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趴在地上,耳朵贴着水泥地,能听见远处警车引擎熄火的声音。身上的骨头像是被卡车碾过一遍,右臂从指尖麻到肩膀,金属液在血管里游得慢,像刚解冻的河。
洛昭坐在我旁边,喘得比刚才轻了。她没动,也没说话,但手还搭在我腕子上,指尖有点凉。
“你松手。”我说。
她没松,“你这异能,是不是自己会动?”
“不会。”我撑着胳膊想坐起来,结果肘关节一软,差点又趴回去,“它听我的。”
“撒谎。”她声音压着,“刚才在天上,你明明能稳住,为什么要松手?”
我咧了下嘴,“不松手你怎么抱我?”
她手一紧,指甲差点掐进我肉里,“你早算好了?”
“不算好怎么活?”我活动了下手掌,那层红膜还在,像是皮肤底下养了条发光的虫,“你要是不抱,我现在就在警车后座了。”
她松开手,往后挪了半寸,靠墙坐着,头低着,发丝垂下来遮住半边脸。月光从天花板破洞漏下来,照在她肩上,衣服破了个口子,露出一点锁骨。
“你不该信我。”她说。
“那你信谁?”我扯了扯外套,重新披她身上,“自己算卦把自己算死了?”
她没回,但没把外套甩下来。
风从破窗灌进来,铁皮门哐当响。我闭眼缓了会儿,体内那股躁动慢慢平了。金属液回流得比之前顺,像是……它记住了刚才那条路。
忽然,掌心一烫。
不是疼,是热,像有人往我手心里塞了块刚出炉的铁片。红光猛地亮了一下,随即暗下去,又亮,一跳一跳的,跟心跳似的。
系统提示在脑子里炸开:【检测到秘境入口,位于东南方3公里处】
我没动,也没睁眼。
“你掌心又亮了。”她抬头看我,“这次比刚才还亮。”
“嗯。”我睁开眼,“它在找东西。”
“找什么?”
“生路。”我慢慢站起来,腿还有点软,但能撑住,“你之前不是说东南方有生路?现在它也指向那边。”
她盯着我看了两秒,“你是在验证我的卦?”
“不是。”我走到窗边,往外看。主校区警灯还在闪,但巡逻的已经进楼了。后山手电光也少了,估计人手调去教学区了。
“我是看它听不听话。”我转头,“它要是错了,我就扔了它。”
她没笑,“你要去?”
“不去等死?”我活动了下肩膀,金属液在皮下轻轻震,“再待这儿,警察搜上来,咱们连解释的机会都没有。”
“你现在的状态,走两步都费劲,还想跑三公里?”
“不是跑。”我拍了拍掌心,“它在恢复。刚才那一下滑翔,像是把它睡着的那部分吵醒了。”
她站起身,没说话,但没拦我。
我走到门口,铁门锈得只剩架子,一脚踹开。走廊黑得像墨汁倒进去,地上全是碎玻璃和塌下来的水泥块。
“跟紧。”我说。
“你走那么快干什么?”她跟上来,“又没人追。”
“有人追我才不怕。”我低头看手,“我怕的是它不响。”
“什么?”
“系统。”我掌心又烫了一下,红光闪了半秒,“它要是不提醒我,我才知道真完了。”
她没再问。
我们顺着楼梯往下,每一步都踩在碎渣上,咯吱响。三楼到二楼,二楼到一楼,楼梯间墙皮全剥了,露出里面的钢筋,像被人用刀刮过。
一楼大厅更乱。桌椅翻倒,玻璃碎了一地,还有几道黑印从地底往上爬,是之前蜥蜴人钻出来的地方。我停了下,金属液在掌心微微颤,像是闻到什么味儿。
“别停。”洛昭拉了我一把,“再待下去,他们真要回来了。”
我点头,继续走。
后门通小巷,外面没灯,黑得伸手不见五指。我摸着墙边往前,她跟在后面,距离很近,几乎能感觉到她呼吸打在我后颈上。
“你冷?”我问。
“不冷。”
“那你贴这么近干嘛?”
“我怕你倒了没人扶。”
我笑出声,“你现在倒是敢说真话了。”
她没反驳。
巷子尽头是围墙,两米高,上面还带铁刺。我停下,掌心贴墙,金属液钻出去,顺着砖缝爬,几秒后,墙头铁刺一根根扭曲、断裂,像被无形的手掰弯。
“上来。”我蹲下。
“你背我?”
“不然呢?飞过去?”
她没吭声,但手搭我肩上了。我一把抄她腿弯,站起来。她身子一僵,随即搂住我脖子。
“别掐太狠。”我说,“我可不想窒息死在这儿。”
“闭嘴。”她声音闷在风里。
我蹬地一跃,墙头金属液拉成桥,脚底一借力,翻了过去。
落地时她没松手,反而抱得更紧。我晃了下,没倒。
“行了,放我下来。”她说。
“急什么?”我往前走,“这地方荒得连野狗都不来,你怕被谁看见?”
“我怕你摔了。”
“摔了你也得垫着。”
她掐了我一下,不重。
外面是废弃厂区,到处是塌房和锈机器。远处路灯稀稀拉拉,照得地面像铺了层灰布。我按掌心方向走,东南,斜着穿过去。
走了大概五百米,她忽然说:“你刚才在水塔,是不是就想让我靠你?”
我没回头,“你想多了。”
“不是。”她声音轻了点,“你故意松手,就是想看我会不会抱你。你早就知道我会。”
我脚步没停。
“你总是这样。”她接着说,“把每一步都算进去,连我怎么反应,你都算好了。”
“不然呢?”我抬头看了眼天,“让你在上面冷静分析,咱们现在就在警局录口供了。”
“可你没必要算我。”
“我没算你。”我放慢脚步,“我只算风,算距离,算重量。你抱不抱,是你的事。”
她沉默了一会儿,“那你现在……算不算我在你背上?”
我笑了下,“算。你轻得跟纸片似的,不压腿。”
“你再说一遍?”
“说你轻?”
她手收紧,我装没感觉。
又走了一段,她忽然问:“你说……咱们能撑到三天后吗?”
我没停步,“能。”
“你又在骗人了。”
“我没骗你。”我转头看了她一眼,“我说能,就一定能。”
她没再说话,但身子往我肩上靠了靠。
掌心又烫了一下。
红光闪了三下,像是在催我。
东南方三公里,秘境入口。
我加快脚步。
风从侧面吹过来,带着铁锈和潮湿的味道。
她贴着我后背,呼吸很轻。
我听见她心跳,隔着衣服,一下一下,撞在我肩胛骨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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