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将湘北高中的教学楼染成温暖的橙色,放学后的人潮逐渐散去,但篮球馆方向传来的、有气无力的“嘭……嘭……”拍球声,却显得格外孤寂。
樱木花道独自一人留在空荡荡的街头篮球场,对着那个锈迹斑斑的篮筐,一遍又一遍地进行着基础的运球练习。他的动作失去了往日的张扬和活力,那头火焰般的红发也似乎黯淡了些,耷拉在额前。与陵南一战,最后时刻的五犯离场和球队一分惜败的结果,像两块沉重的石头压在他的心上。
“可恶……都怪本天才太强了,裁判才……”他嘟囔着,试图用惯常的“天才理论”安慰自己,但声音里的底气明显不足。一个用力过猛,篮球脱手,咕噜噜滚到了场边。
就在这时,一个轻柔又带着关切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
“樱木同学?”
樱木猛地回头,看到赤木晴子正站在场边,双手交叠放在身前,脸上带着温柔的担忧。夕阳的光辉勾勒出她柔和的轮廓,那双清澈的大眼睛里满是真诚。
“晴……晴子小姐!”樱木瞬间像是被注入了强心剂,但随即又想起自己“失败者”的身份,有些手足无措地挠着他的红发,“你……你怎么来了?”
晴子走上前,弯腰捡起那个滚落的篮球,轻轻拍了拍上面的灰尘,递还给樱木。
“我听哥哥说,大家训练结束后,你还一个人在这里加练。”晴子的声音像春风一样和煦,“樱木同学,你真的很努力呢。”
“啊?啊……还……还好吧!哈哈哈哈!”樱木接过球,试图用夸张的笑声掩饰内心的低落,但那笑容怎么看都有些勉强。
晴子看着他,认真地说:“樱木同学,你知道吗?哥哥回家后,虽然没说太多,但我能感觉到,他对大家和陵南的比赛……其实是很满意的。”
“诶?真的吗?”樱木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可……可我们输了啊!大猩……赤木队长他不是很严厉的吗?”
“哥哥是很严厉,”晴子点点头,“但他更看重大家的成长和拼搏的精神。他说,今年的湘北,和去年已经完全不一样了。他还特别提到了你,樱木同学。”
“提……提到我?”樱木的心跳瞬间加速,指着自己的鼻子,“大……赤木队长说我什么了?”
晴子回想了一下,模仿着赤木那沉稳的语气:“‘那个笨蛋,虽然还是毛手毛脚,犯规多得离谱,但……在篮下的拼劲和抢篮板的天赋,确实不容小觑。’哥哥是这么说的哦!”
“不……不容小觑?!”樱木重复着这个词,眼睛越来越亮,仿佛听到了世界上最动听的赞美。他猛地挺直腰板,用力拍着自己的胸脯,发出“砰砰”的响声,“哇哈哈哈!那是当然的!本天才可是未来的篮板王!连大猩猩都承认了!哈哈哈哈!”
之前的失落和阴霾瞬间被抛到九霄云外,樱木花道满血复活,又开始了他标志性的、双手叉腰的嚣张大笑。
“还有啊,”晴子趁热打铁,继续鼓励道,“樱木同学,你才学习了三个月的篮球,就能在比赛中抢下那么多篮板,甚至和陵南的鱼住学长、福田学长对抗,这真的是非常、非常厉害的事情!我相信,只要继续努力,你一定会成为湘北不可或缺的力量的!”
“不可或缺!哇哈哈哈!没错!本天才就是湘北的秘密武器!超级王牌!”樱木已经完全沉浸在被晴子肯定的幸福和对自己“天才”身份的重新确认中,开始在原地手舞足蹈,甚至即兴来了几个意义不明的后空翻(差点摔倒),“等着瞧吧,晴子小姐!下次比赛,本天才一定要抢下所有的篮板!然后得分!不不不,是既抢篮板又得分!让所有人都见识一下天才的真正实力!”
看着樱木重新变得活力四射、甚至比之前更加“耍宝”的样子,晴子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连忙用手掩住嘴,眼睛弯成了好看的月牙。
“嗯!我相信你,樱木同学!”她用力地点点头,笑容纯真而充满鼓励。
就在樱木因为晴子的鼓励而原地复活,沉浸在“天才的喜悦”中时,在校园的另一端,与这喧闹形成鲜明对比的,是绝对的安静与冷酷。
流川枫独自一人,在几乎已经完全暗下来的体育馆内,进行着个人加练。没有观众,没有喝彩,只有篮球单调地撞击地板的声音,和他偶尔因为剧烈运动而加重的呼吸声。
他刚刚完成了一组极限的折返跑冲刺,汗水早已浸透了他的运动背心,顺着他棱角分明的脸颊和脖颈不断滑落。但他没有丝毫停歇的意思,拿起另一个篮球,走到三分线外,开始进行接球跳投练习。
他的动作如同机械般精准、稳定。屈膝,起跳,出手,手腕下压,跟随动作一丝不苟。每一个环节都力求完美,仿佛不知疲倦为何物。投出的篮球划出一道道优美的弧线,大部分都空心入网,发出清脆的“唰”声,在空旷的场馆内回荡。
他的眼神,依旧是那副万年不变的冰冷和专注,仿佛外界的一切——比赛的胜负、队友的情绪、甚至刚刚在外面那个红发笨蛋夸张的吵闹声——都与他无关。他的世界里,只有篮球,以及如何变得更强。练习赛的失利,并没有让他像樱木那样情绪外露,反而更加激发了他内心那股近乎偏执的求胜欲和超越一切的渴望。仙道彰的强大,他记下了,并且,一定要超越。
就在流川枫心无旁骛地投入训练时,体育馆窗外不远处的树荫下,几个女生正悄悄地聚集在一起,兴奋地朝着馆内张望。
“快看快看!是流川君!他还在训练!”
“天啊,好帅……连流汗的样子都这么酷!”
“他投篮的姿势真是太完美了!”
“听说他昨天练习赛一个人得了快三十分呢!”
“不愧是流川君!又帅又厉害!”
这些女生,眼神中充满了崇拜和爱慕,脸颊泛红,低声议论着,仿佛在瞻仰什么神圣的存在。她们,正是湘北高中内部,最初一批被流川枫的颜值和球技(主要是颜值)所吸引,自发形成的“流川枫亲卫队”的雏形。
“我们得想个办法支持流川君才行!”
“没错!下次比赛,我们要组织起来,一起去给他加油!”
“要准备横幅和加油棒!”
“还要统一口号!”
她们兴奋地规划着,完全没有意识到,她们所崇拜的对象,此刻心里除了篮球,再也容不下任何别的东西。流川枫甚至可能根本不知道她们的存在,或者说,即使知道了,也不会在意。对于他而言,这些场外的喧嚣,不过是通往“日本第一高中生”道路上,微不足道的背景噪音。
夜幕缓缓降临,笼罩了湘北校园。一边是樱木花道在晴子的鼓励下,重燃斗志,咋咋呼呼地宣布着要征服世界;另一边是流川枫在孤独的灯光下,用近乎自虐的训练磨砺着自己,对外界即将形成的“风暴”毫无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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