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严把煎饼渣都倒进嘴里,团起破报纸扔掉,然后拿出那本写香炉的书,临时又加了一本,一共两本书递给韩春明,说:“我这人从来不欠别人的,拿着吧。”
韩春明接过书一看,高兴地笑道:“给我了?”
何严笑着问:“值不值?”
韩春明捧着书,一脸欣喜:“太值啦!”
何严看他只顾看书,打趣道:“不谢谢我?”
韩春明“啪”
地合上书,得意地说:“腹中空,黄金也不值钱,咱俩扯平啦!”
说完便抱着书一溜烟跑了。
何严望着他跑远,站起身笑道:“行嘞,活儿干完了,回家歇个午觉。”
他拾掇好东西就往回走。
下午,何严蹬着三轮照旧收废品,末了去市场捎了条鱼,晚上做清蒸鱼,这下没味儿了,能痛快吃一顿。
刚把鱼蒸上,老李家媳妇就端着饺子进了门。
她笑着说:“老侯,还没吃吧?今儿家里包饺子,给你送一盘。”
何严乐了:“怎么回事?昨天刚给你们送了红烧肉,今天就回饺子啦?”
老李媳妇接话:“还不是你那红烧肉惹的,昨天都没吃够,又舍不得买太多肉,就包了饺子,这不给你拿点来。”
“我家老李说了,这回你可不能退,别让我再端回去。”
何严点头笑道:“行,我拿盘子装上,不让你再端走。”
他取了盘子把饺子倒过来,老李媳妇高高兴兴回家了。
没一会儿,老刘媳妇也送来些小菜,何严同样收下了。
他不由一笑:“这群邻居,真是一个人情也不愿欠啊。”
说着捏了个饺子尝尝,荠菜馅儿,味道还行,就是肉不多。
不过今晚吃清蒸鱼,配饺子不太搭,何严便把菜和饺子收进戒指,留着第二天中午吃。
……
一转眼,两个月过去了。
这两个月何严又零零散散收到些东西,肚子里油水也足了,不再像之前那样馋得慌。
这天他蹬三轮经过一条胡同的三岔口,老远就听见韩春明在喊:
“有破烂的卖——有破烂的卖——”
何严径直骑到他面前停下:“哟?成同行啦?”
韩春明一看是何严,咧嘴笑了:“你也不错嘛,俩月不见,都蹬上三轮啦!”
何严问:“这活儿干着咋样?”
韩春明笑答:“还挺适合我的。”
何严点头:“适合就好。”
“我住胭脂胡同139号,进门右手第一间,有空来坐坐。”
说完正要蹬车离开,韩春明喊住他:“等等,还不知道你叫啥呢?”
何严回头笑道:“破烂侯,姓侯,干这行的都这么叫,你也这么叫就行。”
“走啦,还得收东西去呢。”
韩春明挥手:“得嘞,有空一定去转转!”
何严刚蹬车要拐弯,就见苏萌骑着自行车过来了。
他索性不走了,停下来瞧。
苏萌一转头看到韩春明,停车就喊:“韩春明!”
韩春明一扭头,心里咯噔一下:坏了,怎么被她撞见了!
他赶紧从三轮车后绕出来,小跑到苏萌跟前,赔着笑说:“苏萌,你怎么来这儿了?”
苏萌指着三轮车怒道:“这就是你说的贸易公司?”
韩春明自嘲地笑了笑:“贸易公司嫌我有前科,不肯收我。”
他在食品厂上班时,同事涛子帮他偷面包,却被程建军举报,他担下了责任。后来他又因倒卖鸡蛋被程建军再次举报,最终被开除,留下了案底。
苏萌气呼呼地问:“所以你就跑来收废品?”
韩春明咧嘴一笑:“现在这叫物资回收公司,名字好听不?”
苏萌一听更来气了:“好听?你觉得这工作很体面吗?”
韩春明低下头,轻声说:“反正我觉得挺适合我的,干得特别自在,再没有比这更顺手的活儿了。”
苏萌失望地说:“看看你现在这样子,以前说的那些理想和抱负呢?都扔了?”
韩春明举手保证:“我发誓,总有一天,我会把我的理想和抱负一一实现给你看。”
苏萌不屑地回:“你现在都这样了,还谈什么将来?”
韩春明讪讪一笑:“现在好也不代表将来就一定好啊。”
苏萌气得直摇头:“那你是不是觉得收废品特别有前途?”
韩春明平静地说:“我只觉得现在这样挺舒服的。”
苏萌见他油盐不进,气得直跺脚:“韩春明,你现在怎么这么固执,简直不可理喻!”
韩春明语气软了下来:“苏萌,你要是觉得我这身打扮碍眼,以后我尽量躲着你走。等哪天我出人头地、改头换面了,再站到你面前,行不行?”
