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收的日头烈得像火,玉米叶子刮在胳膊上,火辣辣地疼。苏念弯着腰掰玉米,额前的碎发早被汗水浸透,贴在皮肤上,黏得人发慌。她看了眼远处正在割稻子的林墨,他后背的灰布褂子也湿透了,却还在埋头苦干,便咬咬牙,加快了手里的动作。
地里的活计没个尽头,太阳爬到头顶时,苏念的眼前忽然开始发花,耳边的蝉鸣变得嗡嗡作响,像是有无数只蜜蜂在飞。她想喊林墨,喉咙里却发不出声音,手里的玉米“咚”地掉在地上,整个人便软软地向前倒去。
“念念!”林墨眼尖,扔下镰刀就冲了过来,一把将她抱在怀里。她的脸白得像纸,嘴唇干裂,额头发烫得吓人。他急得声音都在抖,“怎么回事?是不是中暑了?”
周围的社员也围了过来,王婶摸了摸苏念的额头,直咂嘴:“这丫头怕是累着了,加上天太热,赶紧抱到树荫下去!”
林墨小心翼翼地把苏念抱到田埂边的老槐树下,解开她领口的扣子,又从水壶里倒出些凉水,蘸着帕子轻轻擦她的脸。他蹲在她身边,掌心贴在她的额头上,心揪得紧紧的,像是被什么东西攥着疼。
过了好一会儿,苏念才缓缓睁开眼,看见林墨焦急的脸,虚弱地笑了笑:“我没事,就是有点晕。”
“还说没事!”林墨的声音带着点后怕的哽咽,“谁让你这么拼命的?不会歇歇吗?”话虽硬,手上的动作却放得更轻了,他把水壶递到她嘴边,“慢点喝,别呛着。”
苏念小口小口地喝着水,看着他泛红的眼眶,心里又暖又涩。她知道,他是心疼她。这些日子,他既要忙着地里的活,又要抽时间复习功课,比谁都累,却总想着把重活揽到自己身上。
“都怪我没用,”她低声说,“帮不上你多少忙,还总添乱。”
林墨握住她的手,那枚有点松的银戒指硌在掌心,却让他瞬间定了神。“胡说什么呢,”他看着她的眼睛,认真地说,“你好好的,比什么都强。以后不许这么拼了,听见没?”
苏念点点头,靠在他肩上。风吹过槐树叶,沙沙作响,带着一丝凉意。她忽然想起成亲那天他说的话,想起北京的月亮,心里忽然就踏实了,“阿墨,我想吐呢?”
林墨心里咯噔一下,忙扶着她坐直些,掌心轻轻拍着她的背:“怎么突然想吐?是不是刚才喝了凉水受了刺激?”他急得四处张望,想找片干净的叶子给她接吐,手忙脚乱的样子倒让苏念忍不住扯了扯他的衣角。
“呕!呕!”她脸色还是白,眼里却漾起点奇怪的神采,“应该不是着凉了就是……这阵子总想吃酸的,早上起来也犯恶心,原以为是天热闹的……”
话说到一半,两人都愣住了。风从槐树叶间钻过,带着远处稻田的清香,林墨的手僵在半空,好一会儿才慢慢落下来,轻轻覆在她的小腹上,指尖都在发颤:“念念,你是说……”
苏念红着脸,“我也不知道,但是最近总想吐。”
林墨猛地站起身,又怕动作太大连累了她,赶紧又蹲回去,喉结滚了好几下才挤出声音:“那、那咱们现在就回家!地里的活不干了,我请队长批假,带你去公社卫生院看看!”他说着就要抱她,却被苏念按住了手。
“没事的,哪有那么娇气!”她嗔怪地看他一眼,“刚歇过来,缓会儿把活干完了的,不着急。”可嘴角的笑意藏不住,连带着眼角的细纹都软了。
林墨哪里肯依,眉头拧得像打了个结:“活计哪有你金贵?”他不由分说将她打横抱起,脚步却放得极轻,生怕颠着她。苏念在他怀里挣了两下,终究还是乖乖靠着,闻着他身上混着汗水的皂角香,心里软得像浸了蜜。
路过队长身边时,林墨声音都带着颤:“队长,我先带念念回了,她身子不舒服,得去趟公社。”队长瞅着苏念发白的脸,又看看林墨眼里的急,大手一挥:“快去快去!地里的活有我们呢,放心!”
林墨抱着苏念往家走,脚下的土路被晒得滚烫,他却觉得浑身都是劲儿。路过李大爷家的菜园子,还不忘拐进去摘了个青番茄,用衣襟擦了擦递到她嘴边:“先咬口酸的,压一压?”
苏念咬了一小口,酸涩的汁水漫开来,果然没那么想吐了,只是腮帮子酸得直抽,逗得林墨低低笑起来,眼里的焦灼散了些,添了层亮闪闪的期待。
到家烧了热水,林墨伺候她躺下,又找出那辆除了铃铛不响哪儿都响的自行车,把后座擦了又擦,垫上件厚棉衣。“我去借辆板车?”他还在琢磨,苏念却拉着他的手:“骑车就行,我能坐稳。”
一路颠簸着往公社去,风里带着秋庄稼的气息。苏念坐在后座,悄悄环住他的腰,脸颊贴着他汗湿的后背。林墨骑得又稳又快,嘴里还念叨着:“要是真有了,以后家里的活我全包了,你就好好歇着,每天给你煮酸梅汤,去河里摸鱼给你补身子……”
苏念笑了笑“哪有那么娇气,我和你一起去,趁着大学还没开学,多攒点粮票和钱啥的,等我们去北京了也有底。”
林墨脚下的蹬子顿了顿,自行车晃了晃,他赶紧稳住车把,回头看她时眼里带着急:“那怎么行?你现在可是双身子的人,哪能再累着?粮票钱的事我来想办法,大不了我多去山里砍点柴,去公社换些票证,你就踏踏实实歇着。”
苏念把脸埋在他后背上,闷声笑:“砍柴火哪有那么容易?山路滑,你一个人我不放心。再说了,我也不是瓷娃娃,干点轻巧活总可以的。比如在家里纳鞋底、缝补衣裳,帮你抄抄复习的笔记,这些不累人的。”
风顺着耳边过,带着他粗重的呼吸声。林墨没再反驳,只是脚下更稳了些,声音软下来:“那也得看你身子受不受得住,要是觉得累了,半点活计都不许沾。”
“知道啦。”苏念应着,手指轻轻抠着他中山装后腰的布缝,那里磨出了点毛边,是这些年干农活磨的。她忽然想起成亲那天他手腕上借来的旧手表,想起他掏银戒指时红的耳根,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填得满满当当。
喜欢快穿:带球跑后,病娇男主疯批了请大家收藏:(m.315zwwxs.com)快穿:带球跑后,病娇男主疯批了315中文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