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被摔上后五秒,我听见走廊尽头传来金属摩擦的轻响。
不是脚步,是某种机械在动。
教室的日光灯闪了一下,头顶通风口“咔”地闭合,连缝隙都没留。窗帘轨道自动滑动,厚重布料“唰”地拉严,整个屋子暗了一圈。
我眼皮都没抬。
赵天虎没走远,他在等。
等我慌,等我乱动,等我暴露破绽。
可他忘了,我能“听”到这栋楼的骨头。
脚底钢筋网微微震了一下——三楼东侧配电箱刚被远程触发,电路改道。门窗框上的感应线圈同时断电,接着是液压锁启动的闷响。
他拿遥控器封了教室。
这招挺阴,但不够狠。封门是为了困人,可他不知道,地下的东西,从来不怕墙。
我坐在座位上,手搭在膝盖,金属液顺着裤管往下走,贴着地板缝钻进水泥层。钢筋网像一张大网,每一根都连着震动源。我闭眼,不是为了冥想,是怕眼神太亮,吓到他。
讲台那边,有心跳。
咚、咚、咚——频率压得很低,但躲不过。他贴墙站着,右手还攥着那把蓝光短刃,呼吸比刚才稳,说明他觉得自己占了上风。
我嘴角动了动。
你封门,是怕我逃?还是怕你自己,跑不快?
我没说出口,但脚底已经动了。
左脚轻轻一碾,地砖裂开一道缝。金属液顺着裂缝钻下去,缠住地下三米处的一根主钢筋,再往深处,是岩层。那东西不像金属那么听话,但它有种野劲儿,你压它,它就反顶。
我轻轻一引。
“嗡——”
讲台下方,水泥地无声隆起,一块拳头大的岩刺破土而出,停在离他脚踝两寸的地方,碎石簌簌往下掉。
他猛地一颤,后背撞上黑板槽,粉笔灰扑簌簌落了一头。
他没动,可我听到了——呼吸乱了半拍。
我知道他在想什么:这玩意儿能从地里长出来,能不能从他脚底钻?
当然能。
但我没那么干。现在杀他,太便宜。
我慢慢站起来,椅子往后滑了一段,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全班没人敢出声,有几个刚才拍视频的,手机还举着,屏幕都黑了,人却忘了按。
我往前走一步。
“咔。”
头顶的日光灯管突然炸了一根,玻璃渣子掉下来,没人敢抬头。
不是我干的,是电压不稳。赵天虎那个遥控器接的是老式继电器,功率一高,线路就抖。可在这时候,谁管是不是巧合?
他眼神飘了一下,往门口看。
门被焊死了,合金板从轨道滑下来,严丝合缝。窗外也一样,外面是校园监控死角,但里面现在是他的坟场。
我继续走。
第二步落地时,脚底岩层又震了一下。这次不是刺,是波。一圈微震顺着钢筋网扩散,像水纹,悄无声息地扫过整个教室。
我“看”到了。
他藏在讲台阴影里,左手摸向裤兜,掏出个银色小盒子,指甲一抠,弹开盖子。里面三根细针,针尖泛着蓝黑,像死鱼眼。
毒针。
他早准备好了,就等我靠近。
我停下。
“你还真不怕死。”我开口,声音不大,但整个教室都听得清,“上次刀,这次针,下次是不是要带雷管来炸楼?”
他咧嘴,牙缝里还沾着粉笔灰:“你不是挺能扛吗?石头都给你挡刀了,毒算个屁?”
“是不算。”我点头,“但你用毒,说明你怕了。”
他眼神一缩。
“你不敢近身,不敢硬碰,怕我再把你钉地上。所以你躲,你封门,你下毒——你他妈像个躲在壳里的王八。”
我往前再走一步。
“你知不知道,最恶心人的不是打不过,是明明打不过,还要装狠?”
他猛地抬手,毒针对准我。
“你再动一步,我扎你脸上!”