前面几句话听着还有点骨气,后面又带上了几分嬉皮笑脸。
苏萌看着他,满眼都是恨铁不成钢:“你根本没懂我的意思,我从来没有嫌弃你。我说这些都是为你好,反正该说的我都说了,你自己好好想想吧。我不希望我们俩家因为咱们的事,今天亲如一家,明天反目成仇,你掂量清楚。”
说完,苏萌气冲冲地转身走了。
韩春明望着她远去的背影,痛苦地趴在了墙上。
何严在一旁心想:想闷声发财,总得熬过这段日子,不然满大街不都成了收废品的?再说,为一个苏萌,你就不能换个人喜欢?活该你跟她谈了三十多年才结婚。
他觉得,要不是最后大结局让苏萌怀了孕,这两人怕是谈一辈子也结不了婚。
何严没再多管,继续收自己的废品。
几天后的晚上,韩春明来何严家串门,敲了门走进来。
一进屋,他就被满屋的东西吸引,边看边笑:“嗬,这么多好东西啊。”
何严笑着招呼:“过来坐吧。”
韩春明一边环顾四周,一边在桌边坐下。
何严问:“一起喝点?”
韩春明这才注意到桌上的小菜,何严正就着煮花生米喝酒。他刚想夸句“生活滋润”
,却一眼瞥见何严手中的酒杯,顿时忘了原本想说的话。
韩春明快步凑近,仔细端详何严手中的酒具,随即压低声音惊呼:“哥窑八方杯?!”
何严含笑颔首:“眼力不错。”
韩春明竖起拇指:“您可真讲究,能让我上手瞧瞧吗?”
“请便。”
韩春明轻手轻捧起杯子细致端详,连声赞叹:“真是件宝贝。您竟舍得拿来喝酒?就不怕失手碰坏了?”
何严打趣道:“难道要供起来沾灰尘?放回来吧,别耽误我小酌。”
韩春明小心翼翼将杯盏归位,重回座位。何严朝门口柜子示意:“那儿有杯子,自取便是。”
韩春明取来玻璃杯落座,调侃道:“您用传世珍品,却让我用这寻常物件?”
何严挑眉:“这等珍品世间能有几件?玻璃杯正合适,不怕磕碰。”
韩春明边斟酒边笑:“我倒是甘愿小心伺候。”
“看你鉴古功底不俗,师承何人?”
“崇文门关老爷子,税官后人。”
韩春明面现得色。
何严若有所思:“倒是旧识。家父当年与他斗酒落败,我还想着何时再切磋。”
韩春明讶然:“没想到您与家师有此渊源。那不如我先与您较量?”
“等你师父认输再说。”
何严轻笑,“不如我们先打个赌?日前在废品站那位,是你女友吧?”
韩春明神色微黯:“早已不是了。”
“若真断了,怎会那般着急与你争执?”
何严转开话题,“就赌你十年内能否成家。若如期完婚算我输,若依旧独身便是你输,如何?”
韩春明乐道:“这不等于白给吗?十年我还讨不到老婆?”
“在你看来我就这么不济?”
何严笑道:“你差不差我不管,反正赌局就是这么个赌局,你只说赌不赌吧?”
韩春明问:“赌注是什么?”
何严道:“你等一下。”
说完他就进了里屋,从戒指里取出茶飘香、酒罢去、聚朋友三只小碗。回到桌边放下,笑道:“这就是我的赌注,有兴趣吗?”
韩春明一看,眼睛亮了:“珐琅彩小碗。”
“能上手瞧瞧吗?”
他激动地望着何严。
何严点头:“可以。”
韩春明逐一拿起细看,越看越兴奋。
“茶飘香,酒罢去,聚朋友。”
“彩头鲜艳,没有粉感。”
“颜色温润,不刺眼,真是好东西啊。”
看完,他激动地问何严:“那你想要我押什么?”
何严道:“条件简单,要是你输了,以后不管你做什么生意、买卖,都得先告诉我,让我投资。”
“至于我投不投、投多少,由我决定。不过最多不超过50%,你觉得怎样?”
韩春明低头想了想,说:“破烂侯,你就这么信我将来能成事?”
何严笑道:“信,我看准了。你谈恋爱结婚可能不行,做生意绝对行,你小子精明得很。”
“再说,就三个小碗,输了对我也不算啥。”
“不过,我突然觉得十年太长了,改八年吧,省得你觉得我瞧不起你。”
韩春明伸手一摆:“不用,就十年。”
说着又拿起小碗笑道:“宝贝,十年后你们就归我啦。”
何严笑道:“放下放下,你还挺自信。”
韩春明问:“要不要立个字据?不怕我赖账?”
何严摆摆手:“用不着,我信你。”
“不过话说回来,你真敢毁约、寒了我的心,那我弄桶油漆,上你家院墙上写:韩春明是小人,赌输了不认账。或者直接写:韩春明是小人,十年讨不到老婆还不认输……你觉得怎么样?”
韩春明赶紧打断:“行行,我认,输了肯定认,不然非把我妈气死不可。”
何严笑道:“那就好,放下我的茶碗吧,来,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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