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北篮球馆的训练日常,除了汗水、呐喊和篮球撞击地板的声响之外,从这一天起,额外增添了一道独特而响亮的“背景音”。
那是属于“樱木军团”的噪音。
高宫望、大楠雄二和野间忠一郎,这三个原本与篮球毫无交集的少年,因为挚友樱木花道和水户洋平的加入,开始频繁地出现在篮球馆的看台角落。他们不像其他偶尔来观战的学生那样安静或只是低声议论,而是从一开始,就旗帜鲜明地宣告了自己的存在。
“喂!花道!你这家伙没吃饭吗?跳高点啊!”高宫那极具穿透力的大嗓门第一个炸响,他庞大的身躯几乎要挤垮那排本就单薄的塑料座椅,手里还挥舞着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皱巴巴的“天才”字样标语(显然是临时用纸板写的)。
“没错没错!让那只臭狐狸看看谁才是真正的天才!”大楠雄二立刻声援,他不知从哪儿学来的,模仿着蹩脚的拳击动作,对着空气挥拳,仿佛在替场上的樱木隔空打击对手(特指流川枫)。
野间忠一郎则相对“安静”地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目光紧紧跟随着场上的洋平,偶尔会冒出一句冷静(但同样音量不小)的点评:“洋平刚才那个传球时机不错,就是力道稍微轻了点。”或者,“花道又走步了,第三次了。”
他们的出现,立刻成了训练馆里最引人注目的“风景线”。起初,包括赤木在内的不少队员都皱起了眉头。严肃的训练氛围被这种街头巷尾般的喧闹打破,确实让人有些不适应。潮崎哲士更是直接投去了厌恶的眼神,低声抱怨:“这些家伙是来捣乱的吗?”
然而,樱木花道的反应却截然不同。
“哇哈哈哈!听到了吗?你们这些凡人!本天才的后援团来了!”军团的声音像给他打了一针强心剂,原本就因为训练而高涨的情绪更加沸腾,动作幅度都夸张了几分。他甚至会在完成一次成功的卡位或抢下篮板后,得意洋洋地朝着看台方向挥舞拳头,引来高宫等人更大声的欢呼和……毫无章法的指导。
“花道!右边!右边空了!”
“快攻啊!像本大爷打架时那么冲!”
“投啊!别怕!进了本大爷请你吃拉面!”
这些毫无战术素养、纯粹出于本能和义气的“指导”,往往让场上的樱木更加手忙脚乱,但也奇异地驱散了他偶尔会因为失误或受挫而产生的短暂沮丧。在这种毫无保留的、甚至有些盲目的支持和喧嚣中,他仿佛获得了无穷的能量,一次次地从地板上爬起来,一次次地继续冲击篮下。
洋平将这一切看在眼里。最初,他也觉得军团的助威有些过于吵闹,甚至干扰了他的专注。但很快,他发现了这种“噪音”的独特价值。
对于樱木这种情绪化、需要即时反馈和鼓励的类型来说,高宫他们这种毫不掩饰的支持,恰恰是最好的燃料。而且,他们的关注点几乎全在樱木(和洋平)身上,这种被朋友紧密环绕、并肩作战的感觉,极大地增强了樱木的归属感和斗志。
在一次队内分组对抗中,樱木在一次拼抢中不慎摔倒,手肘擦破了皮,渗出血丝。他疼得龇牙咧嘴,动作也迟疑了一下。
“花道!站起来!这点小伤算什么!”
“没错!你还是不是天才了!”
“拿出你跟我们打架时的气势来啊!”
看台上立刻传来了军团声嘶力竭的呐喊,夹杂着高宫拍打座椅的“砰砰”声。
樱木听到喊声,猛地一咬牙,用手背抹去血迹,像没事人一样从地上一跃而起,眼神中的火焰燃烧得更加旺盛,对着防守他的队员吼道:“来啊!本天才还能打一百个!”
洋平在场边休息时,高宫他们会跑下来,递上矿泉水(虽然常常是喝过的),或者用他们自己的方式表达关心。
“洋平,你刚才那个三分差点就进了!下次肯定行!”高宫用力拍着洋平的背,差点把他拍岔气。
“防守的时候脚步再快一点点就好了,像这样……”大楠又开始了他那漏洞百出的步伐模仿。
野间则默默递上一块干净的手帕,示意洋平擦汗。
这些举动笨拙、直接,甚至有些滑稽,却透着毫无杂质的真诚。洋平看着他们,心中那层因为穿越和理性思考而构筑的疏离感,似乎在慢慢消融。他开始习惯,甚至有些享受这种被“笨蛋”朋友们包围和支持的感觉。
连最初反感的潮崎等人,在习惯了这持续的“背景音”后,态度也发生了微妙的变化。他们发现,虽然吵闹,但樱木军团从未真正干扰过训练秩序,他们的目标始终只有支持和鼓励自己的朋友。而且,有他们在场边,训练似乎……没那么枯燥了?尤其是看到樱木在他们“激励”下屡败屡战的滑稽样子,偶尔也会让人忍俊不禁。
木暮公延有一次笑着对赤木说:“虽然吵了点,但感觉球队更有活力了,不是吗?”
赤木从鼻子里哼了一声,不置可否,但也没有再出言制止。默认,有时就是一种认可。
安西教练依旧稳坐钓鱼台,仿佛看台上的喧嚣与他无关。但偶尔,当军团因为樱木或洋平的一个精彩表现而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时,他厚重的镜片后,会闪过一丝几不可查的笑意。
于是,湘北篮球馆出现了一道奇特的风景线:场上,是挥洒汗水、刻苦训练的球员;场边,是三个与篮球格格不入,却用最大分贝为朋友呐喊助威的少年。他们的声音或许不够专业,甚至常常词不达意,但他们用最纯粹的热情和忠诚,成为了樱木和洋平篮球之路上,最吵闹、也最坚实的后盾。
这噪音,渐渐不再是干扰,而成了湘北训练馆里独特的背景乐,是青春与友情最直白、最热烈的注脚。它提醒着场上的每一个人,篮球不仅仅是胜负和技巧,还关乎一起并肩作战的伙伴,和那些在场边为你声嘶力竭的、最可爱的“笨蛋”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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