我没停。
他手指一抖,针甩了出来。
三根毒针划出细线,直奔我面门。
我动了。
不是闪,是低头。
一根擦着眉骨飞过,钉进后排桌角,木头“滋”地冒起白烟。第二根偏了,扎进墙壁,水泥层“嗤嗤”作响。第三根——
我右手一抬,掌心朝上。
岩刺从地板下窜出,斜向上一挡。
“当”一声,针尖撞在岩石上,崩成两截,半截落地,半截还在岩面上颤。
我抬头看他。
“你这毒,是厨房里熬的?还是下水道捡的?”
他脸色铁青。
“你装什么大尾巴狼!”他吼,“你以为你真能赢?这楼我锁死了,没信号,没空气,十分钟以后你得跪着求我开门!”
“是吗?”我低头看了眼手表,“那你猜,我现在呼吸的空气,是从哪来的?”
他一愣。
我脚底一沉。
“轰!”
整间教室猛地一震,所有人脚下一晃。门窗焊点处“咔咔”作响,几颗螺丝崩飞。不是爆炸,是地底的岩刺顺着钢筋缝往上顶,专挑焊口薄弱点。
我盯着他:“你封门,用的是金属板。金属,连着钢筋。钢筋,插在地里。地里——有我。”
他瞳孔一缩。
“你……你他妈还能穿金?”
“不能。”我摇头,“但岩石能挤进缝里,一毫米也够。你焊得再严,总有热胀冷缩的缝。我只要找到那条路,就能把它撬开。”
话音落,门口金属板“啪”地翘起一角,一道细长裂缝从底部裂开,灰尘簌簌往下掉。
他猛地后退,背死死贴墙。
我往前走,每一步,脚下都有微震。岩刺像蛇一样在水泥层下穿行,随时能从他脚底冒出来。
“你不是想看我失控吗?”我笑,“操场那道沟,是你以为我会疯。可我现在没疯,我还站在这儿,你呢?你躲起来了。”
他咬牙,手里的短刃还在,可举得越来越低。
“你真以为,我只会变石头?”我抬起右手,指尖一动,金属液在皮下流转,凝成一根细针,针尖发蓝。
“你用毒,我也有。而且——”我轻轻一弹手指,“我的,不用扎你,就能让你躺下。”
他呼吸一滞。
“你……你不可能有解药!”
“谁说我要给你解药?”我冷笑,“我只需要让你中毒,然后,等保安来的时候,你是死是活,跟我没关系。”
他眼神剧烈晃动。
他知道我在赌,但他不敢赌。
我再上前一步,距离他不到两米。
“现在,你有两个选择。”我声音放低,“一,自己开门,滚出去,以后见我绕着走。二——”
我脚下岩刺缓缓升起,停在他喉结前三寸,碎石不断掉落,砸在他鞋面上。
“——我帮你开。”
他站在那儿,汗从太阳穴往下流,滴在刀刃上,滑出一道湿痕。
“你……你不怕出事?”他声音发抖,“你真敢杀我?”
“我不怕。”我盯着他,“但我也不傻。杀你,我亏。可伤你,我赚。”
我抬起左手,金属液顺着指尖渗出,在掌心凝成一颗钢珠。
“你不是喜欢抢东西吗?”我扔出钢珠,它砸在讲台上,留下一个凹坑,“现在,我抢你的命。你给,还是我拿?”
他死死盯着我,牙关咬得咯咯响。
突然,他左手一甩,遥控器砸向地面。
“啪”地一声,塑料壳裂开。
紧接着,头顶通风口“咔”地弹开,窗帘轨道反向滑动,光线重新洒进来。门锁液压杆泄压,金属板缓缓升起,露出走廊的光。
他站在原地,没动。
“滚。”我说。
他转身,脚步有点虚,走到门口,手扶着门框,停了一下。
“你等着。”他低声说,“这事没完。”
“我知道。”我点头,“所以我等着。”
他走出去,门没关严,留了一条缝。
我站在教室中央,没动。
金属液从脚底收回,岩刺缩回地下,只留下几个小坑。空气流通了,可我还能“听”到那根主钢筋的震动——它还在颤,像被惊过的蛇。
我低头看了眼右手。
指尖那根毒针,还没收回去。
藏得好好的,等下次。
他以为他逃了。
其实,我只是放他去准备下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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