耷拉着。他高大的身躯微微佝偻,手指无意识地抠着篮球粗糙的表皮,整个人笼罩在一种与“天才”二字格格不入的低气压中。
洋平放缓了脚步,没有立刻上前。他很少见到这样的樱木。这个单细胞生物通常只有两种状态:极度亢奋和极度愤怒(多半与流川枫有关)。像现在这样,流露出近乎……迷茫和紧张的情绪,实属罕见。
看来,即使是神经粗线条如樱木,在面对人生第一场正式(虽然是练习赛)的篮球比赛,面对那个曾经将他打得体无完肤的赤木刚宪,以及传闻中强大的陵南队时,内心深处也无法完全平静。
洋平正犹豫着是该上前开解,还是让他自己消化这种赛前必然的情绪时,另一个轻盈的身影出现在了球场入口。
是赤木晴子。
她穿着干净的校服,手里提着一个便当袋,脸上带着些许担忧和一丝温柔的笑意,显然也是无意中路过,或者……是心有灵犀地特意寻来。
晴子也看到了长椅上的樱木,她愣了一下,随即放轻了脚步,慢慢走了过去。
“樱木同学?”晴子柔声唤道。
樱木猛地抬起头,看到晴子的瞬间,他像是被吓了一跳,手忙脚乱地试图摆出平时那副“天才”的架势,但脸上的紧张和眼底的不安却无法完全掩饰。
“晴,晴子小姐!你怎么会在这里?”樱木的声音有些干涩。
“我……我去买早餐,路过这里。”晴子在他身边坐下,将便当袋放在一旁,关切地看着他,“樱木同学,你看起来……好像没什么精神?是在为下午的比赛担心吗?”
被一语道破心事,樱木的脸瞬间涨红,比他的头发还要鲜艳。他梗着脖子,试图否认:“担,担心?怎么可能!本天才怎么会担心!哈哈哈……我只是在思考……思考战略!对,战略!”
然而,他飘忽的眼神和僵硬的嘴角出卖了他。
晴子没有戳穿他笨拙的谎言,只是温柔地笑了笑,双手放在膝盖上,目光望向空无一人的篮球场,仿佛在回忆什么。
“樱木同学,你知道吗?”晴子的声音轻柔得像清晨的风,“我第一次看到你打球,就是在这个球场。”
樱木愣了一下,注意力被吸引过来。
“那时候,你连运球都还不太会,”晴子说着,忍不住轻笑了一下,那笑容里没有丝毫嘲笑,只有温暖的回忆,“但是你跳得好高,跑得好快,那种什么都不怕、只想把球放进篮筐的样子……真的,非常耀眼。”
樱木呆呆地看着晴子的侧脸,听着她的话,心脏不由自主地加速跳动起来。
“后来,你加入了篮球队,”晴子继续说道,语气充满了真诚的钦佩,“我看到了你的努力。从完全不会,到学会运球,学会上篮,学会抢篮板……你每天都在进步,快得让人惊讶。哥哥……他虽然总是很严厉,但他私下里也说过,你拥有他从未见过的惊人天赋。”
“真,真的吗?大猩……赤木他真的这么说?”樱木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像是注入了光芒。
“嗯!”晴子用力地点点头,转过头,清澈的大眼睛认真地看着樱木,“所以,樱木同学,完全不用紧张哦。你可是天才啊!是你自己说的,对不对?”
她的目光纯净而充满信任,仿佛带着某种魔力,瞬间驱散了樱木心中盘踞的阴霾。
“这场比赛,是你作为篮球手的第一步。”晴子的声音愈发柔和,却带着鼓舞人心的力量,“只要像平时训练那样,把你会的展现出来,努力去抢每一个篮板,努力去防守好每一个球,就可以了。我相信,樱木同学一定可以做得很好的!”
她拿起身边的便当袋,从里面拿出一个包装精致的三明治,递给樱木:“这个……是我多做的,如果樱木同学还没吃早餐的话……”
那一刻,樱木花道感觉全世界的光芒都聚集在了眼前这个女孩的身上。所有的紧张、不安、自我怀疑,都在晴子温柔的话语和信任的目光中冰消瓦解。一股前所未有的暖流和力量,从心脏奔涌向四肢百骸!
他猛地站起身,高大的身躯重新挺得笔直,那头红发仿佛也重新获得了生命力,在晨光中熠熠生辉。他接过三明治,像是接过什么神圣的勋章,脸上绽放出一个无比灿烂、甚至带着点傻气的笑容,声音洪亮地宣言:
“哈哈哈!没错!本天才是天才!晴子小姐你放心!下午的比赛,看我怎么打败那个臭狐狸、那个大猩猩,还有陵南的那些家伙!我要抢下所有的篮板球!让他们见识一下,什么叫做真正的篮球天才!!”
看着他重新恢复活力,甚至比以往更加亢奋的样子,晴子也开心地笑了起来:“嗯!加油,樱木同学!”
站在不远处的洋平,将这一幕尽收眼底。他无奈地摇了摇头,嘴角却忍不住上扬。果然,对于樱木花道而言,最好的兴奋剂和镇定剂,永远都是赤木晴子。这种单纯而极致的情感,或许正是这个红发小子能够不断创造奇迹的源动力之一。
他没有再打扰他们,悄无声息地转身,继续自己的晨跑。只是步伐,似乎比来时轻快了许多。
看来,下午的比赛,那个精力过剩、信心爆棚的“天才”樱木花道,将会准时上线了。这对他来说,对湘北来说,无疑是个好消息。
(不远处,刚刚结束晨练的牧绅一正好路过,看到了篮球场边那充满活力的一幕,他挑了挑眉,对身边的青田说:“那个红头发的,就是湘北的樱木?看起来……精力很旺盛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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