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象国都城内,孙悟空化作游方道人,于茶楼酒肆间探听消息。宫中怪事已传得沸沸扬扬,版本各异,但核心一致:侍卫接连疯癫,口称见仙遇妖。
“看来,非得入宫一探了。”孙悟空心念一动,并未直接求见,而是趁夜色化作清风,悄无声息潜入皇宫大内。
金睛扫视,果然在几处出事宫苑的梁柱砖缝间,发现了极淡却精纯的银色妖痕,其中竟夹杂着一丝微弱的仙灵之气。“妖气与仙气共存?古怪!”更让他心惊的是,体内寂灭源晶对此地残留的气息,竟泛起一丝本能的厌恶与排斥。
循着那最浓郁的一缕妖气,他追踪至御花园一口被封的古井旁。正欲探查,月光下一道白影如鬼魅般掠过墙头!
“想跑?”孙悟空身形隐没,悄然尾随。那白影对皇宫路径极熟,在楼阁间几个闪烁,最终没入一座匾额斑驳、蛛网密布的荒废宫殿——“百花殿”。
孙悟空悄无声息潜入殿中。尘埃浮动,殿内气息诡异,精纯的星辰妖气与一缕衰弱的仙灵之气相互纠缠,达成某种脆弱的平衡。殿中央的白玉床上,躺着一位面容绝美、却昏迷不醒的女子,周身笼罩着微弱的星辉仙光。
而榻前,一名身着破损银甲、俊朗却难掩疲惫的青年猛然转身,目光如鹰隼般锐利,低喝道:“谁?!”
“这话该俺问你。”孙悟空现出身形,金睛如电,瞬间看破对方本体——一头神魂中蕴含着浓郁星辰本源的狼妖!“宫中作祟的,便是你这妖物?”
“作祟?”狼妖眼中闪过一丝被冤枉的怒意,但更多是警惕与焦虑,“我在此守护重要之人,凡夫俗子屡屡惊扰,我没找他们算账已是仁慈!阁下速速离去,莫要自误!”
“藏头露尾,守护到侍卫发疯?”孙悟空冷笑,不再多言,身形一晃,一爪直取对方肩胛!这一爪快如闪电,蕴含擒拿之力。
狼妖怒吼,不敢怠慢,双爪挥出,带起数道凌厉的银色爪芒,如流星划空,竟隐含天界战技的章法!
嘭!嘭!嘭!
两人在殿内瞬息交手数合,劲气四溢,震得梁上灰尘簌簌落下。狼妖修为已达炼神返虚初期,招式精妙,远非下界寻常妖王可比。久战不下,他眼中焦躁之色愈浓,猛地仰头发出一声低沉狼嚎!
奇异的一幕发生了! 夜空之中,竟有微不可查的星辰之力垂落,加持其身,令其妖气瞬间暴涨!
“引动星辰?果然是天上下来的!”孙悟空心中明了,不再试探,金箍棒入手,一记简朴无华的横扫千军!
狼妖大惊,急祭出一柄月牙弯刀硬接!
铛——!
一声巨响,弯刀剧烈嗡鸣,狼妖被震得踉跄后退,虎口迸裂,鲜血直流。他骇然看向孙悟空:“下界……怎会有你这等高手?!”
“现在肯好好说话了?”孙悟空持棒而立,气势如山。
狼妖咬牙,瞥了一眼榻上女子,见她因刚才的震动而眉头微蹙,气息波动,顿时方寸大乱,扑到榻边急呼:“百花!你怎样了?”关切之情,溢于言表,不似作伪。
孙悟空见状,心中疑窦稍减,但仍冷声道:“说说吧,天庭星宿,为何藏身凡间皇宫?这女子又是何人?”
狼妖护在榻前,面露挣扎,最终长叹一声:“罢了……我乃天庭二十八宿之一,奎木狼。她……是披香殿侍香的玉女,百花羞。我二人因情触犯天条,她被打落凡间,失了记忆与修为,我……我私自下界,寻她至此,借此地龙气与阵法为她稳固神魂。”
神仙动凡心,私逃下界?孙悟空想起天庭铁律,倒信了七八分。他目光扫过昏迷的百花羞和疲惫的奎木狼,又问:“俺再问一句,西方灵山,可有化解‘寂灭戾气’的法门?”
“寂灭戾气?!”奎木狼瞳孔骤缩,震惊地重新打量孙悟空,“你竟沾染此等禁忌之力?!灵山……或确有法门,但传闻凶险异常,需大功德、大毅力,且……”他欲言又止。
“且什么?”
“代价极大!”奎木狼压低声线,“轻则修为尽废,重则……心神被度,忘却前尘,形同傀儡!”
孙悟空心中剧震!镇元子与观音的暗示,在此得到印证!化解的代价,竟是失去自我?
他沉吟片刻,看奎木狼不似说谎,便收了金箍棒:“你好自为之。”说罢,转身欲走。
“阁下留步!”奎木狼忽然喊住他,取出一枚星光熠熠、蕴含精纯本源的鳞片,“此为我本命星鳞。阁下今日手下留情,奎木狼感念。他日若遇星辰相关绝境,凭此鳞或可寻一线生机……也算结个善缘。”
孙悟空接过星鳞,入手温凉,知是宝物,点头收起,身形消失在夜色中。
奎木狼望着他离去的方向,面露忧色:“寂灭现世,惊鸿亦出……三界风波将至啊。”
而孙悟空不知,在他离开后,皇宫最深处的密室中,那位一直“闭关”的国师,缓缓睁开了双眼。他的眼眸深处,并非清明,而是翻滚着粘稠如墨的诡异黑气!
他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神识锁定了孙悟空离去的方向:
“混沌的气息,寂灭的载体,终于,等到合适的‘容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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